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馆的晨读声总裹着灵气的轻颤。阿砚捧着线装的《灵界邪祟图鉴》坐在青石板上,指尖萦绕的木灵灵气如细藤般顺着书页游走 —— 遇到蚀灵种子的朱砂插图时,灵气竟自动绕出个淡绿圈,像在标注邪祟踪迹。这是他从雾隐谷归来后练熟的 “辨邪术”,此刻灵气流转间,连书页上的墨字都似沾了几分生机。
不远处的灵脉树下,念念正跟着叶沧澜学 “海灵引脉”。她掌心浮着青蓝双灵光,牵着一缕从院外引来的淡蓝海气,缓缓浇向树根 —— 灵脉树的叶片瞬间亮得通透,连树洞里藏着的灵菌都冒尖探头,伞盖上还凝着细碎的海灵水珠。叶沧澜晃了晃月牙桨,海蓝色灵光落在念念发梢:“不错,引脉时灵气再收些,别让海气冲散了树的本源灵韵。”
“阿砚,来试试这个。” 林砚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掌心托着块泛着冷冽银辉的陨星尘,石面还沾着青云宗藏经阁的沉香气息。这是昨日从阁中秘藏取出的上古遗物,据典籍记载,是千年前坠落在浙西的灵界陨石碎片,能感应百里内的邪祟残留。
阿砚快步上前,指尖木灵灵气刚触到陨星尘,尘粒突然亮起淡紫微光,像被风吹动的星子般,朝着西北方向轻轻颤动。林砚心口的云髓佩同步泛暖,锦盒里的三枚界域玉也发出细碎的鸣响 —— 自雾隐谷激活玉枢印后,上古遗物与地脉灵物的共鸣竟变得如此敏锐,而它们指向的浙西 “陨星坑”,正是《上古守界录》里标注的 “灵界邪物初降之地”。
“蓬莱古籍里提过陨星坑。” 苏清漪握着白玉笛走来,笛身流转的蓝芒掠过陨星尘,音波撞出细碎的灵光涟漪,“说当年上古修士用陨星尘镇过‘蚀灵之源’,如今尘光异动,恐怕是底下的母巢醒了。”
次日破晓,晨光刚漫过苏市的青瓦,一行人便带着阿砚、小桃、阿澈三名新弟子启程。车驶离城区百公里后,路面渐渐覆上一层银霜似的陨星尘,踩在脚下能感觉到细微的灵气跳动,像踩着一片碎落的星河。越靠近陨星坑,银辉越浓,却在坑沿处骤然断层 —— 坑底萦绕着淡黑邪雾,雾气中缠裹的蚀灵丝泛着冷光,与灵界通道的气息如出一辙,连周围的草木都透着灰败。
“这雾比雾隐谷的邪性多了。” 陆沉将玄铁斧扛在肩头,白色寒灵灵气顺着斧刃涌出,劈出一道丈长冰刃。冰刃刺入邪雾时,只撕开道转瞬即逝的口子,雾气竟能顺着冰痕自愈,“里面有东西在供能,邪力散不了。”
念念突然攥紧林砚的衣袖,掌心青蓝双灵光剧烈跳动,像两簇被风吹旺的火苗,直指坑底最深处:“林哥哥!下面有个大黑球!裹着好多小种子,正吸陨星尘的灵气呢!”
林砚顺着灵光望去,邪雾中央果然悬着个丈许大的黑色球体 —— 表面爬满蠕动的蚀灵丝,每根丝的末端都缠着颗半透明的种子,种子里还裹着微弱的邪光。这便是蚀灵母巢,比雾隐谷的零散种子凶险百倍,一旦成熟,邪种会顺着地脉蔓延至所有支脉节点,到时候连三才守界阵都可能被干扰。
“新弟子退到水幕后面!” 叶沧澜率先引动海灵灵气,淡蓝色水幕如琉璃般在众人身前展开,将涌来的邪雾挡在外面,“母巢会喷吐邪丝,别被缠上!”
“林道长,我能帮忙!” 阿砚攥着拳头往前迈了半步,指尖已凝出浓绿灵光,“雾隐谷时我用木灵根缠过蚀灵丝,能困住它们!” 话音未落,他便将灵气探向靠近水幕的一缕邪丝 —— 木灵灵气如藤蔓般缠上邪丝,竟真的将那道试图钻进水幕的邪丝死死捆住,连丝体上的邪光都淡了几分。
林砚眼中闪过赞许,指尖一缕金丹灵气注入阿砚掌心,帮他稳住灵气:“控制好灵韵,别被邪丝反噬。” 他转向众人,快速布防,“母巢核心藏在黑球里,我用三脉灵气破壳;苏道友,你用净音诀稳住邪雾,别让它扩散;陆道友,破壳后用寒灵冻住核心;叶道友,你引海灵灵气护住陨星尘,别让母巢吸走更多灵源。”
安排妥当,林砚取出三枚界域玉。金丹灵气顺着指尖涌入玉中:冰脉玉的冷金灵光化作细霜,在半空织出冰纹;海脉玉的蓝雾凝成水纹,与叶沧澜的海灵灵气呼应;山脉玉的青辉则缠上地面的陨星尘,引动银辉融入灵光。三道光纹在半空交织,最终凝成一道泛着三色流光的光矛,直指蚀灵母巢。
“轰 ——” 光矛击中黑球的刹那,邪雾剧烈翻腾,母巢表面的蚀灵丝疯狂舞动,像被惊扰的毒藤般朝众人扑来。苏清漪立刻横笛唇边,清越的笛音化作无数淡蓝音刃,音刃划过邪丝时,发出 “滋滋” 的净化声,不仅斩断了躁动的邪丝,连空气里的邪祟气息都淡了几分。
“核心在左上方!有颗红点在跳!” 念念的声音穿透邪雾,青蓝双灵光如两盏探照灯,精准照亮母巢内部 —— 黑球中央藏着颗猩红邪核,正随着邪雾的流动不断跳动,周围还缠着最粗壮的蚀灵丝。陆沉纵身跃起,玄铁斧劈出道冰棱,冰棱精准冻住邪核周围的蚀灵丝,将那颗跳动的邪核彻底暴露在灵光下。
“借陨星尘的力!” 叶沧澜引动海灵灵气,淡蓝色水脉顺着陨星尘蔓延,将坑底的银辉灵气聚成道光柱,注入林砚体内,“三脉灵气能更凝实,净化邪核更稳!”
