博士推开了酒馆的木门,迎面而来是一股浓烈的酒气,还有烤肉的香味。
阿尔贝特正与他的“英勇骑士团”成员围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桌旁,讨论着战术。
当他看见博士一行人时,立刻扬起手臂高声招呼:“博士,这边!位置都给你们留好了!”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博士身旁的柯德身上,那饱经沧桑的战甲让他肃然起敬。
阿尔贝特连忙拉开身旁的长凳,热情地招呼这位陌生的骑士:“来来来,这位兄弟也请坐!看这身铠甲就是有故事的人,挤一挤更热闹!”
桑丘站在最后的骑士身后,紧张地搓着手。
阿尔贝特见状,朝吧台方向打了个响指:“老板,给这位杜林朋友来一个高脚凳!再把你们这儿最够味的麦芽酒上来几杯,全都记在我账上!”
最后的骑士把长枪往桌子旁一靠,挺直了身体。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阿尔贝特问道。
“柯德。叫我柯德就行。”
“柯德兄弟是不是也想来和我们一起组队,参加骑士竞技?”
“不,”最后的骑士回答得斩钉截铁,“我绝不会参加那种东西。”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桑丘见状,赶忙笑着打圆场:“我家老爷的意思是,他已经过了参加比赛的黄金年龄了,所以……就不太方便参赛了。”
阿尔贝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他看了看柯德那身铠甲,又看向那柄缠着布条的长枪,似乎明白了什么:
“懂了,真正的骑士有他自己的战场。没事,柯德兄弟,那就坐下来听听,当个顾问吧。”
阿尔贝特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在博士面前铺开。
“这是竞技场最新的场地情报。我们参加的是团体赛,所以个人对决那边暂且不用管。
今年的团体赛主要有两种赛制:一种是传统的团队对抗,另一种是抢积分。”
他用手指点着图纸,继续解释道:“团队对抗的规则今年有些调整。
每一大轮共有六十四名选手,起始时随机分成八支队伍,每队八人。
这意味着我们很可能会和其他骑士团的人临时组队。
每经过一轮小组赛,总人数减半。
当剩下三十二人、十六人以及八人时,所有选手会重新分为四队继续比赛。
直到最后阶段,只剩四人和最终两人时,则分为两队进行决胜。”
博士想了解更多细节,但他又不得不克制住追问的冲动。
毕竟,一名真正的竞技骑士不可能不熟悉这些基本规则,问得太多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那抢积分的规则有没有什么变动?”
“听说调整了一些。你知道的,以前只要碰到积分道具,道具就会消失,直接计入队伍得分。
但现在不一样了,必须把道具全部带出场地范围,才能算分。
而且上一届比赛场地损坏比较严重,这次换了个新地方:据说是在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地形复杂,很适合打战术。”
能布置战术?博士一下子来了兴致。
“那我们不如就报抢积分项目吧?复杂的地形中,指挥比蛮力更重要。 我对自己的这方面,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阿尔贝特眼睛一亮:“是吗?我觉得可以一试。”
两人立刻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抢积分”的规则。
从阿尔贝特的介绍中,博士大致理清了规则:
简单来说,就是各队优先抢夺高分值道具,并在规定时间内将其带离场地。
最终按总分从高到低排名,分数相同的队伍并列。
“规则里并没有禁止队伍之间私下结盟,”阿尔贝特压低声音,“所以大家多少都会有些暗中的交易,你懂的。”
“明白,”博士会意地点点头,“就是几支队伍合作撤离,对吧?”
“没错,关键是在离开场地前,我们必须按约定把道具按分值分好。一旦出了场地再分配,就算违规了。”
就在两人敲定细节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两位团长谋划得这么起劲,不过你们这情报,是不是有点过时了?竞技委员会最近又调整了规定,没听说吗?”
博士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不久前见过的那四位骑士中的一位。
对方正靠在柱子旁,双手抱在胸前,声音听不出性别。
博士朝对方行了一礼,高声回应道:“我们确实没听说规则有变,能否请阁下指点一二?”
“有意思。之前碰见的几个骑士可都急着跟我杠上了,你倒是能放得下身段。”
“虚心求教,难道不是骑士应有的美德吗?”博士耸了耸肩。
那位骑士赞许地点点头,信步走来,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最新的调整是:一个撤离点每次最多只能撤离四个人。”
“什么?”阿尔贝特猛地站起身,“那不就刚好是一个队伍的人数吗?”
“没错,就是明着禁止你们再做那些私下交易。”
阿尔贝特一拳捶在桌面上,震得酒杯一跳。“观众爱看,我们这些小骑士也能多分口饭吃!那些家伙懂什么?!”
“他们说这种钻空子的做法破坏了平衡,一切得按他们的规矩来,就是这么简单。”
阿尔贝特来回踱了几步,烦躁地抓着头发,没过多久又坐回原位。“你说得这么肯定……可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那位骑士抬手摘下了头盔,扬起一头灰色的长发。“在下格蕾纳蒂·卡利斯卡。”
阿尔贝特差点摔倒在地,语无伦次:“什、什么……您难道是‘灰毫’骑士?我居然没从盔甲的纹章上认出您,真是太失礼了!”
再次见到熟悉的面孔,博士已经不再觉得那么意外了。
既然其中一位是灰毫,那另外几位想必就是红松骑士团的成员了。
“我一直非常崇拜各位,能……能给我一件信物吗?”阿尔贝特恳切地请求。
“崇拜者?却连这副铠甲都认不出来吗?”灰毫轻笑一声,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大多数人崇拜的都是临光家族,你怎么不随大流呢?”
“临光家族站得太高了,那样的高度,让我连仰望都觉得困难。”
灰毫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递给了阿尔贝特。对方激动得几乎落泪,不断摩挲着匕首,一脸满足。
她随即转向一旁的博士,却见他不知何时又埋头专注于图纸之中。这副专注的模样,让她也有些惊讶。
“你需要什么纪念品吗?”
“我有个主意,”博士所答非所问,用手指向图纸,“你们过来看看这个地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