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沉渊底层，煞气淬体
陨星沉渊，名副其实。
甫一踏入那扭曲旋转的秘境入口，一股远比外界浓郁十倍不止的蛮荒、古老、混杂着血腥与腐朽的煞气便扑面而来。光线在这里变得暧昧不明，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只余下灰蒙蒙的一片。举目望去，怪石嶙峋，形态狰狞，如同太古巨兽残存的骸骨，沉默地诉说着此地曾经历过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以及一种无孔不入、试图钻入骨髓识海的阴冷。
“我滴个鸦姥姥！”绝鸦站在凌边肩头，一个趔趄，差点栽下去，连忙用翅膀捂住……呃，大概是鼻孔的位置，“这什么味儿啊！比小林三天没洗的爪子还冲！上古战场？确定不是上古垃圾场吗？”
“呜……”小林低吼一声，四肢紧紧扒拉着地面，浑身金色的毛发微微炸起，麒麟血脉带来的神圣感与此地格格不入，让它感到极度的不适。它那湿漉漉的鼻头不断耸动，试图分辨空气中除了煞气之外，是否有可食用的东西。
狗二，或者说此刻主导身体的小龙，则是兴奋地“汪汪”两声，中二之魂熊熊燃烧：“哈哈哈！感受到了吗？小凤！这毁灭的气息，这绝望的波动！正是我等神兽磨砺爪牙、踏上征途的绝佳之地！龙啸九天，凤舞苍穹，必从此渊始！”
体内，小凤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响起：“白痴，收敛心神！这煞气蕴含混乱意志，极易侵蚀神魂。你再这么咋咋呼呼，小心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狗。”
“你说谁是疯狗！本龙乃天命所归！”
“闭嘴，蠢龙！”
得，这二位又开始了。凌边揉了揉眉心，感觉带着这三个活宝，想低调苟命的难度系数直接飙升到了地狱级别。他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被那浓郁的煞气呛死，连忙运转起系统奖励的《隐匿诀》，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同时默默感应着脑海中的“夺笋系统”。
“检测到高浓度混沌煞气环境，蕴含微弱上古战场法则碎片。发布即时任务：【煞气淬体】。”
“任务要求：寻找一处相对安全的煞气节点，以《九转淬体诀》残篇引导煞气入体，完成初步淬炼，持续时间至少一个时辰。”
“任务奖励：根据淬炼完成度及承受力，奖励‘煞骨初成’状态，肉身强度提升，隐匿效果增强，并随机抽取煞气相关技能或物品x1。”
《九转淬体诀》残篇，正是他之前完成某个“夺笋”任务后获得的奖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环境修炼，没想到在这陨星沉渊派上了用场。煞气淬体，听起来就痛苦无比，但确是锤炼肉身、夯实根基的捷径，尤其对于他这种需要时刻准备“苟”和“跑路”的选手而言，一副抗揍耐造的躯体至关重要。
“别吵了。”凌边低声喝道，打断了肩头鸦和体内狗的争执，“绝鸦，感应一下，哪里煞气相对集中但又不会立刻引来那些鬼东西？”他指了指远处影影绰绰、在半空中飘荡的半透明影子——那便是秘境中最常见的危险，由煞气和残魂凝聚而成的“煞灵”。它们没有实体，攻击方式诡异，专噬生灵精气，极为难缠。
绝鸦虽然嘴碎，但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她闭上豆大的鸟眼，周身隐隐有极其淡薄的黑色火焰纹路一闪而逝，那是她九幽鸣焰鸦的天赋感知。片刻后，她睁开眼，用翅膀指向左前方一处凹陷的岩石裂缝：“那边，拐进去三十丈左右，有个小穴眼，煞气流动还算稳定，周围岩石能一定程度上屏蔽气息。不过……里面好像有点小玩意儿。”
“无妨，只要不是成群结队的煞灵就行。”凌边当机立断，示意小林和狗二跟上，身形如一道青烟，悄无声息地掠向那处裂缝。
裂缝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深邃一些，蜿蜒向下，光线愈发暗淡。果然如绝鸦所言，行至深处，出现一个约莫丈许方圆的天然石穴，穴底中央，一丝丝灰黑色的气流如同活物般从地底渗出，缓缓盘旋，使得此地的煞气浓度又提升了几分。而在那煞气穴眼旁边，赫然生长着几株通体漆黑、形状如同扭曲鬼爪的植物，顶端结着两三颗龙眼大小、散发着幽幽黑芒的结晶——煞气结晶！这是一种由精纯煞气凝聚而成的矿物，对于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或炼制邪门法宝大有裨益，同样也会吸引煞灵和一些喜食煞气的秘境生物。
而此刻，正有三只形似穿山甲，但鳞片呈现暗红色，眼瞳猩红，体型如土狗大小的生物，正围着那几株鬼爪植物打转，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互相警惕着，显然都想独占那几颗煞气结晶。
“是‘血鳞鼍’，群居，喜食煞气，皮糙肉厚，爪牙有尸毒，麻烦。”小凤冷静的声音在凌边脑海响起，给出了鉴定结果。
“才三只！看本龙一口吞了它们！”小龙摩拳擦掌。
“吞你个头，它们身上的尸毒和驳杂煞气，你吞下去是想拉肚子拉到虚脱吗？”小凤无情打击。
