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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徵妲与朱由校从土坡上走下,来到军户中间,见此情景,心中亦是酸楚。小石头忽然指向东边:“沈叔叔,有马蹄声——怕是鲁志明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月光下,一队约五十人的骑兵疾驰而来,人人手持鸟铳,为首者身着紫色官袍,留着山羊须,正是鲁志明。

“按计划行事!”沈砚低喝,“清芷,弩箭射马,阻其前进;赵大,守住北退路;刘三,随我擒贼擒王!”

鲁志明人马转眼便至码头,见地上跪倒的差役和已获自由的军户,心知不妙,厉声喝道:“怎么回事?孙朝何在?”

“孙朝在此。”沈砚自分卡房中缓步走出,手中高举那本黑皮账册,“鲁公公,别来无恙?德州分关的‘外加银’,冯家口的私卡,强占的军户田产——这笔账,今日该清算了!”

鲁志明瞥见账册,又环视周围伏兵,知是中计,却强自镇定:“你是何人?敢拦杂家去路?杂家乃郑贵妃宫中之人,动我一根汗毛,贵妃娘娘必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郑贵妃?”沈砚嗤笑,“你借贵妃之名,私吞矿税,偷运军械资敌,甚至以军户交换女真兵力——这些勾当,你以为贵妃会认?”

鲁志明面色剧变,猛地对身后护卫嘶喊:“开铳!给杂家杀了他们!”

护卫们慌忙举铳。电光火火间,张清芷率众射出二十余支弩箭,专攻马腿!数匹战马中箭哀鸣,翻滚倒地,马上护卫摔得人仰马翻。

“上!”刘三一声断喝,与沈砚如离弦之箭直扑鲁志明。护卫阵脚大乱,有的救马,有的慌乱放铳,却无一命中。张清芷与刘三身形疾闪,拳脚并用,瞬间放倒十余名护卫,直逼鲁志明面前,一左一右扣住其臂膀,反拧至背后。

“大胆!咱家是贵妃的人!”鲁志明挣扎咆哮,“你们这是谋逆!”

“谋逆的是你!”沈砚上前,将那份货运单掷于其面前,“私通外虏,助福王争储——这些铁证,不日便将呈送御前!陛下若知,你与郑贵妃,谁能脱罪?”

鲁志明瞪着货运单上刺眼的签名手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不……不会的……贵妃娘娘答应过保我……”

“痴心妄想。”沈砚对刘三道,“捆了,与孙朝、刘承宗一处看管。”

刘三领命,将面如死灰的鲁志明牢牢捆缚。余下护卫见主心骨已失,纷纷丢弃鸟铳,跪地投降。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众人押着鲁志明、孙朝、刘承宗、李四等一干人犯,带着获救的军户,返回双庙村。张家老宅院中,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军户和村民,望着昔日作威作福的恶吏尽成阶下囚,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终于被搬开一角。

张景明捧着整理完备的证物,对沈砚道:“已遣快马携东宫印信疾驰京城,陛下不日即能收到。鲁志明、孙朝之辈,此番在劫难逃。”

沈砚微微颔首,望着院中激动的人群,又看向身旁虽显疲惫却目光坚定的朱徵妲与朱由校,心中明了——这仅是撕开了庞大利益网络的一角,郑贵妃的势力、马堂余孽、钞关积弊,仍盘根错节。但至少,南皮的军户暂得平安,德州分卡的“暗规”亦将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朱由校走到沈砚身边,望着晨曦中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轻声问:“沈先生,南皮的天,是不是快亮了?”

沈砚抬首向东望去——天际已泛起鱼肚白,运河方向传来第一声清越的鸡鸣,仿佛利刃,划破了沉重的夜幕。

“快了。”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很快就亮了。”

钞关整肃与势力反扑的暗流

双庙村的晨光刚刚漫过土坯院墙,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撞得粉碎。村口黄尘飞扬,三骑快马疾驰而至,径直冲到张家老宅门前。为首之人身着锦绣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翻身下马时,带着一股凛冽的风尘气,手中密信还沾着驿马的汗渍。

“沈先生、张姑娘,东宫王安王公公急信!”他声音急促,将信函双手呈给沈砚,“京城有变——郑贵妃听闻鲁公公被擒,在宫中哭诉‘东宫擅动内臣,构陷皇亲’,陛下已将奏疏留中不发;另,临清钞关监督王惟俭,昨日派人赶赴德州分关,将一应‘暗账’尽数焚毁,对外宣称‘德州分关遭乱党洗劫,账册无存’!”

