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余生即地狱
快艇破开晨雾的瞬间,琴如知看见警局顶楼的旗帜正在降半旗。深灰色的布料在风里翻卷,像块巨大的裹尸布,将整座城市都罩在沉闷的阴影里。她猛地打舵,船身擦着防波堤的混凝土棱角滑过去,金属摩擦声刺得耳膜生疼,倒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码头仓库的卷帘门还敞着半扇,露出里面横七竖八的铁架。琴如知抱着黑色笔记本钻进去时,裤脚还在滴水,鞋底碾过满地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响声。角落里堆着几箱未拆封的注射器,包装上印着的林氏生物logo被人用美工刀划得支离破碎,露出底下泛黄的标签——“基因稳定剂实验批次37”。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身后传来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琴如知转身的瞬间,折叠刀已经出鞘。陈律师的金属骨架上还挂着未燃尽的布料,左眼的电子屏裂了道缝,闪烁的红光透过裂痕渗出来,像道正在流血的伤口。
“你没死。”她握紧刀柄,指尖摸到笔记本封面的牡丹花纹,突然想起林骁总说她紧张时就爱抠东西,“净化程序失效了?”
陈律师抬起只剩金属骨架的左手,指节处的齿轮还在滋滋作响。“护知者协议优先级高于自毁程序。”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林夫人在芯片里留了后门,只要你还活着,我的核心程序就无法销毁。”
琴如知注意到他右手握着个牛皮纸袋,袋口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这是什么?”她用下巴点了点纸袋,刀刃始终对着他的胸腔——那里嵌着块新的芯片,闪烁的蓝光比之前柔和许多。
“0713案卷的副本。”陈律师将纸袋放在地上,用脚尖往前推了推,“正本在昨夜的爆炸里烧毁了,这是我十年前偷偷备份的。”
纸袋打开的瞬间,琴如知闻到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最上面是张泛黄的出生证明,婴儿姓名栏写着“琴如知”,母亲签名处是片模糊的水渍,父亲姓名却被人用钢笔涂成了墨团,透过纸背能看见底下隐约的“林”字。
“1999年3月17日,你在林氏私立医院出生。”陈律师的电子眼转向仓库深处,那里的铁架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出生时携带罕见的基因稳定序列,林氏创始人,也就是你父亲,当即决定启动‘方舟计划’。”
琴如知翻到下一页,心脏骤然缩紧。那是张基因图谱,她的dNA序列被用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十几个编号,Lx-01到Lx-17,每个编号后都跟着“匹配度98%”的字样。最末尾的Lx-17后面,画着个问号。
“他们用你的基因培育克隆体。”她的指尖抚过Lx-02的编号,突然想起巷口那个怪物说的“所有他的总和”,“林骁是Lx-02?”
“不。”陈律师的齿轮发出卡顿声,“Lx-02是第一个成功存活的实验体,但他的情感模块存在缺陷,林夫人偷偷修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是真正的林骁。”他顿了顿,电子眼里的红光突然变亮,“而真正的林骁,早在2017年就死了。”
仓库深处的响动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拖动铁链。琴如知猛地转身,看见铁架后转出个熟悉的身影——灰色毛衣,牛仔裤,左眼下的泪痣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只是他的右臂已经换上新的金属义肢,银色的链条从手肘缠到手腕,末端坠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正是她小时候弄丢的那半块。
“你没死。”她的声音发颤,折叠刀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我是Lx-17。”他微笑着走近,义肢的指关节发出液压装置的嘶响,“所有失败品的集合体,也是……你父亲最后的杰作。”
琴如知突然想起陈律师说的“Lx-17后面画着问号”。“你不是克隆体?”
“我是容器。”他举起义肢,玉佩的碎片在晨光里折射出刺眼的光,“林氏创始人临死前,把自己的意识芯片植入了我的颅腔。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他的执念,和十七个实验体的记忆碎片。”
陈律师突然扑过来将琴如知推开,义肢的铁拳狠狠砸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混凝土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带案卷走!”陈律师嘶吼着抱住Lx-17的腰,金属骨架在对方的撕扯下发出刺耳的变形声,“码头三号仓库有架水上飞机,能带你离开!”
琴如知抓起牛皮纸袋,转身冲向仓库后门。跑过Lx-17身边时,她被对方突然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案卷散落一地,其中张照片飘到她眼前——林氏创始人穿着白大褂,手里举着个培养皿,里面漂浮着个婴儿的雏形,心口位置有朵淡淡的牡丹印记。
“你以为母亲的信会告诉你什么?”Lx-17拖着她往回走,铁链深深勒进她的皮肉,“告诉你她是自愿成为基因容器的?还是告诉你,她到死都在后悔生下你?”