凌边观察了一下环境，石穴只有一个入口，倒是易守难攻。“小林，堵门，别让它们跑出去引来更多。绝鸦，空中骚扰，吸引注意力。狗二……嗯，小龙，你主攻，试试你的爪子利不利。小凤，随时准备接管，用你的计算力预判它们动作。”
简单的战术分配完毕。小林低吼一声，身体微微膨胀，金光隐现，如同门神般堵在裂缝出口。绝鸦“嘎”一声怪叫，飞腾而起，张口就是一道细若游丝的黑色火线——并非她的本命九幽火，而是模拟出来的、带着嘲讽意味的普通阴火，精准地擦过一只血鳞鼍的鼻尖。
“嘶！”被挑衅的血鳞鼍顿时暴怒，人立而起，扑向绝鸦。另外两只也被惊动，猩红的眼睛锁定了空中的黑鸦。
就是现在！
“看招！神龙摆尾！”狗二（小龙掌控）兴奋地咆哮一声，后肢发力，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前爪闪烁着微弱的七彩光芒，狠狠拍向离他最近的那只血鳞鼍。
“砰！”闷响声中，血鳞鼍被拍得一个踉跄，暗红色的鳞片上出现了几道白痕，却并未破防。反倒是小龙自己被反震得爪子发麻。“哎哟！这么硬？”
“蠢货，发力角度不对，旋转不够，七彩吞天之力是让你这么浪费的？”小凤的斥责紧随而至。
那只被攻击的血鳞鼍吃痛，彻底被激怒，尾巴如同钢鞭般扫来，带起凄厉的风声。眼看狗二就要被抽中，他身体猛地一个极其别扭的扭曲，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动作虽然难看，但效率极高。
“哼，不用你教！本龙自有妙计！”小龙嘴上不服，但身体却诚实地按照某种本能（或者说小凤暗中辅助计算出的轨迹）行动，开始与那只血鳞鼍周旋起来。
另一边，绝鸦凭借灵活的飞行，将另外两只血鳞鼍耍得团团转，不时吐出阴火灼烧，虽然造不成致命伤，却也让它们烦躁不堪。小林则牢牢守住门口，偶尔有血鳞鼍想突围，便被它一爪子拍回去，势大力沉，令其不敢硬闯。
凌边没有插手战斗，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战局，同时脚下步伐变幻，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那几株鬼爪植物旁边。《夺笋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检测到可夺取资源：【幽冥鬼爪草】（三株），【初级煞气结晶】（五颗）。是否夺取？”
“夺取煞气结晶。”凌边心念一动。他现在没时间处理那些鬼爪草，但煞气结晶对他接下来的淬体或许有帮助。
“指令确认。发动技能：‘顺手牵羊’（初级）。”
一股无形的波动掠过，穴眼旁那五颗散发着幽光的煞气结晶瞬间消失，出现在了凌边的系统储物空间里。正在战斗的三只血鳞鼍似乎有所感应，动作一滞，变得更加狂躁。
“好了，速战速决！”凌边低喝一声，不再旁观，身形如鬼魅般切入战团，目标直指被小龙缠住的那只血鳞鼍。他并指如剑，体内灵力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运转，指尖泛起微不可查的灰芒——《九转淬体诀》的运力法门，虽未正式修炼，但已能略微调动一丝煞气增强攻击。
“噗嗤！”这一次，他的手指如同戳穿了一层坚韧的皮革，径直刺入了血鳞鼍相对脆弱的眼部！
“嘶——！”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血鳞鼍抽搐着倒地。
解决掉一只，压力大减。剩下的两只在凌边、狗二和绝鸦的围攻下，很快也步了后尘。
战斗结束，石穴内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煞气，更加难闻。小林依旧警惕地守在门口，狗二累得吐着舌头直喘气，体内还在争论刚才谁出力更多。绝鸦落回凌边肩头，嫌弃地梳理着羽毛：“呸呸呸，沾上这鬼地方的味儿，回去得用灵泉泡三天！”
凌边没理会他们的吵闹，迅速处理了血鳞鼍的尸体（材料或许有用），并用之前兑换的“驱秽符”简单清理了一下石穴，勉强驱散了血腥味。他走到那煞气穴眼旁，盘膝坐下，取出那五颗煞气结晶，放在身前。
“我要开始淬体，时间不定。你们替我护法，绝鸦注意警戒外围，小林守好门，狗二……你们俩安分点，轮流警戒。”凌边沉声吩咐。淬体过程不能被打扰，否则煞气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一言，有本鸦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绝鸦拍着胸脯保证。
“呜！”小林低吼一声，表示明白。
“交给本龙\/我了。”狗二体内传出两个重叠的声音。
凌边点了点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脑海中，《九转淬体诀》残篇的法诀缓缓流淌而过。这法诀霸道无比，讲究的是引煞入体，以煞气为锤，以血肉为铁，千锤百炼，铸就无上煞体。共分九转，一转一重天。他得到的只是前三转的残篇。
“第一转，煞气锻皮肉……”
心中默念法诀，凌边开始尝试引导身周那无所不在的灰黑色煞气。起初，这些煞气如同桀骜不驯的野马，对他的引导嗤之以鼻，甚至反过来冲击他的心神，各种负面情绪——杀戮、绝望、怨恨、疯狂——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吞噬。
