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芳菲连忙抓住门把手:“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你们到底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住在我的房子里?”
那妇女闻言,停住了关门的动作,狐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你的房子?这房子是我女婿的,怎么就成你的房子了?你和我女婿什么关系?”
纪芳菲追问:“你女婿叫什么名字?”
“王大光,他弟叫王大明。”
纪芳菲心说,谁问你了。但同时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那个亲妈啊,没治了。
王大光是谁?
纪芳菲她妈的娘家大侄子,纪芳菲的亲表哥。
啥都不用说了,肯定是王招娣私自做主,把这房子送给王大光娶媳妇了。
纪芳菲是真多一句话不想和这家人说,扭头招呼方圆和姜师傅:“咱们走吧。”
王大光丈母娘不干了,跑过去拦住纪芳菲的去路:“你不能走,你得和我说清楚,你和王大光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他在外头养的狐狸精?”
纪芳菲这会儿比不知道谁霸占她房子还生气,以至于都气乐了,干巴立正脆回答道:“对。他说把这房子给我了,让你家那蠢货闺女赶紧滚蛋。”
“啊……”王大光丈母娘顿时怒发冲冠,冲着纪芳菲就使出无敌王八拳,照着纪芳菲脸上就抓:“我打死你个狐狸精,让你勾引我女婿……”
纪芳菲岂是吃素的。就要和那妇女招架。旁边的姜师傅拉她快走:“你和这种人纠缠什么?”
方圆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那妇女身后,在她冲上来要挠纪芳菲时,搂住她后腰给她拖到了一边。
这情况还打什么,肯定全身而退更划算。让王大光丈母娘留着力气撕王大光不好吗?
所以,纪芳菲跟着姜师傅就走了。方圆把王大光丈母娘放了个屁股墩,随后也跟了上来。
就一个电梯,下去了得过会儿才能上来。到时候纪芳菲早走远了,想追也不赶趟。
气的王大光的丈母娘恨不得以头抢地,冲着电梯发疯般的问候王大舅祖宗十八代。
纪芳菲三人上了车,见那妇女没追出来这才放心。姜师傅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小纪,你真的和那个什么光……”
“什么啊。”纪芳菲解释道:“王大光是我表哥。我故意那样说,他丈母娘肯定和他干仗。”
“你们不是亲戚吗?”
“这里头事儿多了,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等回头空了我给你们讲。”
想到那高胖黑粗的丈母娘手撕王大光,纪芳菲就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心情颇好的把姜师傅和方圆送回餐馆,这才一路哼着歌儿回开州。
没想到,从她家消失好久的黎晏书竟然又出现了。看见她哼着歌儿进门,黎晏书笑道:“这么高兴,吃蜜蜂屎了?”
纪芳菲今天心情好,看谁都顺眼,端详了黎晏书片刻:“瞧瞧,被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黎晏书拍了她一巴掌:“正经点,孩子在呢。”
宝妹闻言,把耳朵一捂:“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自从黎晏书和纪芳菲说,宝妹是讨好型人格后,纪芳菲真买了本书了解了一下什么是讨好型人格。
在她的干预下,宝妹现在活泼多了。她由衷的感谢黎晏书:“谢谢你啊,我孩子的干妈。”
黎晏书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我比你大,你喊我一声姐能亏死不?”
纪芳菲意有所指:“你当姐上瘾了?让你们家彭董再给你找啊?找妹妹还附赠儿子。”
黎晏书伸手就去拧她的嘴:“你嘴是不是淬毒了?”