琴如知摸到张被血水浸透的纸,是封没写完的信,林夫人的字迹潦草而急促:
“如知,别信任何人的记忆,包括你自己的。他们会用爱绑架你,用愧疚困住你……那块玉佩里藏着基因序列的密钥,毁掉它,你才能真正自由……”
信纸突然被抢走,Lx-17读完后发出低沉的笑:“她到死都在骗你。玉佩里哪是什么密钥,是她留给你的定位器。从你穿越过来的那天起,林氏的卫星就没停止过追踪这半块玉佩的信号。”
陈律师突然发出爆鸣,胸口的芯片炸开刺眼的蓝光。Lx-17惨叫着后退,缠住琴如知脚踝的铁链骤然松弛。琴如知爬起来时,看见陈律师的金属骨架正在溶解,融化的液体里浮着个微型U盘,上面刻着“护知者最终指令”。
“启动它。”陈律师的电子眼彻底熄灭前,蓝光在地上投射出串坐标,“那是你母亲藏起来的实验室,里面有……”
他的话被Lx-17的怒吼打断。义肢穿透陈律师的胸腔,将那枚U盘捏成了碎片。琴如知趁机冲出仓库,晨雾里传来Lx-17的嘶吼:“你跑不掉的!你的血液里流着林氏的基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感应到你!”
水上飞机的引擎在雾中轰鸣。琴如知撞开舱门时,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回头,左眼下的泪痣在仪表盘的光里若隐若现。
“林骁?”她踉跄着后退,撞到舱壁上的急救箱,绷带散落一地。
“是我,又不是我。”他笑着解开安全带,手腕上的牡丹疤痕和她的一模一样,“Lx-02的记忆碎片,加上真正林骁的警校档案,林夫人说这样比较容易让你相信。”
琴如知突然注意到他手里的注射器,针尖泛着和陈律师那支一样的幽蓝光。“你也是实验体?”
“我是Lx-00。”他举起注射器,步步逼近,“最早的原型机,没有情感模块,只遵循一个指令——把你带回林氏总部。”
飞机突然剧烈摇晃,机身擦过货轮的桅杆。琴如知抓住机会撞开他,冲向驾驶座。就在她握住操纵杆的瞬间,Lx-00的手臂突然变形,变成条银色的锁链,缠住了她的脖颈。
“放弃吧。”他的脸贴在她耳边,呼吸带着金属的冷意,“你以为母亲为什么要把你送回这个时空?因为只有你的基因,能完成最后一步融合。”
琴如知的视线开始模糊,牛皮纸袋里的案卷滑落在地。最底下那张照片飘到她眼前——二十年前的樱花林,年轻的林夫人抱着婴儿,身边站着个穿警服的男人,左眼下没有泪痣,却有着和Lx-17一模一样的眉眼。
“他是我父亲?”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不。”Lx-00的锁链松了些,像是被这个问题干扰了程序,“他是负责看守你的警卫,后来和林夫人相爱,带着你逃离了林氏。”他顿了顿,电子眼闪烁着混乱的代码,“他们把你藏在普通人家,自己却被抓了回来。你父亲被改造成了Lx-17,林夫人则被迫继续基因研究。”
飞机突然失控下坠,引擎发出刺耳的警报。琴如知在剧烈的颠簸中抓住了掉在脚边的折叠刀,狠狠刺向Lx-00的脖颈。对方的金属皮肤被划破,露出里面盘绕的线路,其中根红色的线格外显眼——和陈律师芯片里的线路一模一样。
“护知者协议……”Lx-00的身体开始抽搐,锁链渐渐松开,“原来林夫人早就给所有实验体都植入了……”
他的话没说完,机身已经撞在海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琴如知失去了意识,坠入海水前,她看见Lx-17正站在货轮的甲板上,手里举着那半块玉佩,另一只手里,握着她丢失多年的那半块。
再次醒来时,琴如知躺在片柔软的沙滩上。牛皮纸袋里的案卷被海水泡得发胀,只有那本黑色笔记本还完好无损。她翻开最后一页,发现背面贴着张新的照片——Lx-02在樱花树下笑,左眼下的泪痣被阳光照得透明,像滴即将蒸发的泪。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是林骁的笔迹:
“如果余生即地狱,我陪你一起。”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交替的光映在海面上,像串流动的血珠。琴如知握紧那半块从Lx-00义肢上掰下来的玉佩,突然想起陈律师最后投射的坐标——距离这里只有三海里。
她站起身,海水没过脚踝时,手腕上的牡丹疤痕突然发烫。低头看去,疤痕的纹路正在慢慢变深,像朵正在绽放的花,花心处隐约浮现出串数字:0713。