凌边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依靠着穿越者灵魂自带的一丝坚韧，以及《隐匿诀》对心神波动的压制，强行稳住。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抽丝剥茧，从那狂暴的煞气洪流中，剥离出一丝相对温和的，缓缓引入体内。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肤上，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那丝煞气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刀片切割，又像是被腐蚀性的液体浸泡。凌边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但他没有停止，继续按照法诀指引，推动这丝煞气在特定的经脉路线中运行，锤炼着途经的皮肉。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一丝煞气终于在体内运行完一个小周天，缓缓融入血肉之后，凌边感觉到，被锤炼过的那部分皮肤，似乎变得更加坚韧了一丝，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灰色光泽。
有效果！
他精神一振，忍着依旧残留的剧痛，开始引入第二丝煞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石穴内寂静无声，只有煞气流动带起的微弱风声，以及凌边偶尔因极致痛苦而发出的、被强行压抑的闷哼。他身前的煞气结晶，其中一颗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其中的精纯煞气被引动，汇入周围的煞气中，一同被他吸纳。
绝鸦站在高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锐利的目光透过裂缝，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小林如同磐石般趴在门口，耳朵不时抖动，捕捉着远处的动静。狗二则安静地趴在一旁，这次是小凤在主导，她闭着眼，似乎在通过某种方式感知着煞气的流动，为凌边护法的同时，也在默默计算着什么。
渐渐地，凌边引入煞气的速度开始加快，从一丝一丝，变成了一缕一缕。他的身体表面，那层灰色光泽越来越明显，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尊灰扑扑的石像。剧烈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胀和撕裂感。他的意识在痛苦与清醒之间徘徊，全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咔嚓……”第一颗煞气结晶彻底化为齑粉。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当第四颗煞气结晶也耗尽能量时，凌边身体猛地一震，体表的灰色光泽骤然内敛，仿佛所有的煞气都被彻底吸纳进了血肉深处。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虽然依旧被《隐匿诀》压制着，但那种凝实厚重的感觉，却做不得假。
《九转淬体诀》第一转，成了！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如同磐石般的灰芒，随即隐去。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但举手投足间，却又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皮肤看似与往常无异，但用手指敲击，却能发出类似金石的声音。肉身强度，至少提升了一倍！
“恭喜宿主完成【煞气淬体】任务。淬炼完成度：优良。承受力评估：上等。”
“奖励发放：‘煞骨初成’状态激活。肉身强度永久提升30%，对物理、能量攻击抗性提升15%，隐匿类技能效果提升10%。”
“随机抽取奖励中……恭喜宿主获得技能：【煞气冲击】。可瞬间释放积蓄的煞气，对近距离敌人造成精神震慑与物理冲击，效果与积蓄煞气量及肉身强度相关。”
好东西！凌边心中一喜。这【煞气冲击】简直就是阴人……啊不，是关键时刻扭转战局的利器！
他正准备仔细体会一下新增的力量和技能，忽然——
“嘎！一言！有情况！”绝鸦急促的声音传来，“外面来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凌边眼神一凝，刚刚提升的实力带来的喜悦瞬间冷却。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以及那蛰伏在血肉深处、随时可以爆发的煞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刚淬体完毕，就有人送上门来试手？
