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冲我发什么火?老三废了是我的错吗?他天生就是个干活的命,不能干重活他干什么?要能像老大老二一样找到轻巧的活干,他用得着娶王大花那个穷蛮女?他当年可是混到二十二岁的了才遇上的王大花,,为点彩礼钱又拖了一年多才把人娶进门。
成了亲一两年才生了个蛮牛货,但凡双胞胎是对女孩,他也还有翻身的机会,可他就是没那个命,生了那么一窝糟心货”。
“先不管这些,得问清楚他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把人弄成了这样,总得有点赔偿吧?”
老两口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老幺许如慧比老三小一岁,兄妹之间关系还是比较近的,因为老三他自己不成器,最小的妹妹都生老三了他才找到王大花,说他用了妹子的聘金也不算错。
老三自小生得蠢笨,亲妹子家急着盖房子给儿子娶亲,作为舅舅,帮个忙是应该的,可他心疼那一天十六文的工钱,心里想着一天干两的活,三两天帮完忙之后赶紧去赚钱,这不就把自己给累狠了?晕头晕脑从房梁上摔下来,还摔木头碴子上,连戳带砸,把一条腿绐弄得血淋淋的。人家那可是盖给儿子娶亲用的,被他一滩血给污的!这盖房起屋的,哪家不图个吉利?他这弄了这么个晦气的事,人家能有好脸色?
本来腿断了,疼归疼,但没摔到头,手也没问题,可送回来的时候,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抬担架的人中就有许如慧的儿子,他心里尤其不痛快,又抬着个死重八重的残废,于是走起来脚下也没个注意,摔跤也是意料之中的夷事情,别人好手好脚能自救,而老三却越加的蠢笨!
大老许一个人挪不动,只去喊邻居帮忙,邻居姓石,和村长家一个姓,是村里的大姓,来的俩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平时也不是多嘴的人,偏这次把人抬进屋时,趁着把人搬到床上的时候,偷偷摸摸凑近许三郎耳朵小声道:
“别信你爹娘的鬼话,是他们不叫人”。
爹娘说什么?先是问自己怎么会弄成这副鬼样子?赔偿银子呢?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也知道了不可能有什么赔偿银子(不是不好意思去要,而是知道去了也要不回来,小妹嫁的张家也完是个抠门货,加上小妹当年要的聘金太高,儿子又铁了心要娶,偷着把地给卖了五亩,想着嫁过去拿了嫁妆,拼拼凑凑也就把田地给赎回来,哪曾想到所有嫁妆卖了也凑不够一亩田的赎金,所以败家妖精就成了小妹的专属名字),然后就骂自己蠢笨如猪,晦气背运……最后说:
“知道家里为什么这么冷清吗?看看你娘伤成了啥样?一直告诫你,王大花就是个下贱的晦气货,你硬是听不进去,非要娶她进门,结果千里防万防还是妨不住,她和她生的一窝小畜牲,半日的功夫不到就把我个兴旺之家毁得差不多,一死七伤!你到是说说,这样的女人谁敢要?”
“一死七伤?谁死了?”
这个家最容易死的就是自己的傻闺女,她虽然又病又傻,可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几个哥哥和弟弟更是把她当眼珠子护着。
“谁死了?你五侄女许顺顺!可怜的顺顺,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却突遭此横祸,将心比心,你哥和段氏能不伤心吗?”
死的不是四妞,那就是伤了,七伤伤?她们母子六人加上自己老娘?王氏力大如牛,若是放开手脚,二哥两口子是不够她揍的,但她没这个胆量,因为娘家穷,她在许家一直抬不起头来,连带几个孩子也不受待见。
“伤心是自然的,可又伤了人就不妥了,抓药看郎中得要钱,耽误活计也不好”。
“你也知道不妥啊!许丽丽和许柔柔大着身子还为你家的破事操心,为四妞寻摸了个好人家......”
“什么?四妞才八岁!议亲还早”。
“哼!还不是因为她又病又傻,寻摸的姑爷年龄是有点大,但人家也是看在八字相符的份上才同意的,你家老五偷听到一句半句的,偷跑出去满村子瞎嚷嚷,胡编乱造说是咱家要卖了傻子,引得半村子的人来看热闹。
傻子没人看着,自己爬大水缸给掉进去,你大嫂和顺顺正忙着准备捞人,好巧不巧被刚冲进来不明真相的双胞胎看见,俩小畜牲不问青红皂白抱起一根大木捧就砸缸!
咱家的发财风水大缸就这么给毁了,马上就祸事连连,先是傻子呛了点水给闭住了气(我可怜的女儿,不呛水都病秧秧的,这下呛了水如何了得),王氏那蠢妇和老大进门抱着就开嚎,也不管真死假死,老五最后进来以为真死了,拎起镰刀就朝顺顺挖去,她正弯腰查看傻子情况,要出嫁的大闺女突然被人把屁股挖个血窟窿,能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