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定边已经杀红了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的大刀已经砍得卷了刃,刀刃上还挂着碎肉和布条。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他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身后跟着的破阵骑也都是浑身浴血,但一个个精神抖擞战意高昂。
兄弟们!
张定边大刀一挥,指向主战场方向,随我冲锋!
四千破阵骑很快集结完毕排成锥形阵,像一把尖刀直插拜神会侧翼。
游星骑则继续追击溃散的骑兵,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
负责侧翼防守的四弟子刚刚调整好阵型,就听见地面传来轰隆隆的震动。
稳住!都给我稳住!
他扯着嗓子大喊,可前排的教众已经吓得两腿发软。
眼看着铁骑越来越近,那股压迫感让不少人直接尿了裤子。
有人开始往后退,紧接着就像瘟疫一样传染开来。
不许退!四弟子抽出腰刀,手起刀落砍翻两个逃兵,无生老母,庇佑我......
话还没说完,破阵骑已经杀到眼前。
张定边一马当先,大刀横扫,直接将四弟子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挡得住高速冲锋的铁甲洪流?
双方一经交战,拜神会侧翼就如同纸糊般瞬间崩溃。
教徒们哭爹喊娘,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抱头鼠窜,场面彻底乱了套。
城墙上,邓知府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使劲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得直咧嘴:不是做梦...真不是做梦...
旁边的杜茂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怎么会...这么猛...
他偷偷瞄了眼城外势如破竹的振勇军,又看了看自己手下那些面黄肌瘦的驻军,心里拔凉拔凉的。
府尊大人!
一个年轻官员突然凑过来,兴奋地说,若此时杀出去,与振勇军前后夹击,说不定有奇效!
放他娘的屁!
邓知府和杜茂异口同声地骂道。
邓知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懂什么!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
杜茂也连连点头:就是!看这架势,振勇军自己就能搞定,咱们何必冒险?
拜神会后方,赵无极手中的令旗都快挥断了,将一支又一支的后备军派上去,却依然阻挡不住铁骑冲锋。
废物!都是废物!
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定边在军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
而正面的振勇军也开始发力。
铁臂卫稳步推进,凤翎卫箭如雨下,整个拜神会大军不断被穿插、分割、包围,就像砧板上的肉没有反抗余地。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随着一声声劝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早就被杀破胆的拜神会教徒们纷纷跪地求饶。
有的甚至主动把兵器扔得老远,生怕被当成抵抗的。
赵无极看着溃不成军的场面,脸色惨白如纸。
他踉踉跄跄地跑到左阳面前,一声跪下:师父,我败了,愧对您的信任!
说完就要挥刀自尽,却被对方一把拦住。
糊涂!
左阳厉声喝道,一时失败算不得什么,我们尚有百万教众,还能从头再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稳住战线!”
赵无极咬咬牙,拎起刀就走:后军随我向前!
这场厮杀从辰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在赵无极不要命的阻挡下,拜神会将残兵快速收拢,终于勉强稳住了阵脚。
王潇站在高处观察战局,见一时半会儿讨不到什么便宜,便下令道:鸣金收兵!
铛——铛——铛——
清脆的锣声响彻战场。
振勇军开始有序后撤,并将受伤的袍泽带走,只留下满地断剑残骸。
入夜,拜神会大营内哀鸿遍野。
伤兵的惨叫声、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四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中军大帐内,气氛更是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八大弟子经此一战,只剩下三个。
赵无极更是断了条胳膊,但简单包扎后仍然坚持站着。
而十万大军,如今也只剩四万余人。
左阳闭着眼睛,手指不停地捻着念珠。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围困浔阳城的三万精兵可有损失?
回教主,他们按兵不动,未受波及。
左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环视帐内众人,沉声道:诸位,我们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了。
帐外,夜风呜咽,仿佛在为今日战死的亡魂哀悼。
而远处的振勇军大营却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庆功的欢笑声。
虽战死两千一百三十七名兄弟,但几乎无人面露悲痛,该吃吃该喝喝。
毕竟说不定在下个小世界,众人又会被召唤出来并肩作战。
至于受伤的三千多名士卒,更是被很随意安置到营房,等待子时的自动治疗。
只有王潇一刻不得闲,刚与诸将做完战后总结,便带人来到了俘虏营。
三万拜神会教众被圈在一片空地上,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还带着伤,但很多人眼神里的那股子凶劲儿还没消。
老子不服!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突然跳起来,无生老母会降下天罚,你们都得死!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周围立刻有几十个刺头跟着起哄。
看守的士卒刚要上前,就见王潇带着亲兵走了过来。
哟,挺有精神啊?
王潇笑眯眯地走到那汉子面前,叫什么名字?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虎坛主赵铁柱!汉子昂着头一脸不屑。
王潇点点头,突然抽出佩刀!
噗——
手起刀落间,赵铁柱的脑袋滚出老远,那无头尸体还保持着站姿,过了两秒才轰然倒地。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那些刚才还在叫嚣的刺头全都傻了眼。
还有谁不服?
王潇甩了甩刀上的血,语气轻松得像在问今天吃什么。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俘虏都记住了——
几百个刺头被拖出来按在地上,刽子手的大刀举起落下,一颗颗脑袋像西瓜一样滚得到处都是。
鲜血不断渗进泥土,把地面彻底染成了暗红色。
现在,王潇擦了擦手,排队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