警笛声越来越近,琴如知却突然转身,朝着深海走去。黑色笔记本被她塞进怀里,封面上的烫金牡丹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她知道Lx-17还在找她,知道林氏的追兵不会放弃,知道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母亲编织的另一个谎言。
但她必须找到那个实验室。
因为笔记本的夹层里,藏着片樱花花瓣,上面用血迹写着三个字:
“他活着。”
海水漫到胸口时,琴如知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那半块玉佩,任由冰冷的海水将自己吞没。在彻底沉入黑暗前,她仿佛看见樱花纷飞的巷口,林骁正站在那里对她笑,左眼下的泪痣,像滴永远不会干涸的血。
完结…
第二十五卷《抄家》讲述了穿越者琴如知在命运的漩涡中,以“摆烂”为伪装,暗藏勃勃野心,试图攀附顶级豪门林氏,却最终引火烧身,在林家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中,亲历一场从物质到精神的彻底“抄家”,最终吞下自己种下的恶果的故事。
琴如知穿越而来,附身在一个家道中落、处境艰难的同名女子身上。她骨子里带着“摆烂”的底色,对原身的困境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内心冰冷而清醒,迅速评估周遭形势后,将目光锁定在顶级豪门林氏的唯一继承人林骁身上,将其视为改变命运、攀附权贵的阶梯。为了接近林骁,琴如知精心设计了数次“偶遇”,每一次都以截然不同的面貌出现——时而脆弱无助,惹人怜惜;时而聪慧过人,见解独到;时而神秘莫测,引人探究。她凭借强大的观察力,精准捕捉林骁的兴趣点,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面对林骁被吸引后的主动接近,琴如知深谙欲擒故纵之道,时而推拉试探,时而展露“真心”,一步步加深林骁对她的迷恋与占有欲,悄然渗透进他的生活。
随着与林骁关系的升温,琴如知凭借他的宠爱,获得了踏入林家主宅的机会。踏入这座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宅邸,她表面谦卑温顺,扮演着乖巧懂事的角色,暗地里却如同精密的仪器,仔细扫描着林家的一切——财富的象征、复杂的权力结构、微妙的人员关系,默默评估着可利用的每一个弱点。她利用林骁的信任,以“帮助林骁”或“好奇学习”为借口,开始接触林家的部分外围事务和人员,不动声色地收集信息,甚至尝试将自己的“建议”植入其中,为后续的布局铺路。
林家掌舵人林夫人,即林骁之母,对琴如知的出现早有关注。在首次正式审视中,琴如知虽完美应对,但林夫人深不可测的眼神和几句看似随意却暗藏机锋的问话,还是让琴如知心中掠过一丝寒意。然而,这份不安很快被她的自负压下。不久后,琴如知成功诱导林骁向她求婚,表面上她狂喜感动,仿佛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内心却在冷静地盘算着即将到手的财富和权力版图,认为大局已定。在私下场合,为了扫清一个潜在的障碍——或许是一个爱慕林骁的女人,或许是一个阻碍她计划的人,琴如知展露了她冷酷算计的一面,不惜利用他人弱点进行精准打击,让人初次见识到她“摆烂”姿态下隐藏的可怕獠牙。
林家对琴如知的一些“小动作”似乎视而不见,甚至表现得更加“宽容”,这让琴如知误以为是林家对她的接纳,以及林骁在家族中影响力的体现。于是,她更加大胆地布局,甚至试图接触林家的核心财务和机密信息,沉浸在即将“登顶”的虚假繁荣中,规划着“婚后”如何更快地掌控实权。而此时的林家,却愈发沉寂,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凝固的空气,暗藏着汹涌的危机。
林骁送给琴如知一件极其珍贵的礼物,可能是古董、房产,或是股份,但他话语间却带着一丝琴如知难以解读的冰冷审视,这份礼物不像爱意的表达,更像某种标记。不久后,琴如知精心策划的一个局,或许是为了陷害他人,或许是为了转移资产,意外出现了一个微小却致命的破绽,并且被迅速抓住。这个“意外”太过巧合,让琴如知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失控感。
随后,林夫人单独召见琴如知,态度不再是长辈的审视,而是居高临下的审判者姿态。她平静地道出了琴如知自“偶遇”以来的每一步算计、每一个谎言、每一处暗中伸手的证据,包括精确的时间、地点、人证和物证。琴如知如坠冰窟,强撑着镇定,内心的防线却开始崩溃。林夫人冰冷地宣告:“林家不是你的阶梯,是你的坟墓。游戏结束,该‘抄家’了。” 此时的琴如知尚未完全理解“抄家”的含义,但恐怖的预感已紧紧攫住她的心脏。
