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梦南得了吩咐,推着自行车隐在村口斜对面的草垛后。
果然,没等一会儿,就见肖家母子捂着肚子,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村。
他眼神一凛,立刻蹿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朝镇上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甄家院里早已布好了“局”。
大队长甄建设和几位要紧的邻居都被请了过来,赵丽红面上不显,只说是请大家来商量事,实则要为即将上演的这场大戏,备下最‘硬’的见证。
果然,肖家母子刚到门口,瞧见院里黑压压的人群,当场就怂转身想溜。
可大家就是来看“戏”的,主角跑了这还了得?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可告诉你们,梦东不在家,就算是在我也不会同意他给别人当便宜爹。”赵丽红一嗓子嚎过去,反倒让院门口的母女俩,有些进退两难了!
【这对母子怎么回事?看咱们家人多,打算跑了?】
【宿主,他们要是跑了不是正好?这不是少了一些麻烦吗?】
【好什么呀!】甄梦妮心里急得直跺脚,【人心隔肚皮,他们今天没得手,谁知道下次会想出什么更阴毒的法子?】
【肖园园的肚子可等不起,到时候狗急跳墙,防不胜防!还不如今个儿直接解决来得痛快。】
“不是的,我们不是来找梦东的,上次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来看看念安的。”
这话,不说赵丽红了,就是邻居们也觉得好笑。
“肖家的,你哪次来不是看念安的,但你每次看念安准没好事儿。”
“就是,当谁不知道谁呀,你每次过来干的那些事儿,不说咱村的人了,你们村的人只怕也都知道,打着什么目的还需要人特意点明?”
肖念安说话更是没客气,“多谢各位婶子替我说话了,不说你们了,我也觉得他们来找我准没好事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肖母还勉强能忍。
可肖念安一个小辈,凭什么这样说她。
“念安,我是你娘,你怎么跟娘说话呢?你还有没有教养了?”
“教养?”肖念安冷笑一声,“那也得看对谁,您觉得您配吗?更何况——”
肖念安目光如刀,直直钉在她脸上,“您是我娘吗?”
“你、你胡说什么!”肖母强撑着挺直腰板,声音却发虚,“我不是你娘谁是你娘,不过是受了点委屈,连亲娘都不认了?”
“够了!”赵丽红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你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查清楚了,我叫这么多乡亲来做什么?”
她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道:
“部队来了信,念安的亲生父亲叫肖崇林,母亲叫宋池雨——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砰’地一声——
肖母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不……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
“上级领导体恤烈士,特意来信询问遗孤近况。要不是这封信,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赵丽红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目光锐利地盯住肖母:“她婶子,念安爹娘那笔抚恤金——你打算什么时候吐出来?”
一旁的肖园园虽比肖念安小不了几个月,却对家中隐秘一清二楚,唯独瞒着肖念安一人。
见真相败露,她急得看向肖念安,语气带着哭腔:“姐!知道真相又如何,我们到底才是一家人。”
“你就这么任由你婆家人欺负咱家?我们好歹也养了你这么些年,你的良心呢?”
【问别人良心之前,是不是该问问自己有没有良心!他们是怎么对我大嫂的!如今还想道德绑架!呸!】
甄梦西怀里的小家伙连呸两声,口水都溅了出来。
他强忍笑意,却见大嫂眼圈泛红,当即厉声道:“养?二岁洗全家衣服,满手冻疮;三岁踩凳子做饭,动辄打骂——”
“这就是你们的养?你们拿了抚恤金,虐待完孩子,还想一次次吸她的血?你们这种行为,连人都称不上!”
肖母脸上挂不住,尖声道:“赵丽红!你家孩子这么没规矩,你都不管管?”
“管什么?”赵丽红冷笑,“孩子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好哇!”肖母突然指着赵丽红尖叫,迅速转移矛头: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搞这么大阵仗,不也是贪图念安父母那笔抚恤金吗?念安,我们再不济也是你亲叔亲婶,他们才是盯着你爹娘遗产的豺狼!”
“遗产?”肖念安红了眼眶,“十多年过去了,哪还有什么遗产剩下?你们怎么能大义凛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但上级寄给我的信却是写的清清楚楚,我父母留下来的抚恤金都是国家给我的抚养费!”
她目光如炬,直直看向肖母,“但我是真想了解一下,这么一大笔钱,您究竟是用到哪里去了。”
肖母脸色骤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肖念安面色痛苦,“你说我们是一家人?那为什么我从小吃的是你们的剩饭,穿的是你们的旧衣,而大哥、弟弟和妹妹都能穿新衣、吃鸡蛋?”
“从你们为了钱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这笔债了。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我们就去找领导评评理。”
“我就不信了,这事儿还能没人管了!”
可这话仿佛让肖母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原本瘫软的身子猛地挺直,竟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我倒真要看看部队能把我怎样!这钱是交到老肖家公账上的,是你奶奶做主花的!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找她去啊——”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直飞:
“人家领导最讲道理,还能为了你这点家务事,来为难我一个外人不成?”
“要知道,如今的肖家,可已经散了。”
知道肖家人不要脸,可不知道他们这么不要脸,“你们……,这钱你们就没花吗?你也是肖家人,你也有责任。”
赵丽红安抚般拍了拍肖念安的手,“孩子,别激动。”
转头,她又伏到玉芬耳边,似是问她,其实是在向甄梦妮的系统打听,“梦南出去多久了?人请回来了吗?”
2货当即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思想委员会的人开的车,甄梦南骑的自行车,恐怕要比思想委员会的人晚一步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