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锦绣宫内也发生了同样一幕。
母妃!
王言川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出大事了!
容贵妃正对着铜镜描眉,闻言手一抖,眉笔在额角划出一道黑线:慌什么?天塌了不成?
王潇那小子主动请缨要去北疆!
容贵妃手中的眉笔地断成两截,她缓缓转身,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悸动: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王言川压低声音,就在刚才的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的。
容贵妃猛地站起身,华丽的裙摆扫翻了梳妆台上的脂粉盒:好!好得很!
这小子既然找死,那还不赶紧成全他!
母妃的意思是......
我这就去劝劝你父皇,这么忠君为国的好儿子,怎么能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王言川会意,也跟着笑了起来:儿子这就去联络几个御史,让他们也跟着上折子。
去吧。容贵妃摆摆手,记住,要做得自然些。
儿子明白。
待王言川退下后,容贵妃重新坐回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擦掉额角的黑线,轻声哼起了小曲。
七皇子啊七皇子,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往火坑里跳,怨不得别人。
养心殿内。
天命帝放下杂乱的心思正批阅奏折,朱笔忽然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片片红晕。
陛下,皇后娘娘和容贵妃求见。
老太监小心翼翼地禀报。
天命帝眉头一挑,朱笔搁在砚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一起来到?
是、是一前一后到的......
这?
天命帝闻言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个女人向来水火不容,今天怎么凑一块儿来了?
殿门推开,李皇后一袭正红色凤袍当先而入,容贵妃则穿着淡粉色宫装跟在后面,两人之间还刻意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臣妾参见陛下。
两人同时行礼,声音却一刚一柔泾渭分明。
天命帝打量着这对冤家,心里直犯嘀咕。
李皇后今日妆容端庄,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急切;容贵妃依旧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只是眼角眉梢间却藏着掩不住的喜色。
平身。
他抬了抬手,今日二位爱妃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李皇后瞥了眼身旁之人,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就是这个贱人给太子下毒!她恨不得生啖其肉!
但眼下还有正事,她只得强压下心头怒火,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关于七皇子请缨北征一事......
容贵妃突然轻咳一声打断道:姐姐说得是,七皇子这般忠勇,实在令人钦佩呢。
李皇后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贱人插什么嘴!
她咬了咬后槽牙继续道:臣妾觉得可以让这孩子试一试。一则可提振军中士气,二来他已成年,总在京城......
陛下!
容贵妃突然提高音量,声音甜得发腻,臣妾觉得姐姐说得极是,七皇子虽不懂军事,但可以派个懂行的协助呀。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徐文将军就很合适......
容氏!
李皇后猛地转头凤眸圆睁,太祖有言,后宫不得干政!你这是不把祖训放在眼里?
容贵妃身子一颤,立刻摆出那副招牌的楚楚可怜相:
陛下...臣妾不是有意的...她低着头,手指绞着帕子,声音隐约还带着哭腔,只是关心国事...
天命帝看着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好了,这里就我们几人,无碍。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更漏滴答作响。
天命帝摩挲着龙椅扶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奇怪,怎么突然对老七的事这么上心?
但细想之下,她们所言也不无道理。
既然你们难得意见一致......天命帝沉吟道,朕也不好驳了面子。
那就新设武宁一军,王潇领指挥使,徐文为副,到时朕再嘱咐他们,尽量不要靠前线太近。
李皇后闻言袖中的手猛地握紧。
徐文是谁的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分明是......
她突然对上容贵妃投来的目光,那眼中闪过的得意之色让她心头一凛。
这贱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对一国之君,看来只能再想法子了。
陛下圣明。
她强压心中不适,行礼时袖子微微发抖,臣妾告退。
容贵妃也盈盈下拜:臣妾也告退了~尾音拖得老长,像只得意的小猫。
两人一前一后退出养心殿,刚转过回廊,李皇后突然停下脚步。
容氏。她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派个徐文就能......
姐姐说什么呢?容贵妃一脸无辜,妹妹听不懂呀~
紧接着她凑近半步压低声音,不过北疆风沙大,七皇子可要......保重呢~
说完轻笑着转身离去,裙摆扫过地面,像条游走的毒蛇。
李皇后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凤鸾宫走去,脚步越来越快。
来人!
一回到宫中,她就厉声喝道,速去请太子!
与此同时,锦绣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母妃英明!王言川兴奋地搓着手,徐文是咱们的人,到时候......
容贵妃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小口啜着茶: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呢。
她放下茶盏红唇微勾,传信给徐文,让他一路上好好照顾七皇子,等到了北疆......
朝天街府内,王潇此时正在院内擦拭一柄长剑。
听到太监传来的旨意,他手中动作一顿,嘴角慢慢扬起。
徐文?有点意思。
没记错的话,这货可是王言川手下头号走狗,在夺嫡时出了不少力。
他望向北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谁的拳头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