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本狼狈逃回县城,来到县城司令部。
“大佐!是属下无能,请您降罪!”岩本跪在冈田面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作战服上的血渍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声音里却还带着一丝不甘。
冈田站在他面前,军靴在地板上碾出细微的声响,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岩本背上。指挥部里的参谋和副官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抬头——他们太清楚冈田的脾气,这位从关东军调来的悍将,最容不得失败,尤其是这种被对手看穿诡计的惨败。
“降罪?”冈田突然笑了,笑声里却满是寒意,“岩本,你是山地作战队的队长,帝国最精锐的士兵,竟然被一群土八路和杂牌军打得丢盔弃甲,还有脸跟我提降罪?”
岩本刚想辩解,冈田的手已经扬了起来。
“啪!”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岩本脸上,打得他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鲜血。
岩本愣住了——他在关东军时敢顶撞少将,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下意识地抬头想反驳,却对上冈田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冈田下手极重,岩本的另一边脸也迅速肿了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以为你是谁?”冈田的怒吼震得窗户发抖,“仗着有点身手就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让你伪装偷袭,你却连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被八路军一眼看穿!你的骄傲呢?你的精锐呢?全是狗屁!”
“啪!”第四个耳光落下,岩本被打得头晕眼花,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吉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虽然也恨岩本坏了计划,但此刻更多的是恐惧,生怕冈田的怒火牵连到自己。
“大佐……”岩本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屈辱,“属下……属下愿意戴罪立功,再去攻打西山坡,定将楚天理的人头献上!”
“戴罪立功?”冈田一脚踹在岩本胸口,把他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凭你?现在去,只会再给帝国丢脸!”他指着门口,“滚回你的部队去!三天之内,要是练不好协同作战,你就自己剖腹谢罪,别脏了我的指挥部!”
“哈伊!”岩本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捂着红肿的脸,狼狈地退出指挥部。走到门口时,他听到冈田在里面怒吼:“一群废物!连支杂牌军都对付不了!”
岩本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他恨冈田的羞辱,更恨破坏他计划的八路军和曹兴国。
“曹兴国……楚天理……”他低声嘶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狼寨里,沈万邦把从县城探来的消息一说,战士们都乐了。周铁山拍着大腿:“打得好!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岩本那小子狂得没边,就该有人治治他!”
曹兴国却没笑,他看着地图道:“冈田打岩本,不光是泄愤,更是立威。他刚到县城,需要用这种方式震慑部队,尤其是那些骄横的关东军老兵。”
李勇点头:“那岩本吃了亏,会不会狗急跳墙?”
“肯定会。”曹兴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种被羞辱的骄兵,最容易失去理智。沈万邦,你再去县城附近盯着,尤其是岩本的山地作战队,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是!”沈万邦领命而去,临走时还不忘嘀咕,“最好让他们内讧,咱们坐收渔利。”
县城外的日军营地,岩本正对着山地作战队的士兵们咆哮。他把所有的屈辱都发泄在手下身上,用军刀劈断了三个士兵的枪托,骂他们是“废物”、“懦夫”。
“从今天起,每天加练四个时辰!”岩本嘶吼着,红肿的脸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谁要是敢偷懒,我就毙了他!三天后,我要让大佐看看,我们山地作战队不是废物!”
士兵们被他的疯狂吓住了,只能咬着牙接受残酷的训练,营地外枪声、喊杀声不绝于耳,连路过的皇协军都吓得绕着走。
西山坡上,楚天理也收到了岩本被打的消息。他站在阵地前,望着县城方向,对副官道:“冈田这一手,是想逼着岩本拼命。咱们得加把劲,别让这疯狗咬到。”
副官道:“旅长,要不要跟八路军再通个气?万一岩本真来偷袭,也好有个照应。”
楚天理沉吟片刻:“可以。派个联络官过去,就说45旅愿意和独立团互通情报,共防日军。”
狼寨很快收到了楚天理的消息。曹兴国看着回信,对李勇道:“楚天理终于松口了。这是好事,至少说明他愿意暂时放下成见,联手抗敌。”
“那咱们怎么回复?”李勇问道。
“告诉楚天理,咱们的侦查员会盯着岩本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通知他们。”曹兴国道,“另外,让周铁山带一个连,悄悄移到西山坡侧翼,万一岩本真敢发疯,咱们也好策应一下。”
“是!”李勇转身去安排。
县城指挥部里,冈田看着岩本部队的训练报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吉田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大佐,真要让岩本再去攻打西山坡?”
“不然呢?”冈田放下报告,“让他去碰碰钉子,也好让他知道,光靠匹夫之勇赢不了战争。再说,就算他输了,也能消耗45旅的实力,对咱们没坏处。”
吉田恍然大悟:“大佐高明!”
夜色渐深,岩本的营地依旧灯火通明,训练的喊杀声远远传来,透着一股疯狂的气息。狼寨的战士们已经进入戒备状态,西山坡的国军也加强了巡逻。
曹兴国站在寨墙上,望着县城方向,耳边仿佛能听到岩本的嘶吼。他知道,一场由羞辱引发的疯狂进攻,已经不远了。
“告诉周铁山,让他盯紧点。”曹兴国对身边的通信员道,“岩本这头疯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
通信员应声而去。寨墙外的风越来越急,吹动着猎猎作响的军旗,像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战。
“等着吧。”曹兴国低声道,“不管是疯狗还是悍狼,敢来犯境,就没好下场。”
身边的战士们握紧了枪,齐声应道:“打退鬼子!保卫家园!”
夜色中,三个阵营的灯火遥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一场由耳光引发的血战,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