看来这“夺笋”之路，在这陨星沉渊，是注定停不下来了。
“准备一下，”他低声对身边的伙伴们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煞气淬炼后的沙哑，“来活了。”
凌边话音落下，石穴内的气氛瞬间绷紧。
小林无声无息地挪动了一下位置，将庞大的身躯更好地隐藏在裂缝入口的阴影里，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外面，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狗二（此刻是小凤在主导）悄然后退，隐没在穴内更深的黑暗中，七彩的皮毛光泽似乎都黯淡下去，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唯有鼻尖微微耸动，计算着来者的距离和数量。
绝鸦则像一道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出裂缝，利用上空嶙峋怪石的掩护，居高临下地进行侦察。
“三个人，”绝鸦的声音通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精神联系传递回来，这是她觉醒本命神通后附带的小能力，“穿着……像是散修，但气息有点驳杂，不像正经路子。领头的是个刀疤脸，修为大概在筑基中期，另外两个跟班是筑基初期。他们在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嗯，他们停下来了，就在我们之前干掉血鳞鼍的外面那片空地！”
凌边心中念头飞转。三个筑基期，若是正面对抗，以他们团队现在的实力，尤其是自己刚刚完成煞气淬体，未必会输，但难免会闹出动静，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可能惊动游荡的煞灵或者更强大的存在。
“夺笋系统”没有发布新任务，但凌边自己已经有了决断——先下手为强，最好能无声无息地解决，或者至少掌握主动权。
“能判断他们在找什么吗？”凌边通过精神链接询问绝鸦。
“等等……他们在嘀咕……好像是在找‘血鳞鼍的巢穴’，说这里残留的血腥味和战斗痕迹很新，怀疑巢穴里有‘好东西’……”绝鸦汇报着，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哼，捡漏捡到我们头上来了！”
果然是冲着刚才的战斗痕迹来的。凌边眼神微冷。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杀人夺宝乃是常态，更何况对方看起来就不是善茬。
“小林，继续封锁出口，没有我的信号，不许放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你冲出去。”凌边首先叮嘱最容易热血上头的小林。
“呜！”小林低吼一声，表示明白，金色瞳孔中战意燃烧，但还是克制住了。
“狗二，小凤，你计算力强，配合绝鸦，想办法制造混乱，或者引开一两个。”凌边继续部署，“小龙，你给我安分点，听小凤指挥，关键时刻需要你的爆发力。”
“放心吧一言，看本凤……和这蠢龙的表演。”小凤清冷回应，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自信。体内传来小龙不满的嘟囔，但也没反驳。
“绝鸦，你负责监视和策应，随时报告他们动向，并用你的方式‘提醒’他们一下。”
“嘎！明白！看本鸦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绝鸦兴奋地摩拳擦掌。
部署完毕，凌边自己则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块，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裂缝内侧一个能够清晰看到外面空地的角度，同时运转《龟虽寿》敛息法，将自身气息压制到近乎虚无。他刚刚淬炼完成的肉身，使得他对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细，隐匿效果也更上一层楼。他右手微微抬起，一丝灰黑色的煞气在指尖悄然汇聚，如同毒蛇吐信，正是新获得的技能【煞气冲击】的前奏。
外面空地上，那三个散修显然已经确认了此地不久前发生过战斗。
“刀哥，看这痕迹，像是血鳞鼍，至少死了两三只！”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蹲在地上，检查着打斗痕迹和残留的血迹，语气带着兴奋，“它们的老巢肯定就在附近，说不定有没来得及带走的煞气结晶或者鬼爪草！”
被称作刀哥的刀疤脸汉子，面容凶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特别是凌边他们藏身的裂缝方向：“小心点，能干掉三只血鳞鼍，对方实力不弱，可能还没走远，或者……就藏在附近。”他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刀，灵力隐隐流动。
另一个身材矮壮的跟班不以为然：“刀哥，你也太谨慎了。说不定是两败俱伤，或者他们杀了血鳞鼍后急着去别处了？这便宜不捡白不捡！”
