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安全屋前的信封,眼中划过一抹一闪而逝的危险。
他没有捡起信封,而是越过信封进了门。
进门之后,第一时间关上所有的门窗,然后检查屋内有没有多些小玩意儿。
一番检查过后,他又皱眉坐到了沙发上,点开了监控。
将门口的监控画面拉到了自己出门后,再到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监控中显示出的画面,与画面中出现的那张脸,让安室透忽然一怔。
是景光,安室透暂且这么称呼他。
画面中显示,诸伏景光敲了门,但是发现没人在家后,便留下了那一封信。
安室透关闭了监控,在黑暗中静坐了良久,最后推开门捡起了那封信。
信中只有寥寥一句话。
“明天来上班,和我见一面吧。”
信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老板想见一面自己这个连着多日旷工的员工。
但是安室透的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他看向最后的落款,双眼泛出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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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纸张的手猛然攥紧,平整洁白的纸上出现了几道褶皱,将那几行字扭曲的不成形。
这究竟是真的,还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安室透希望这是真的。
可是久别重逢这种戏码实在太美好了,美好的那么不真实。
诸伏景光留下这封信,也是出于无奈。
他现在回想起来了,想要和零见一面,但是这些天对方一直请假,没来店里。
诸伏景光原本也不急的,他已经等了几年了,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零旷工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诸伏景光还需要回家一趟。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场“上门催工”。
安室透将那张纸烧了个干净,旷工多日,第二天终于去上班了。
榎本梓看到安室透的时候,第一时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对方脸上的标志性的笑,这才认出对方是自己那位刚上班没几天就旷工的同事。
榎本梓心中无语,难怪对方身上背着兼职还要出来找工作,就他这个工作态度,估计那上一份的兼职也早被人辞了。
要不是他们店长根本不在意这小本经营,估计早把这位三天打鱼、三个月晒网的同事辞了。
安室透熟门熟路的换上了自己的工服,然后回到了工位上,静静等待诸伏景光。
大概十来分钟后,安室透听到手震铃,低头看去,是一个地址。
就在这栋楼的楼上。
榎本小姐看到安室透才工作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解下了围裙,准备出门。
榎本梓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自己这个同事,真的是出来打工的吗?
信息是洛寻发的,毕竟两人要说些什么的话,咖啡厅耳目众多,还是在楼上安全一点
安室透做好心理准备,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诸伏景光。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神色。
安室透几乎是瞬间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对方眼中没有那些陌生的疏离。
“hiro……”
诸伏景光神色复杂,却又有些释然。
“零,好久不见。”
一个拳头带着破风声砸在了诸伏景光肩上。
“你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
你知不知道,你哥在家等了你很久!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等了你很久!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更多的话,安室透没有说出口,理智暴怒的边缘,他依旧记得景光是因为身份暴露而死。
所以在理智即将崩溃的边缘,他也强忍着不去说那些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话。
安室透大脑中名为理智的那一根弦轰然崩断,出手时也没有半分收力,似乎是想将这些年的思念全数化作力量。
诸伏景光没有防备,巨力砸在肩上,他止不住的后退之间,身后一股力撑住了他。
洛寻扶住了诸伏景光,目光轻轻地扫过两人,没有在意他们这旧友重逢的独特打招呼方式。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见到外人在场,安室透的理智逐渐回笼,一言不发的跟着进门,然后关门。
洛寻去了厨房倒水,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两人。
客厅的氛围莫名的寂静,洛寻端着水杯出来的时候,两人坐在沙发对角,似乎是在对峙。
洛寻见状摇了摇头,放下水杯去喊研二出来。
虽然研二还没想起来,但是这种重逢的场面,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好。
把人喊出来后,洛寻回了房间,将客厅留给他们。
两人对峙的场面成了三人。
安室透抬头看向研二,就看到对方眼里依旧是那种平静的疏离,心中蓦然一痛。
“你们这些年都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萩原研二率先表明态度。
“我不记得了,不过景光倒是想起来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他,我今天就是旁听。”
安室透皱眉,“什么叫做不记得了?”
他心中隐隐有些明悟,景光和研二先前看到自己的时候,眼前都是这样的疏离。
景光那封信上的落款,让安室透的第一想法是他们故意的伪装,只是今天不知为何选择摊牌。
但是听到研二这么一说,安室透心中也浮现出了那个荒谬的可能。
“你们……不记得了?”
所以哪怕活着,这些年也都没有回来,哪怕没死,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
哪怕是报平安都没有。
失忆?
诸伏景光声音温和,被打了一拳,也并没有生气。
他知道,零这些年一个人,不好过。
“研二四年前才醒,我也是最近不久才醒过来,我们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死的时候,是研二路过将我带了回来,是阿洛救了我们。”
除了四位挚友,安室透心中本能的怀疑所有人。
“洛寻?”
安室透查过洛寻的资料,对方的身份很干净,毕业于医科大学,然后在警方工作。
后来因伤退役,进入米花中央医院工作,最近又辞职了。
很干净的一份资料,但问题就是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