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嗒…叮嗒…
两枚干瘪诡异、缠绕着极致不祥与诅咒气息的手指,如同什么被遗忘在冰箱角落多年的糟糕香肠,轻轻掉落在粘稠的血污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宿傩:what the FK?)
幸司微微喘了口气,蹙眉上前,仔细打量着那两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手指。根据家族咒物图鉴的记载,这应该是属于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嗯,看不出来究竟是哪两根啊?中指,食指?回去再查一查吧。
怪不得这只咒灵的咒力能在短时间内攀升到特级……原来是吞食了这种东西。幸好外层的封印只是破损,并未完全失效,否则可能就不仅仅是只堆数值的特级咒灵这么简单了。
不过,这破损的封印符纸看起来还挺新,不像是年久失修……难道是那三个登山客,不知从哪个荒郊野岭的封印地捡到,甚至可能被当成什么古怪的“护身符”,最终引发了这场连锁悲剧?
这种级别的特危咒物,流转过程竟然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看来咒术界的老毛病一点没改。
不能将如此危险的东西就这么扔在这里啊。
幸司从【影空间】中取出特制的、写满封印符咒的新符纸,动作熟练而谨慎地将两枚不祥的手指分别包裹、缠紧、施加层层封印。完成之后,才将这两个极度危险的“烫手山芋”扔进【影空间】的最深处单独保管。
(【影空间】:所以把我当万能垃圾桶和危险品仓库这事儿,现在是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装作听不见的幸司:(鬼脸)~)
幸司想了想,把出鞘后寒光凛冽的【月华】收归刀鞘,也放了回去,转而将只剩半截的【随风】残刀拿在了手上。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血腥狼藉、如同真正炼狱般的后厨,转身稳步走出了那开始波动、逐渐变得稀薄并最终消散的“帐”。
守在外面的小五郎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吃惊和担忧:“诶——!您竟然受伤了?!严重吗?需要立刻处理一下吗?”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幸司染血的左肩和手中的断刀上来回移动。
“没事,小伤而已,血已经止住了。”幸司语气平淡,仿佛(其实)只是(【双开门】)被蚊子叮了一口,然后他向前一递断刀,向小五郎展示了一下,“我的爱刀断了,这算任务损耗吧?记得给我报销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随风】:原来特意把我拿在手上是为了报销啊……)
(幸司:不然呢?修复(主要是回炉重造)你的费用谁出……)
一旁也凑了上来的禅院新一,听到“损耗”和“报销”这两个词,尤其是看到那明显价值不菲的一级咒具残骸,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原地石化了,内心在疯狂滴血:这……这可是一级的咒具啊……看来这个月度假村的营业额,甚至下个月的预算,都要赔进去了……
(幸司:哼,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腐朽家族的钱,不拿白不拿。)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幸司仿佛没看到禅院新一的惨状,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聊表安慰,“好消息是,那三个大学生还活着,被关在后厨金属架子后面的仓库里。坏消息是,铃木夫妇已经没了,虽然我只找到了铃木夫人的遗体。” 他刻意隐去了铃木大叔的去向,将这个秘密暂时封存。
听到三人还活着这个确切的好消息,禅院新一的肩膀终于微微地放松了下来,他向着幸司深深鞠了一躬,“这次,真是多谢您了。”
“分内之事。”幸司摆了摆手。
不再多言,禅院新一赶紧跑去后厨,解救大学生三人组了。
看起来倒是不像演的。勤勤恳恳工作到超龄服役的人,竟然是真没发现那个隐藏仓库啊......
关于那两枚极度危险的手指…… 幸司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旁的小五郎。只见这位呆头鹅正一脸如释重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任务圆满完成,万岁!”的单纯气息。
算了,这么复杂又危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回去直接找妈妈商量一下更为稳妥。
说起来,折腾了这么久,也到中午的饭点了。至于这里的后厨……不提也罢。
“回程的飞机是几点?”幸司转向小五郎问道。
“下午三点半,叔公。”小五郎立刻回答。
“哦,那还有不少时间。”幸司顿了顿,难得地主动发出邀请,“这儿离dY湖好像不远?要不要顺便找个湖边餐厅解决午饭?听说这边的汤咖喱还挺有名的。”
(幸司:嗯,甜点的话,记得还有特色的芝士蛋糕和特浓牛奶冰淇淋,可以给悟那家伙也捎点回去。好像湖边还有个驿站,顺带把东西捎给哥哥。)
(白色恋人(在货架上跳了跳):北海道最有名的甜点不是我么?)
(幸司(下意识反驳):……你看看你的名字,只能送恋人啊……)
(白色恋人(理直气壮):心里有鬼的家伙看什么都有鬼啊!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北海道名产,送亲戚、送好友、送同事,寓意甜蜜,老少咸宜!)
(幸司(扶额):……行吧,你赢了……)
小五郎脸上瞬间闪过极大的挣扎和渴望,蹭叔公饭的机会可不多见,而且还是湖边餐厅!
但是——
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几乎完全消散的“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了血腥与腐败的甜腻气息,足以让任何食欲烟消云散!叔公的神经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幸-钢铁神经-胃口很好-司:咒术师要随时补充能量保持状态啊!区区战后余韵,跟最开始的味道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算不了什么~)
小五郎忍住了胃部的轻微不适,(装作)万分遗憾地挠了挠头,艰难拒绝:“非常抱歉啊叔公!这边后续的汇报和一大堆交接手续还得赶紧去处理,恐怕没时间陪您悠闲吃饭了……另外这里虽然离湖边不远,但是要到湖的对面才有餐厅,要不我开车先载您过去吧?”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至少看起来是)真诚的惋惜。
“你那摩托车还真好意思说‘开’和‘载’啊。”幸司了然地点点头,语气轻松地补充道,“放心,我会自己滑板过去。甜点会给你带一份的~”
“真的吗?谢谢叔公!”小五郎立刻忘掉了所有的(真实的)遗憾,眼睛一亮,开心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