沈展开密信,目光落在“王惟俭焚账”几字上,指尖微微一紧:“果然要断尾求生。刘承宗是他外甥,鲁志明是他靠山,这是怕我们顺藤摸瓜,揪出临清钞关的老底。”

张清芷凑近细看,见信末还有一行小字:“穆学衍先生在临清被王惟俭软禁,诬以‘通匪’之嫌,亟待救援。”她脸色顿变:“王惟俭竟敢对穆先生下手?真是狗急跳墙!

“何止跳墙。”张老栓从人群中走出,手中摩挲着那块从张三身上取下的“马”字木牌,“王惟俭是马堂当年参随的远房表亲。去年那参随在临清民变后逃至德州,便是王惟俭将其安插在恒盛号盐行管账,后又举荐刘承宗入德州分关任柜书——这三人,根本就是马堂余党牵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们的小徵妲走到沈砚身旁,抱着他的腿,仰起头,轻声道:“沈叔叔,我们得派人去。穆先生被软禁,账册被焚,若不及早拿下王惟俭,临清钞关的‘暗规’将永无见天之日,马堂余党亦会趁机遁走。”

刘三闻言,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上次在冯家口,王惟俭的人助刘承宗强征‘外加银’,这次定要将他擒获!”

沈砚沉吟片刻,决断道:“兵分两路:第一路,我带刘三、周文与张顺赶赴临清,救穆先生,查抄王惟俭罪证;第二路,清芷,你留守南皮,负责安置军户,鲁志明、孙朝一干人犯通知郭振明郭千户,由他率锦衣卫押送德州府衙,并告知钦差赵大人,务必请知府严加看管,不得有失。至于殿下与郡主……”

“沈叔叔,我和哥哥就在这里等您的好消息”,朱徵妲软软地声音响起。

“我随沈叔叔去临清!”小石头急急抢话,“我能望风报信!”

沈砚看着小石头灼灼的目光,终是点头:“好,但你须应我,全程紧随刘三,绝不可靠近临清钞关衙署半步——王惟俭手下有精兵,较鲁志明更为狠辣,不可涉险。”

小妲妲随手给了小石头一个青铜印,“收好,亮出,无人敢欺”。妲妲暗中嘱咐。

计议已定,众人即刻动身。刘三牵来快马,沈砚一骑,周文一骑,周文另牵备用马;刘三带着小石头,张顺独乘一匹,四人扬鞭催马,直奔临清。张清芷则安排人手留守,通知郭千户接管囚犯;东宫护卫队三十人由戚金率领护卫小郡主朱徵妲、小殿下朱由校;张嬷嬷抱着小徵妲,李嬷嬷抱着小由校。戚家三兄弟则率余部六十人保护钦差赵世卿、王锡爵、老翰林及吴有性太医等。赵大则领着军户们开始清点被强占的田亩,准备发还原主。

临清距南皮不过百里,快马加鞭,不足两个时辰即可到达。一行人入临清城,感觉市面气氛肃杀——街边商户皆低头营生,面露惶惶。在一处布庄门前,有几个钞关巡拦正翻检货箱,且厉声呵斥:“王大人有令,凡与‘乱党’有涉之货,严查不贷!这布匹自德州来?缴五两‘查货银’,否则扣货!”

“是马堂余孽。”张顺压低声音,指向那些巡拦腰间木牌——侧面果然刻有“马”字,“领头那个高个叫周虎,以前跟随马堂在临清设卡,手段非常凶悍。”

沈砚示意众人避开主街,绕行至运河边的钞关衙署。衙署建在高台之上,门前守卫森严,十余名持刀兵卒肃立两侧,气象远比德州分关险恶。衙署东侧小巷内,有一低矮门脸,悬着“恒盛号盐行”招牌——正是王惟俭党羽的窝点。

“听线人说,穆先生被关在衙署后院的柴房。”张顺指向衙署后门,“我曾随张景明先生来此送货,识得位置——柴房在西角,有两名兵卒把守。参随现就在恒盛号内,听闻王惟俭焚账后,一直与他密谋。”

沈砚颔首,对刘三道:“你去恒盛号盯住,防其脱逃;我与张顺潜入后衙,去救穆先生;周文在巷口茶铺等候,若见兵卒异动,以此示警。”他将一枚东厂特制的铜哨递给小石头,哨声尖锐可传远。

小石头紧握铜哨:“沈叔叔放心,我绝不妄动。

沈砚与张顺沿小巷潜至后衙后门。门虚掩着,内里传来兵卒的闲聊:“王大人吩咐了,那老书生再不肯招,饿他三天,看他还硬气!”“可不是?王爷说了,今日过后,直接沉运河喂鱼,省得麻烦!”

