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藤君,你看这报纸!”石井太郎拿着一份《华北前线报》,得意洋洋地走进黑藤大队的营房,报纸头版印着他穿着白大褂的照片,标题赫然写着“505部队大捷,击溃八路主力,彰显皇军神威”。
黑藤大佐正擦拭着心爱的军刀,闻言眼皮都没抬:“哦?石井大佐又立大功了?”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石井太郎没听出弦外之音,自顾自地念着报纸上的内容:“本报讯,石井太郎大佐所率505部队,在石洼子一带与八路主力激战,以少胜多,歼敌数百,迫使曹兴国部落荒而逃……啧啧,军部对我可是赞誉有加啊。”他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锦盒,“这是刚颁发的‘旭日勋章’,黑藤君,你看这做工……”
“哼,击溃八路主力?”黑藤猛地放下军刀,刀鞘撞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明明是曹兴国主动撤退,石井大佐却吹成击溃主力,真是好大的口气!那十几个被八路打死的皇军,难道是被风吹死的?”
石井太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黑藤君,你这是什么意思?505部队坚守阵地,击退八路进攻,难道不是功劳?”
“功劳?”黑藤冷笑,“你的人躲在实验室里摆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冲在前面拼命的是我的大队!现在勋章归你,功劳归你,我们黑藤大队就是你邀功的垫脚石?”他猛地站起来,刀疤脸因愤怒而扭曲,“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只会吹牛皮的家伙!”
“你放肆!”石井太郎也怒了,指着黑藤的鼻子,“我是大佐,你是中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向军部告你不服从命令!”
“告我?”黑藤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敢让军部知道全部真相吗?用活人做实验,要是传出去,你以为军部还会给你勋章?”
石井太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黑藤竟然知道这些。实验室的事是绝密,一旦泄露,别说勋章,他脑袋都保不住。“你……你别胡说!”石井太郎色厉内荏地喊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黑藤重新坐下,拿起军刀慢悠悠地擦拭,“以后少在我面前摆你的大佐架子,也别指望我黑藤大队再为你卖命。505的防务,你自己想办法!”
石井太郎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什么,恨恨地瞪了黑藤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营房外,几个日军士兵听到了里面的争吵,纷纷窃窃私语。
“黑藤大人和石井大人吵起来了?”
“肯定是为了勋章的事呗,听说石井大人得了旭日勋章,黑藤大人什么都没有。”
“我看石井大人就是吹牛皮,那天明明是八路自己走的,哪是什么击溃……”
这些话很快传到了曹兴国的耳朵里。负责侦查的张天远潜回狼寨,把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报告给曹兴国。
“哦?鬼子内讧了?”曹兴国放下手里的地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倒是个好机会。”
李勇也笑了:“石井太郎好大喜功,黑藤又心有不甘,这两人闹矛盾,505的防务肯定会出漏洞。咱们正好可以趁机下手。”
沈万邦把玩着双枪,接口道:“我看可以先派些人去505附近骚扰,让他们狗咬狗,闹得更凶些。等他们乱了阵脚,咱们再一举端了那个毒窝!”
曹兴国点头:“就这么办。张天远,你带二营的一个连,今晚去505外围袭扰,不用真打,放几枪,扔几个手榴弹就撤,让他们以为咱们要进攻。”
“是!”张天远领命而去。
当天夜里,505供水站外围突然响起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守在外面的日军慌了神,连忙向黑藤和石井报告。
黑藤接到报告,躺在床上动都没动:“告诉他们,是八路的骚扰,不用理会。石井不是说他的部队很能打吗?让他自己去应付!”
石井太郎却吓得不轻,连白大褂都没穿好就跑出来,对着士兵们大喊:“快!加强戒备!通知黑藤大队支援!”
派去的士兵很快回来报告:“大佐,黑藤大人说……说让咱们自己应付……”
“八嘎!”石井太郎气得差点晕过去,只能硬着头皮指挥自己的生化部队抵抗。可这些人平日里只懂摆弄实验器材,哪里会打仗,慌乱中甚至误开了几枪,打中了自己人。
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枪声才停。石井太郎清点人数,发现竟然被流弹打伤了五个士兵,气得他对着黑藤大队的方向破口大骂:“黑藤!你这个混蛋!我绝不会放过你!”
狼寨里,张天远带着战士们安全返回,向曹兴国报告了袭扰的结果。
“团长,您猜得真准!咱们一开枪,鬼子就乱了套,听说石井和黑藤又吵起来了,互相指责!”张天远笑着说。
曹兴国满意地点头:“很好。矛盾已经激化,接下来,就该给他们加点料了。”他对沈万邦道,“沈队长,你的手枪队擅长渗透,明天去县城一趟,想办法把石井用活人做实验的消息散播出去,最好让全城的鬼子都知道。”
沈万邦眼睛一亮:“没问题!保证让石井那小子坐立不安!”
县城里,石井太郎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突然听到士兵们议论纷纷,说505部队用活人做实验,手段残忍。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
“是谁在造谣!”石井太郎抓住一个士兵怒吼。
士兵吓得瑟瑟发抖:“大……大街上都在传,说是……说是从狼寨那边传出来的……”
石井太郎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他知道,这一定是曹兴国干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和黑藤彻底反目,让他在军部面前失信!
“曹兴国……我饶不了你!”石井太郎嘶吼着,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远处的狼寨里,曹兴国站在寨墙上,望着505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让他们闹吧。”曹兴国对身边的李勇道,“闹得越凶,咱们的机会就越大。”
李勇点头:“等他们两败俱伤,就是咱们端掉505的时候。”
505供水站内,石井太郎和黑藤的矛盾已经公开化,双方的士兵甚至在巡逻时发生了冲突,互相推搡辱骂。这个曾经戒备森严的秘密基地,如今因为内部的猜忌和怨恨,悄然出现了一道致命的裂痕。
“好戏,才刚刚开始。”曹兴国低声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李勇望着远方,轻声回应:“是啊,该咱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