就在矮壮跟班话音刚落的瞬间——
“咻！”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从侧面袭来，速度极快！刀哥反应最为迅速，鬼头刀猛地一横，“铛”一声脆响，一颗被阴火包裹的小石子被磕飞，但那阴火如同附骨之疽，竟然顺着刀身蔓延上来，带着一股冰冷的腐蚀感。
“敌袭！”刀哥低喝，运起灵力震散阴火，眼神锐利地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那里只有怪石嶙峋，空无一物。
是绝鸦的骚扰！
几乎同时，在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还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类似妖兽受伤的呜咽声。
“在那边！”尖嘴猴腮的跟班立刻指向声音来源，那是与小林守着的裂缝相反的方向。
“追！小心有诈！”刀哥虽然怀疑，但也不愿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受伤猎物”或者“落单敌人”，他示意矮壮跟班留下警戒，自己带着尖嘴猴腮的跟班小心翼翼地向声音来源处追去。
矮壮跟班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背对着裂缝，全神贯注地盯着刀哥他们离开的方向。
机会！
凌边眼中寒光一闪。就是现在！
他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从裂缝阴影中猛地窜出！动作快如闪电，却又悄无声息！《隐匿诀》和《龟虽寿》双重效果下，他直到接近矮壮跟班身后三尺，对方才猛然惊觉！
“谁？！”矮壮跟班骇然转身，长剑下意识地向后刺出。
但已经晚了！
凌边根本不与他硬拼，左手如穿花蝴蝶般拍出，精准地拍在对方持剑的手腕上，一股蕴含着煞气的暗劲透体而入！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矮壮跟班惨叫一声，长剑脱手。他眼中满是惊恐，刚要张口呼救，凌边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
【煞气冲击】！
一股凝练如实质的灰黑色煞气，如同决堤洪水，瞬间轰入矮壮跟班体内！并非纯粹的物理破坏，更多的是直接冲击他的神魂与经脉！
矮壮跟班身体剧烈一震，双眼瞬间失去焦距，布满血丝，口中溢出带着黑气的泡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倒地，气息迅速萎靡下去。煞气入体，就算不死，也基本废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
凌边看都没看倒地的对手，身形再次一闪，重新隐入裂缝阴影之中，气息收敛，仿佛从未出现过。
远处，听到同伴惨叫的刀哥和尖嘴猴腮跟班脸色大变，立刻放弃追踪，急速返回。然而，当他们回到空地时，只看到倒地昏迷、气息奄奄的同伴，以及空荡荡的四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混蛋！”刀哥又惊又怒，警惕地环视四周，鬼头刀横在胸前，冷汗从额角滑落。他意识到，踢到铁板了！对方不仅实力强悍，而且手段诡异狠辣，擅长隐匿和偷袭！
“刀……刀哥，我们……我们怎么办？”尖嘴猴腮的跟班声音发抖，看着同伴的惨状，腿肚子都在打转。
刀哥脸色阴沉不定，最终一咬牙：“走！带上他，快走！这地方邪门！”
他不敢再停留，也顾不上去找什么血鳞鼍巢穴了，和尖嘴猴腮的跟班一起，狼狈地架起昏迷的同伴，迅速消失在灰蒙蒙的煞气迷雾中。
石穴内，凌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指尖缭绕的煞气缓缓平息。第一次使用【煞气冲击】，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瞬间瓦解了一名筑基初期修士的战斗力。
“嘎嘎嘎！跑得比丧家之犬还快！”绝鸦得意地飞了回来，落在凌边肩头。
小林也放松下来，甩了甩硕大的脑袋。狗二从阴影中走出，小凤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计算无误，执行完美。蠢龙这次也没掉链子。”
“哼，那是本龙威慑力够强！”小龙不甘寂寞地嚷嚷。
凌边看着那三个散修消失的方向，眼神平静。这只是秘境生存的一个小小插曲。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和蛰伏的煞气，对接下来在这陨星沉渊的旅程，多了几分底气。
“收拾一下，我们该继续深入了。”凌边淡淡说道，“这沉渊底层，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热闹’。”
夺笋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他们的组合，注定要在这片上古战场留下的废墟中，掀起新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