沈砚对张顺使个眼色,张顺会意,拾起一颗石子掷向墙根——“咚”的一声轻响,两名兵卒立时警觉:“谁?!”

趁其转身之际,沈砚如猎豹般蹿出,一手捂嘴,一手迅捷拧颈,左边兵卒无声软倒;右边兵卒刚要拔刀,张顺从后扑上,拦腰抱住,捂口压制,片刻便制伏,

二人将兵卒拖至柴草堆藏好,正欲开启柴房,忽闻衙署内脚步杂沓——王惟俭的声音冷冷传来:“那老骨头可招了?”

“回大人,尚未招供,嘴硬得很!”一差役惶惶然应答。

“废物!”王惟俭声沉如铁,“鲁志明落网,刘承宗反水,若这老匹夫将临清钞关‘外加银’、私分税银之事抖出,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带他出来,本官亲审!”

沈砚与张顺急隐于柱后——但见三名差役推搡着一蓝衫老者而出,正是穆学衍。老人发髻散乱,面有血痕,腰板却挺得笔直,厉声怒斥:“王惟俭!你勾结马堂余孽,吞没国税,私通外虏,必遭天谴!”

“天谴?”王惟俭阴森一笑,揪住穆学衍衣领,“在临清,本官便是天!今日若不交出‘乱党’名单,便将你这把老骨头拆了,抛入运河喂鱼!”

恰在此时,巷口传来一声尖锐哨响——小石头示警了!沈砚应声而出,大喝:“王惟俭!住手!”

王惟俭猛回头,见沈砚带人冲至,脸色骤变,对差役嘶吼:“格杀勿论!”

差役方欲动手,刘三自巷口疾步而来,手中揪着一锦袍男子——正是那参随,“王大人,你的好表弟已将尔等勾当和盘托出——马堂余党分润‘外加银’、恒盛号垄断盐市、乃至你焚毁账册之事,皆记录在案!”

参随面如死灰,瑟瑟发抖——他方才欲从恒盛号后门潜逃,被刘三擒个正着,稍加逼问便尽数招供。

王惟俭眼见大势已去,骤然拔刀劈向穆学衍——“逆贼敢尔!”小石头自巷口奔出,高举一方青铜小印,“此乃东宫赈济印信!伤穆先生者,以谋逆论处!”

王惟俭刀悬半空,见那印上“东宫临时赈济之印”几字,手不禁一颤。沈砚趁势飞起一脚踢中其腕,钢刀“当啷”落地,刘三迅疾上前将其反缚。

“押赴德州府衙,与鲁志明并监。”沈砚对张顺令道,转身扶起穆学衍,“先生受苦了。”

穆学衍喘匀气息,摇头道:“无妨……幸得诸位及时。王惟俭虽焚德州暗账,老夫却留有后手——临清钞关十年间‘外加银’记录、马堂余党分赃名册、恒盛号垄断盐市之证,皆藏于隐秘处,我这便带你们去取。”

一行人借来农具,随穆学衍行至二里外一株老树下。穆先生执锄轻掘,不久现出一布包,内裹油纸,层层揭开,纸张虽皱,但字迹清晰可辨。

军户安置:从“失地”到“归田”的艰难

沈砚一行人押着王惟俭与参随返回南皮时,已是日头偏西。张家老宅院中挤满了等候领回田地的军户——赵大正手持地契逐一唱名核对,张福在一旁登记造册,张清芷立于侧畔,不时解答军户疑问。

“赵哥,这地……真归俺了?”一老汉捧着地契,双手颤抖不已——他那三亩薄田,去年被鲁志明以“欠缴矿税”为名强占,如今地契上终复其名,

“千真万确!”赵大重重拍其肩头,“沈先生与张姑娘已在德州府衙陈情,所有被占军户田地,悉数归还原主;往年所欠粮饷,知府大人亦允诺补发——虽不能一次性结清,但每月给两斗粟米,足可度日。”

老汉热泪纵横,朝着沈砚等人连连叩首:“谢贵人……谢东宫……俺们军户,终有活路了!”

