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签?王爷,你当这婚书是什么菜,可以随意批发的吗?”
公孙辰林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你搞不定太后,倒是想拉着我们公孙家一起下水!
这伪造文书的罪,我们可承担不起!
父亲,把那婚书给他,让他滚!”
冉君陌有些气短,这位齐国公世子,是阿柠的亲哥哥,不能打,不能杀的。
要是换作旁人,敢跟青冥王这么说话,他的脑袋早搬家了。
“大哥,我和阿柠是真心相爱的……”
“我怎么听说,我妹妹公然抗婚,还真心相爱?
你上坟烧干草,这是想让谁家坟头冒青烟啊?”
公孙岳一把将儿子推到一边,十分豪气的对冉君陌说道:
“只要青冥王说话算话,这伪造婚书的罪,老夫与你一起担了!”
公孙辰林还想阻拦,公孙岳抬起一脚,就将他踢飞出去。
“你老子乐意犯法,你管不着!
冉君陌,你记住。
这婚书,是老夫自愿签下的,跟齐国公府他人无关!”
…………
冉君陌自然是明白,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嫁入青冥王府,这位岳父大人,宁可担上伪造文书的重罪,可他也不想连累自己的儿子。
其实这话,是说给本王听的。
一旦婚书之事被揭发,本王就一定要保证公孙辰林安然无恙。
想到这里,冉君陌抱拳行礼:“岳父大人放心,他日若因婚书一事引起祸端,本王定会一力承担,不会牵连齐国公府任何人!”
公孙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这才是我们公孙家的好女婿。
有胆识,有谋略,有担当!
越看越喜欢!
公孙岳笑呵呵的写完婚书,冉君陌刚收好,公孙沐柠就回来了。
“大哥,你为什么坐在院中呀?”
公孙辰林委屈,刚想说话,就被冉君陌丢出来的一颗桃子,堵住了嘴。
接着,冉君陌就飞身而出,抱起了公孙沐柠。
…………
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把人放下。
公孙沐柠觉得诡异:“皇叔,你究竟在高兴什么呢?”
冉君陌道:“高兴,替你高兴。
本王来拿婚书,然后会连赐婚圣旨,一同送去寿康宫。”
他竟然同意退婚了?
公孙沐柠心下一颤,似乎还有那么点舍不得!
但她还是用神念,将赐婚圣旨从玄古神戒中取出:“拿去交差吧!”
冉君陌却没收,面具下的眼眸中,藏着一丝狡黠:
“一道圣旨而已,这个你留着做纪念。
送去母后那份,本王重新写一道即可!”
公孙沐柠惊讶极了:“什么玩意儿?赐婚圣旨,也可以搞批发了……”
冉君陌笑了,在公孙沐柠的小嘴上嘬了一口,才将人放开,转身离去。
公孙辰林想跟妹妹说:在无法无天的青冥王眼里,不仅圣旨可以批发,婚书也能!
可一张嘴,话没讲,就被公孙岳露了“杀气”的眼神给吓唬住了。
他终是没有再吭声,而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嘴里的桃子。
“别说,你还真别说!
挺甜……”
…………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活祖宗,又写了一份赐婚圣旨,连同那份婚书,一起交给了棒棒,让棒棒送去寿康宫。
皇帝便想尝试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下:“君陌,你这打算放弃公孙小姐了?那元昭和她……”
冉君陌闻言,凶巴巴的瞪了皇帝一眼:“太子侧妃的事儿,是不是你提的?”
皇帝尴尬一笑:“嘿嘿……不关朕的事儿啊,你可别冤枉好人。
是太子说,与那丫头有些儿时的情义,且对她情根深重……”
“皇兄,公孙沐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好好好,朕知道了,也记住了,行了吧?
母后已经差人传话了,以后她的婚事,她自己说的算,谁也不能做她的主了。
朕不能赐婚……”
皇帝露出幸灾乐祸的笑,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也不行哦!”
冉君陌扭了扭头,又抱了抱拳,手指和脖颈的骨节,发出“卡奔儿,卡奔儿”的声音,听得皇帝胆儿颤。
“冉君陌,你哥我现在可是皇帝,是天子,给哥留点面子,别打脸行么?”