林砚只觉周身灵气暴涨,丹田内的金丹轻轻旋转,三枚界域玉的灵光与陨星尘的银辉彻底融合,化作道更璀璨的三色光柱,直刺邪核。就在光柱即将击中核心的瞬间,坑壁突然传来阵温和的震动,淡白色灵光从岩壁的缝隙中渗出,渐渐凝成道模糊的修士虚影 —— 虚影穿着上古青道袍,周身萦绕的灵韵与云髓佩同源,是守界修士的残魂。
“青云后辈,且慢!” 虚影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像从千年之前传来,“邪核与陨星尘的灵脉相连,硬碎会引发地脉震荡!需用‘三灵归一’之法 —— 山、海、冰三脉灵气裹住双灵根,引陨星尘银辉入内,方能彻底净化邪核,不伤地脉!”
林砚立刻调整灵气轨迹,将三脉灵光凝成个半透明的光罩,稳稳护住念念的青蓝双灵光。念念会意,踮起脚尖纵身跃起,掌心双灵根灵气与光罩完美融合,化作道青蓝金三色交织的光箭,如流星般精准刺入邪核。
“滋啦 ——” 邪核被光箭击中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色雾气顺着光箭倒流,被陨星尘的银辉逐一净化,化作缕缕纯净灵气。母巢表面的蚀灵丝渐渐失去活性,像枯萎的藤蔓般脱落,最终也融入坑底的地脉中,连空气里的灵气都变得温润起来。
虚影看着这一幕,缓缓露出欣慰的笑容:“守住陨星尘,便是守住蓝星地脉的最后一道防线…… 青云后辈,没让我们失望。” 话音落时,虚影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只在岩壁上留下道新的篆文:“陨星为界,守之则安;灵界主上,窥伺未绝。”
邪雾彻底散去,陨星尘的银辉重新铺满坑底,像撒了层碎钻,泛着温润的灵气。阿砚跑过来,掌心木灵灵气轻轻拂过地面,银辉中竟冒出几株顶着银芒的小草 —— 叶片泛着淡绿,还裹着细碎的星尘,是从未见过的灵植。“林道长!这草能净化邪祟气息!我们带些回典籍馆种吧,新弟子们肯定喜欢!”
苏清漪捡起株小草,白玉笛轻轻碰了碰草叶,笛身蓝芒与草叶银辉共鸣:“灵气很纯,正好当新弟子的入门灵植教材,还能教他们辨识‘陨星灵韵’。”
离开陨星坑时,夕阳正将坑壁染成金红,陨星尘的银辉与霞光交织,美得像幅流动的画。新弟子们提着装满陨星草的竹篮,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战斗 —— 阿砚还在琢磨如何让木灵根更快缠住邪丝,小桃则拿着陨星草比对《灵植图鉴》,阿澈则缠着陆沉问冰棱的进阶技巧,眼里满是向往。
回到典籍馆时,赵教授已在门口等候,手里捧着本刚装订好的《上古守界录》,封面上还印着陨星坑的素描图:“这是根据你们带回来的陨星尘和岩壁篆文补的,以后新弟子就能知道上古修士守界的故事了。”
林砚翻开典籍,扉页上除了素描图,旁侧还有念念画的青蓝双灵光标记,歪歪扭扭的线条里满是认真。他抬头望向院落,新弟子们正围着陆沉在演武场练基础法术,念念蹲在灵脉树下种陨星草,苏清漪和叶沧澜则在整理带回的陨星尘 —— 月光洒下来,将每个人的身影都镀上层温和的灵光,连空气里都飘着陨星草的清香。
深夜,林砚站在典籍馆顶楼,掌心云髓佩与三枚界域玉轻轻共鸣,灵光顺着夜风,与陨星坑的银辉、雾隐谷的玉枢印遥相呼应。他想起上古守界修士的话,灵界主上的威胁仍在,但看着楼下新弟子们熟睡的脸庞,看着书架上日益增厚的传承典籍,心中满是底气。
守护从来不是一代人的事。从青云宗祖师到上古修士,从他和苏清漪、陆沉、叶沧澜,再到阿砚、念念这些新弟子,修道界的火种正是这样一代代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