朱徵妲望着军户手中地契,又瞥见角落里正与邻童分食糖糕的狗蛋——那孩子脸上终于有了笑影。她转向沈砚轻声道:“沈叔叔,若能尽快补发粮饷便更好了——许多军户家中已无隔夜之粮。”

沈砚颔首,对张清芷道:“你速往德州分关,请陈以勤主事拨出部分查封税银,优先补发军户粮饷——就说是东宫的意思,先补去年与今年所欠,绝不可再让军户饿肚。”

张清芷领命而去。不多时,南皮知县周文彬携几名衙役步入院中,手捧一卷文书,满面堆笑:“沈先生、下官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来为军户办理地契过户——所有被占田亩皆已在县衙备案,请过目。”

沈砚展卷细阅,见上书“军户田地八百一十三亩,归还原主一百二十三户”——正与《德州志》所载“纳献”土地数目吻合。他微微点头:“有劳周知县。另,汛房暗牢及鲁志明所设私卡,亦需尽快拆除,杜绝差役滥权捕人之事。”

“下官遵命!”周文彬连连躬身,“已遣人拆除暗牢——汛房兵卒悉数更换为县衙衙役,此后军户徭役由县衙统管,绝不容‘北头刘’之流再插手。”

“须谨记,军户无徭役。”一个软糯却清晰的声音响起,竟是朱徵妲开口。满院皆静,连沈砚亦微露讶色。

周知县面露惶恐,此时才发现小郡主,她正被一嬷嬷抱着。

“周知县,军户乃预备兵员,闲时务农,战时出征,自家田亩尚操持不尽,何来余力服徭役?”嬷嬷缓步上前,怀中的妲妲目光清亮,“本郡主自会奏明皇爷爷,往后大明军户,只守其田,农忙耕稼,农闲练兵。”

“下官……下官明白!”周文彬汗透重衣,伏地领命。

张老栓此时捧着一卷布包近前,递给周文彬:“周知县,此乃军户联名状——告‘北头刘’强占田产、私设关卡、勒索商旅,共一百三十七人画押,烦请上呈。”

周文彬接过状纸,见密密麻麻的红手印如血点斑斑,心头震撼——昔日畏“北头刘”如虎的军户,竟敢联名告状,可见其心已定。他忙道:“下官定当呈报!知府大人有令,彻查‘北头刘’余党,绝不姑息!”

黄昏时分,张清芷自德州分关带回佳音:“陈以勤主事已拨出查封税银十万两,用于补发军户粮饷——每户可得粟米两斗、银三十两,赵大正带人分发。知府大人更言,将在临清钞关设‘巡关御史’专查暗规,马堂余党再不敢妄为!”

军户闻讯欢呼雷动——赵大与几人推着粮车,沿户分发粟米银钱。夕阳下,车轮轧轧、笑语喧哗、童嬉阵阵,交织成双庙村多年来未曾有过的生机。

3岁半的朱由校牵着朱徵妲立于院门,远望送粮队伍,笑问:“妹妹,军户有粮有田,可是事了?”

朱徵妲摇头,目光投向运河方向——几艘漕船影影绰绰,临清钞关的轮廓在暮色中森然隐现。“哥哥,事情还没完呢。”她轻声说,“王惟俭、鲁志明虽擒,马堂余党尚多,郑贵妃在京未倒——他们必会反扑。”

沈砚走近闻言,颔首道:“郡主所言极是。王惟俭已招供,马堂余党在山东尚有十余据点,散布东昌、济宁一带,仍征‘外加银’;郑贵妃在京施压,诬我等‘擅动内臣’,欲使陛下降罪——王安公公传讯,陛下虽未治罪,亦未深究郑贵妃,此事远未了结。”

“沈先生放心,皇爷爷说小妲妲是大明福星,是他的宝贝孙女,之所以不处置郑娘娘,乃是皇爷爷担心他的宝贝孙子孙女遭郑党之毒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沈砚听完若有所思。

结合东宫私设武学堂及训练乡勇,应都是圣上默许的吧。

张清芷补充道:“‘雀儿’探得,郭圣明仍匿身女真,若知鲁志明事败,或引女真人来犯,需早作防备。”

院中欢语渐息,军户们围拢过来。赵大浓眉紧锁:“沈先生,您的意思是,那些祸害还会卷土重来?”

“会来,但不足惧。”沈砚环视众人,声沉而稳,“昔日尔等受欺,是因孤军无援;今时不同往日——尔等有东宫为盾,有知府、御史相助,有联名状为凭,彼辈若敢再来,吾等共擒之!”

军户们纷纷颔首——是啊,往日惧“北头刘”、怕鲁志明,是因无人做主;今有东宫贵人、知府明断,百余户军户同心,何惧之有?

