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办公室内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添了几分疲惫。
乔欣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轻轻放在她桌上。“林总,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林薇接过牛奶,道了声谢,却没有立刻喝。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上,眼神有些放空。白天的忙碌可以暂时麻痹神经,但一旦静下来,那些扰人的思绪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
沈言之的邀约,顾承宇的失控,像两团纠缠在一起的乱麻,让她心生烦躁。她厌恶这种被情绪左右的感觉,更厌恶被人试图掌控和干涉。
尤其是顾承宇。他那不顾一切的闯入,充满占有欲的质问,以及……她隐约察觉到,却不愿去深究的、可能存在的调查行为,都让她感到深深的失望。
她曾以为,在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至少学会了最基本的尊重。看来,是她高估了他,或者说,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可能带来的改变。
正当她出神之际,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发出不小的声响。
林薇蹙眉抬头,看到顾承宇站在门口。他看起来糟糕透了,头发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扯得松垮,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戾气。
乔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阻拦:“顾总,您……”
“出去。”顾承宇看也没看乔欣,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目光死死地钉在林薇身上。
乔欣担忧地看向林薇,见她微微颔首,才无奈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她知道,这场风暴,无人能挡。
林薇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叉置于身前,摆出一个防御且疏离的姿态。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顾总,深夜闯进我的办公室,有何指教?”她的声音如同她的眼神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顾承宇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在她的办公桌前站定,将手中揉得有些发皱的照片,“啪”地一声拍在了桌面上。
“指教?”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而愤怒的冷笑,“林总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
林薇垂眸,目光落在照片上。看到那熟悉的餐厅背景和沈言之的身影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了然,随即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
她抬起眼,看向顾承宇,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嘲讽:“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和一个旧识吃顿饭?顾承宇,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社交活动,无需向你报备。”
她的冷静和否认,彻底点燃了顾承宇压抑已久的怒火。
“旧识?吃饭?”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桌沿,逼近她,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她脸上,“在你们充满‘回忆’的老地方?林薇,你把我当傻子吗?”
“还是说,”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根本就是对他余情未了,所以才一次次地给他机会,一次次地践踏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