林家不仅揭露了琴如知进入林家后的种种算计,更抛出了她伪造的身份背景,甚至暗示调查到了她穿越而来的某些无法解释的异常点,让她瞬间面临社会性死亡。紧接着,林家掌控的舆论机器启动,琴如知被塑造成卑劣无耻、处心积虑的捞女形象。曾经因她身份而巴结她的人瞬间倒戈,对她唾弃不已,而林骁看向她的眼神,也只剩下彻底的冷漠和厌恶,甚至带着一丝被愚弄的疯狂。
在经济上,琴如知名下所有由林家赠予的财产,包括房产、车、珠宝、账户等,都被瞬间冻结、查封、收回。她的个人积蓄,即便有,也被林家以各种合法手段追索殆尽,彻底陷入破产的境地。林家还动用影响力,让琴如知无法在任何体面行业立足,甚至租房、找工作都变得极其困难,她真切地感受到一张无形巨网的全面围剿,举步维艰。更糟的是,之前收到的那件贵重礼物,被指控为盗窃或诈骗所得的证据,琴如知面临着法律的指控,林家的律师团队正冷酷高效地推进程序。与此同时,琴如知发现自己似乎被隐秘监视,生活中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细微变化——物品被移动过、接到无声电话、感觉暗处有眼睛盯着自己,真正的“恐怖”开始具象化,击溃了她作为现代人的安全感。
林家对琴如知的打压进一步升级到心理层面。匿名信、暗示性的威胁物品不断出现,在她孤立无援时,林家精准地打击她最恐惧的事物,比如利用她对前世记忆模糊的恐惧做文章,让她的精神状态急剧恶化。绝境中的琴如知试图做最后一搏,她利用仅存的、关于林家某个可能存在的秘密——或许是她早期探查时发现的蛛丝马迹,作为要挟,想要进行鱼死网破的反击。
然而,她的要挟正中林家下怀。这个所谓的“秘密”,本身可能就是林家故意泄露的诱饵,也可能是早已被处理干净、反手就能成为指控她敲诈勒索的铁证。她的反抗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加速了自己的覆灭。在巨大的、全方位的压力和持续的未知恐惧下,琴如知赖以生存的“心机”彻底失效,潜藏的“摆烂”本性在绝望中以最丑陋的方式爆发出来——或许是歇斯底里的哭喊,或许是自暴自弃的放纵,又或许是做出极度失智的行为,彻底暴露了她内在的空洞与脆弱。
法律程序走到了关键节点,无论是庭审还是关键谈判,林家都出示了无可辩驳的证据链,律师的发言冷酷而精准,将琴如知钉死在耻辱柱上。她面临着实质性的刑罚,可能是诈骗罪入狱,也可能是天价的赔偿。即便暂时免于牢狱之灾,琴如知背负的巨额债务,包括赔偿金、律师费等,以及彻底败坏的名声,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永世禁锢在社会底层。她被列入各种“黑名单”,生存成为了最大的难题。
琴如知被从林家彻底驱逐,连带着她租住或拥有的最后一点容身之所也失去了,她真正体会到了“抄家”的滋味——失去一切根基,流离失所。在绝望中,琴如知可能偶然得知或推断出更恐怖的真相:林家对这种试图攀附的“捞女”的清除,是常态化的、系统性的,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林夫人甚至可能在欣赏猎物在精心布置的陷阱中挣扎的过程,这让她感到彻底的渺小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最终,琴如知彻底沉沦。曾经的野心、心机和穿越者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恐惧、贫困和绝望腐蚀的空壳。她游荡在城市的阴影里,林家无处不在的影响力如同幽灵般时刻提醒着她的失败。偶尔听到林家光鲜亮丽的消息,都如同从地狱传来的钟声,敲打着她早已破碎的神经。结局定格时,琴如知或许在一个肮脏逼仄的角落苟延残喘,或许麻木地重复着毫无希望的低贱工作。她眼神空洞,昔日的“心机强可怕”只剩下对细微声响的惊惧。林家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她的余生,就是一场永无尽头的、缓慢的“抄家”——名为人生的“家”早已片瓦无存,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和深入骨髓的恐怖,这便是她为自己种下的恶果,是她亲手开启的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