张老栓踏步上前,洪声道:“沈先生说得在理!俺们军户,祖辈是兵,今生还是兵!郡主免了俺们徭役,只需耕种练兵,娃娃们也能上学堂,这是天大的恩德!若奸贼再至,俺们便与他们拼了!”

“拼了!”众军户齐声怒吼,声震屋瓦,连墙头枯草都簌簌作响,

京城暗流:郑贵妃的反扑与东宫的应对

夜色深浓,张家老宅油灯再明。沈砚铺开东厂密信,上写京城最新动向——郑贵妃联合外戚郑国泰,于朝堂弹劾“东宫属臣擅权乱鲁”,请陛下“严惩沈砚、张清芷”;内阁首辅叶向高则上疏力陈“山东矿税积弊已久,鲁、王罪证确凿,当彻查而非罪东宫”,两派争执不下。

“郑贵妃意在混淆视听。”沈砚点指密信,“她知鲁、王罪证难掩,便反诬我等‘借查税之名行擅权之实’,欲使陛下止查矿税。”

张清芷蹙眉:“陛下会信她么?”

“圣意难测。”沈砚轻叹,“陛下素忌东宫权重,郑贵妃正借此发难。幸有叶首辅率清流力争,加之穆先生罪证,暂可压制——然郑妃绝不会罢休,或遣人赴鲁销毁罪证,甚至……对我等下手。”

“妲妲想信皇爷爷。

“沈叔叔,商河郑氏盐商,可是郑国泰远亲?前听张景明先生言,郑氏与郑贵妃有亲,垄断德州盐市,可是郑国泰在背后支撑?”

沈砚眼中一亮:“不错!商河郑氏乃郑国泰族弟郑国昌执掌,其垄断盐引之事,正是郑国泰向山东盐运司打的招呼——若能取得郑氏罪证,便可牵出郑贵妃一党,令其自顾不暇!”

“我去查!”张清芷立即道,“‘雀儿’在德州有线人,可探郑氏盐引账目——若其盐引来路不正,必有破绽!”

沈砚点头:“好,你明早即赴德州,务必查明郑氏盐引源头与利润分赃;我留南皮盯紧鲁、王审讯,防其串供;穆先生,您身体初愈,便请整理临清钞关罪证,备呈巡关御史。”

穆学衍虽面色尚白,精神却健:“老夫纵拼却残年,亦要将马堂余孽、郑妃党羽的罪证厘清——断不容其再祸山东百姓!”

朱由校见众人忙碌,近前低声道:“沈先生,我可以帮忙,不愿袖手旁观。”

沈砚抚其肩略思,道:“小殿下可助赵大记录军户难处——如谁家屋漏、谁家衣单,我等好派人修缮补给。军户安居,我等方能专心除恶,可好?”

朱由校眼亮应诺,立拉小石头寻赵大而去——小石头紧握纸笔,步履雀跃。

朱徵妲望见哥哥背影,唇角微弯——哥哥人小,容易冲动,现在知道体恤老百姓,已经有皇孙担当了。这样地哥哥真好,没有客氏的故意养废,他再也不会是历史上只专注木工,只知逃避的朱由校了。她回问沈砚:“沈叔叔,若郑贵妃真遣人来犯,该当如何?”

“无妨。”沈砚目色沉静,“我等有罪证,有军民之心,有叶首辅朝堂声援——郑贵妃纵有通天之手,亦难掩天下耳目。待取得商河郑氏罪证,便可令郑党焦头烂额,再无暇东顾。”

夜深人散,唯油灯长明——沈砚与穆学衍整理文书,张清芷拟定查案细则,朱徵妲静坐一旁分拣证据,不时为灯盏添油。运河水声隐隐,混着灯花轻爆,于寂静中透出坚毅。

朱徵妲人小腿短,但脑子好,站在登子上,由两嬷嬷扶着,她望着桌上堆积的证物——军户地契、钞关账册、商旅供词、联名状纸,只觉这些薄纸重若千钧:其上所载,是军民血泪,是沉冤昭雪,亦是人世安稳之所系。她轻声道:“沈叔叔,无论郑贵妃如何反扑,我们定要胜,对么?”

沈砚抬头,见她眸中星火不灭,郑重颔首:“对,必当全胜。为南皮军户,为德州商民,亦为这齐鲁之地,得见青天。”

“沈叔叔,”朱徵妲忽然浅笑盈盈,语气却淡如秋风,“妲妲许久未向父王、母妃和皇爷爷问安了,心中惦念得很。”

她顿了顿,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轻轻补了一句:

“眼下已是深秋……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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