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发出,县城一片热闹。
“报告团长!县城炸锅了!报童沿街喊‘日军内讧火并’,茶馆里都在骂小鬼子不是东西呢!”侦查员小王举着报纸冲进寨门,报纸边角都被捏皱了。
曹兴国接过报纸,头条标题用粗黑字体印着——《狼寨近郊血案:日军与浪人自相残杀,所谓“共荣”终成笑话》,旁边还配着张模糊的战场照片。他拍了拍小王的肩膀:“老百姓反应怎么样?”
“炸了锅了!”小王咽了口唾沫,“卖菜的王婶把刚进的日军罐头全扔沟里了,钟表铺李师傅说再也不给鬼子修怀表,连私塾先生都在课堂上念报纸呢!”
周铁山扛着新缴获的重机枪过来,枪管还在反光:“就该让他们看看鬼子的真面目!团长,我看用不了几天,县城里就得有人给咱们送情报了。”
“想得美,”李勇抱着一摞传单从帐里出来,“先把这些贴满县城墙角再说。‘日军豺狼本性,勿要轻信’,这标语够劲儿不?”
曹兴国扫了眼传单,点头:“行,让识字的同志多写几份,特别是日军据点附近,给他们添添堵。”他话锋一转,脸色沉下来,“热闹归热闹,鬼子吃了亏,肯定要报复。周铁山,防御工事加固得怎么样?”
“早弄好了!”周铁山拍着胸脯,“寨墙加了三层荆棘,门口挖了陷阱,机枪阵地也挪到了制高点,就等他们来送人头!”
“别大意。”曹兴国走到寨墙边上,望着县城方向,“井上的骑兵看着散漫,真要动真格的,冲击力不小。李勇,你的神枪手班练得怎么样?”
李勇立刻喊来几个战士,每人手里都提着带瞄准镜的步枪:“闭着眼都能打中百米外的酒瓶,井上要是敢带队冲锋,保证第一时间敲掉他的马!”一个瘦高个战士举枪瞄准远处的树杈,“砰”的一声,枝头野果应声落地。
“很好。”曹兴国点头,又看向负责后勤的老张,“弹药清点完了?”
老张抱着账本跑过来:“清点好了!手榴弹三百颗,步枪子弹五千发,还有从日军那捡的两箱掷弹筒炮弹,够打一场硬仗了!”
“粮食呢?”
“够吃半个月,昨天老乡又偷偷送来几袋红薯,藏在地窖里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侦查员小李骑马奔回:“团长!井上骑兵队在县城门口集合,看那样子是要出城!”
“来了。”曹兴国冷笑一声,转身登上指挥台,“各单位就位!机枪手守住寨门,神枪手盯住骑兵军官,掷弹筒准备覆盖射击,周铁山带突击队守左翼,李勇带神枪手守右翼,别给他们靠近寨墙的机会!”
“是!”众人齐声应道,脚步声、武器碰撞声瞬间填满狼寨,原本因报纸热闹的氛围瞬间切换成剑拔弩张的紧张。
李勇趴在右翼寨墙上,瞄准镜里已经能看到井上的骑兵队露头,他低声对身边的战士说:“等他们进入射程再打,先敲掉旗手!”
周铁山在左翼挥了挥手臂,战士们迅速躲进掩体,手里的手榴弹已经拉开了引线。
曹兴国站在指挥台最高处,手里的望远镜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忽然对通讯兵喊:“告诉各单位,放他们到五十米再打,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通讯兵刚要应声,井上的骑兵队却在寨外百米处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曹兴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话筒喊:“李勇,给他们打个招呼!”
“砰!”一声枪响,井上战马前的地面被打了个坑,骑兵队顿时一阵骚动。
李勇吹了吹枪口的烟:“客气客气,别往前走了啊!”
井上在马上怒吼:“曹兴国!有种出来单挑!”
曹兴国拿起扩音喇叭,声音传遍战场:“单挑?等你们先学会怎么做人再说!要么滚回县城,要么来送死,选一个!”
井上气得拔剑砍了下马鞍,却迟迟没下令冲锋。僵持了片刻,骑兵队竟缓缓调转马头,往县城退去。
“怂了?”周铁山探头看了看,“就这?”
“不是怂,是怕了。”曹兴国放下喇叭,“他们吃了亏,摸不清咱们的底细,不敢贸然进攻。”他顿了顿,对众人道,“继续戒备,鬼子没那么容易罢休。李勇,再去印点传单,就写‘日军不敢应战,狼狈逃窜’!”
李勇笑着应道:“得嘞!保证让全县城都知道!”
夕阳西下时,狼寨的防御丝毫未松,战士们擦着武器,讨论着刚才的对峙,而县城里,新的传单已经贴满了街角,“日军怯战”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每个角落。曹兴国望着渐暗的天色,对身边的战士说:“今晚轮班加倍,别给鬼子夜袭的机会。”
“是!”
夜色渐深,狼寨的灯火亮如白昼,与县城方向的沉寂形成鲜明对比。一场无声的较量,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