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岚宗的清晨,灵雾氤氲,仙鹤啼鸣。林妙妙如今在宗门内名声赫赫,不仅是事业有成的“林老板”,更是谢遇安少主公开护着的道侣人选。大多数弟子对她都是敬佩或羡慕,但总有那么几个自我感觉格外良好的,试图挑战一下高难度。
这日,林妙妙独自前往传功阁,想查阅一些关于基础阵法的玉简。刚走到阁外的青石广场,一个穿着核心弟子服饰、面容还算英俊,但眼神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男修,便拦在了她面前。
“林师妹,早啊。”男修露出一个自觉风度翩翩的笑容,“听闻师妹近日对阵法感兴趣?正巧,师兄我于此道钻研颇深,若师妹不嫌弃,我可为你讲解一二。”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试图拉近距离,身上那股过于浓郁的凝神香气息扑面而来。
林妙妙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这人她有点印象,是某个长老的孙子,天赋尚可,但平日里眼高于顶,仗着家世没少骚扰容貌出众的女弟子。她正准备开口婉拒,一个清润平和的声音却先一步自身侧响起。
“不劳费心。”
林妙妙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已悄然挡在了她与那男修之间。谢遇安身姿挺拔,并未释放任何威压,只是那样平静地站着,便如同一道无形的壁垒,将一切不讨喜的窥探与靠近都隔绝在外。
那核心弟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对上谢遇安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眸子,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冻得粉碎。
“谢、谢少主……”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语气变得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谢遇安并未看他,只是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林妙妙温声道:“不是要去传功阁?我陪你。”
“好啊。”林妙妙从善如流地应道,嘴角忍不住上扬。
谢遇安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那核心弟子身上,语气依旧平淡:“李师侄的阵法造诣,若能多花些心思在巩固基础、精研阵纹变化上,想必不出十年,有望触及大师门槛。至于为人讲解……还是待真正登堂入室后再说更为稳妥。”
他话语温和,甚至带着点长辈指点晚辈的意味,但听在那李姓弟子耳中,却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他面红耳赤。这分明是在说他学艺不精,还好为人师!
“是……是,谨遵少主教诲。”李姓弟子头都快埋到胸口了,哪里还敢有半分纠缠的心思,慌忙行了一礼,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那人狼狈的背影,林妙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谢遇安:“谢老师,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太打击人了?”
谢遇安转过身,垂眸看她,眼底带着清晰的笑意:“实话实说而已。况且,”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拂去她发梢沾染的一丝晨露,“替你清理掉不必要的干扰,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稔,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指尖带来的微凉触感掠过耳际,林妙妙的心跳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这家伙……现在说起情话来,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谁、谁要你清理了……”她小声嘟囔,掩饰性地别开脸,耳根却悄悄染上一抹绯红,“我自己也能搞定。”
“我知道。”谢遇安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纵容,“只是我想这么做。”
他想将她护在身后,想为她挡去所有风雨和烦扰,想让她能一直这样,安心地、明媚地,去追求她想要的一切。
两人并肩走入传功阁,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阁内不少弟子都看到了方才那一幕,投向林妙妙的目光中,羡慕之色更浓。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痴缠玄霄仙尊三百年、被视为笑柄的林师姐,如今竟能被清岚宗最耀眼的星辰如此珍而重之地护在掌心?
而那位曾经星辰,如今却已黯淡无光,深陷泥沼。
凌天峰顶,被阵法封锁的洞府内,玄霄通过一面耗费精血凝聚的、模糊的水镜,恰好“看”到了传功阁前发生的那一幕。
看着谢遇安那般自然地护着林妙妙,看着林妙妙脸上那毫无阴霾、甚至带着几分娇嗔的笑容,再看看自己这冰冷、黑暗、如同坟墓般的囚笼……
“咔嚓!”
水镜轰然破碎。
玄霄猛地喷出一口漆黑如墨的血,眼中最后一点理智的光,被无尽的嫉妒与怨恨彻底吞没。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如此幸福?!
而他,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承受这无尽的痛苦与孤寂!
他不甘心!
他一定要出去!
他要让所有辜负他、嘲笑他、背叛他的人,付出代价!
浓郁的魔气,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丝丝缕缕地渗出,与《寂灭剑心诀》的阴寒剑气交织在一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
心动预警?
不,对某些人而言,那是毁灭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