冉君陌瞥了一眼棋盘,突然提了一句:“皇兄,下棋吗?”
皇帝下意识的捂住了手臂,上次下棋,累得他都有心理创伤了:
“不下,可以吗……”
“不行!必须下!”
好在,这一次冉君陌只让皇帝陪着他,下了三局。
他的棋艺依旧很差,皇帝连胜三局,心中不免自责:
朕应该让他一局的……
…………
太后收到婚书和赐婚圣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对吴嬷嬷感慨道:“君陌这个小混蛋,也是懂事了一次啊!”
吴嬷嬷毕恭毕敬的回道:“也是公孙小姐明事理。
要不是她拒婚,以王爷那般执拗的性子,怕是会闹得一个天翻地覆吧!”
太后呵呵一笑:“是啊,哀家还记得他两岁那年,突然喜欢上了先帝的胡子,他让先帝把胡子剃下来送给他。
先帝给他讲了一堆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是胡子还是头发,都不能剃。
君陌就反驳:谁说不能?和尚都是光头,他们难道没有父母?
先帝拿他没办法,只好躲着他!
没想到君陌这个臭小子,趁着先帝和哀家喝醉了酒,偷偷溜进了哀家的寝宫。
趁着先帝醉的不省人事,拿着一把剪刀就把他的胡子给剪了……”
吴嬷嬷听到这,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老奴也记得,当时先帝发了好大的火,但是又不舍得罚王爷,就把皇上喊过来,打了一顿板子!
理由是:他是东宫之主,皇宫禁军都在他手里,怎么不能好好管束自己的弟弟,让他无法无天?”
太后也笑了:“哀家还记得,当时可把皇上委屈坏了,他都哭了!
他和先帝顶嘴,说弟弟无法无天,是仗着谁的势,你当爹的好意思怪别人?”
“对对对,结果先帝又打了他十个板子,说他弟弟藐视君威也就是算了,你这个太子凑什么热闹……”
聊的好好的,太后突然就不说话了。
吴嬷嬷知道,她这是又想念先帝了,于是上前帮她揉了揉肩,没再言语。
太后闭目凝思:公孙沐柠被哀家赶走了,可青冥王府,还有要有个女主人的……
但她已经听说,宋之晴被冉君陌摔断了一条腿,这样的女人,也是没资格嫁给他了。
太后正愁着青冥王府女主人的人选,外面就有人来通传:
“启禀太后娘娘,西罗公主递上拜帖,想来寿康宫觐见。”
“西罗公主?来和亲的那一位?”
“正是!”
“哀家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
宋丞相带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的闯进煊王府,直奔竹香苑。
一进门,就看见宋之婉正在给冉元坤献舞。
只是她的腰身再没之前的柔软,无论是手臂还是腿脚,都透露着诡异的生硬……
这样恐怖的场景,把宋丞相吓得,不自觉的接连后退了三步。
他指着宋之婉,转头问冉元坤:
“她……她是人,是鬼!”
冉元坤仰头喝下一杯酒:“岳父大人,婉婉她是人是鬼,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然后,他对着宋之婉招了招手:“婉婉,你父亲来了,还不快给他倒杯酒?”
宋之婉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是……”
随后拿起酒壶,一步步向宋丞相走去:
“父亲,您快坐,我和王爷,陪您喝一杯……”
宋丞相死死盯着宋之婉:
脸色惨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暗孔灰白,是死相;
脖子上围着厚厚的白纱,这是在防止脑袋突然掉下来吗?
“宋之婉,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他连喊了数声,宋之婉却是充耳不闻:
“父亲,来,快坐下……来,快坐下……”
她伸手去拉宋丞相,宋丞相想把她的手打开,却没想到反被宋之婉抓住了手腕。
顷刻间,他就被宋之婉甩飞,刚好落到了紧挨着冉元坤的椅子里。
宋丞相大惊失色,不对,这不是本相的女儿。本相的女儿,不会武……
宋之婉面无表情的,又上前给宋丞相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了一杯,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父亲啊,来,女儿敬您一杯酒!”
说完,也不管宋丞相喝不喝,她自己却是把酒倒进了嘴里。
只不过,那酒水并没有被她喝到肚子里。
宋丞相看着她脖子上的白纱,慢慢被酒水浸湿,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