黎晏书手很快,纪芳菲见躲不过,不退反进,搂住黎晏书亲了一口:“毒死你。”
俩人顿时闹成一团。
宝妹怕自己遭了池鱼之殃,拉着秋秋:“小姨,咱们出去玩吧。”
秋秋看纪芳菲和黎晏书打架,自己确实挺尴尬的,于是带上宝妹出门。
别看黎晏书和纪芳菲,一个表面骄傲,一个表面柔顺,似乎黎晏书必胜。
但内里黎晏书真不如纪芳菲刚强。因为黎晏书岁数大,经历多,站得高,想得远。
当然了,主要是黎晏书岁数大。
纪芳菲完全没这些掣肘。她俩虽然是玩闹,但黎晏书被纪芳菲摁沙发根本起不来,只能求饶:“我投降。”
纪芳菲松开她:“这还差不多。”
黎晏书指了指茶几上一个正方形红色丝绒盒子:“送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纪芳菲不解:“不年不节的,我又没瓜给你吃。你干嘛送我礼物?”
“你要不要吧?不要我就扔了。”
“要。”纪芳菲一把搂住那盒子:“里头就是坨狗屎我也要。”
“这还差不多。”
纪芳菲把盒子打开,顿时被闪瞎了狗眼:“哇……黎晏书,你日子不过了?”
只见盒子里板板正正摆放着一套黄金首饰。
一条由很多梅花组成的项链,一对梅花耳环,一支梅花发簪,一对阳刻梅花手镯。
纪芳菲两眼放光:“这得上万了吧?”
“嗯。”黎晏书淡淡应了一声,对钱并不在意。
“黎总威武。”纪芳菲立马趴下就给黎晏书磕头。
黎晏书嫌弃道:“少给我整那死出。”
纪芳菲麻利的从地上爬到沙发上,爱不释手抱着那个盒子,俩眼跟灯泡一样忽闪忽闪望着黎晏书:“我要没猜错,您这叫报复性消费对吧?”
黎晏书瞥了她一眼:“算是吧。”
那纪芳菲就不明白了:“你俩不是和好了吗?”
黎晏书轻笑一声,颇具讽刺意味:“你觉得,我俩闹成目前这个局面,真的还能和好?”
“什么意思?”这个话题对于纪芳菲来说,严重超纲。
纪芳菲爱憎分明,我要讨厌你,多看一眼都想抽死你。比如她前夫吕恒。
我要喜欢你,那肯定刀山火海,矢志不渝。比如她对李梅的感情。
她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有双刃,一边是爱,一边憎,虽为一体,但泾渭分明。
黎晏书和彭博涛两口子这出,她真看不懂,更琢磨不明白。
黎晏书叹息一声:“你呀,太年轻,说了你也不懂。还是那句话,我俩羁绊太深,离不了。”
纪芳菲脑子忽然一抽:“那你俩要想摆脱对方,岂不是只有丧偶?”
黎晏书豁然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神情也变的十分严肃:“你刚刚说什么?”
纪芳菲发誓,她真的只是话赶话顺嘴胡诌,主打一个怎么让黎晏书生气怎么说。没想到黎晏书会是这么大的反应。
朋友间,开玩笑归开玩笑,真伤人就不好了,所以她连忙道歉:“我胡扯的,你原谅我吧。你俩一定能长命百岁,白头到老。”
黎晏书缓缓靠回沙发上,许久道:“你提醒我了。”
“啊?”纪芳菲心头一惊,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不能吧?你俩再怎样还是夫妻。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彭盼的面子上,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黎晏书摇头:“难说。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纪芳菲吃惊道:“你是说,彭董会向你下手?”
黎晏书苦笑:“他不是已经下过一次手了么,只不过,托你的福,他没有成功。”
纪芳菲被绕懵了:“可你不是原谅他了吗?”
“原谅?”黎晏书反问:“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无脑的人吗?”
“差不多。”纪芳菲回答的真诚且干脆:“人家彭董一卖惨,你就屁颠屁颠回来了。这几天被睡美了吧?被滋润的鱼尾纹都没了。”
黎晏书四十多岁的女人硬是被纪芳菲给说红了脸:“你是不是女人,怎么小年轻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我粗俗呗。”纪芳菲一脸傲娇,跟小邵姑娘学的:“不过,有个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