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棠溪醒来时头痛欲裂,睁开眼看着头顶陌生水晶灯有些恍惚,显然眼前的地方是她从没来过的。
她记得昨晚和宁星晚、沈清和取经取的很开心,所以就开开心心的喝了几杯酒,后面宁星晚和沈清和给白虞打电话,白虞都没接,她就又伤心起来,酒也越喝越喝多,失去意识前白虞始终没接电话。
难道是宁星晚和沈清和把她带到了她们家?这装修风格显然不可能是酒店。
剧烈的疼痛让棠溪忍不住偏了偏头,脸颊蹭在柔软的枕头上,棠溪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白虞的味道,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的味道!
挣扎着坐起身,顾不得头痛,棠溪赤着脚下了床打开卧室门慌乱喊道:“姐姐!”
“姐姐!”
推开卧室门,客厅里空无一人,阳台、厨房、次卧、书房……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白虞的身影。
而且,房间里很干净,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的,但是她有一种直觉,这房子的主人就是白虞,她不会认错白虞的味道。
没看到白虞,棠溪只觉得头更痛了。
但她迫切的想要找到这房子主人是白虞的证据,在客厅里来回翻找,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东西。
此刻正看着监控视频的白虞,手指抵着唇,牙齿无意识的咬住食指的指节。
昨晚清醒之后,她叫去乔林两个人把她的东西连夜搬去了酒店,当时实在是着急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从客厅回到卧室,棠溪拉开衣柜,衣柜里除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外,里面空空如也,而那身干净的衣服显然是她的尺码。
无力的倒在床上,棠溪只觉得头痛欲裂,房间的风格和之前白虞送她的那套房子很像,床上的味道分明就是白虞的,可也就只有这些让她觉得这是白虞的地方,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按着发疼的太阳穴,棠溪换上了衣柜里的那套衣服,给肖昕离发了消息,而后捏着手机进了客厅里。
客厅里的餐桌上放了头疼药和早餐,棠溪看了一眼并没有动,坐在沙发上等着肖昕离来接她。
白虞守着电脑屏幕,近乎贪婪的看着监控下棠溪的脸,看到她蹙眉按着额头的动作,心被狠狠揪起。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棠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陈阿姨,怎么了?”
“溪溪啊!你舅舅跑到医院来闹了,非要让医院把你外婆的药停了,让医院退钱,你快回来一趟吧!”电话里的中年女人语气焦灼。
“好!陈阿姨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白虞看着棠溪脸上染上慌乱,却强装镇定的在安抚电话里的人,电话里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是她听到了棠溪的话,看到了棠溪捏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挂断电话,棠溪直接跑了出去,白虞眉心一跳,觉得棠溪的反应实在是不太对劲。
事出紧急,棠溪直接给肖昕离打电话让她去机场,两人在机场汇合,买了最早能够飞往芦城的机票。
落地到芦城机场以后,棠溪全副武装的离开机场打车先回家拿了趟东西又赶去了医院。
医院里棠溪的舅舅和舅妈怕被赶出去,也知道事情不能闹大,只是一直拦在缴费处,要求医院把剩下的钱退了让棠溪外婆出院。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人来人往的缴费大厅里,争吵声显得格外尖锐。
“凭什么不让我们办出院?我是她儿子!我说了算!”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用力拍打着收费窗口的台面,唾沫横飞。
旁边站着烫着卷发、穿着艳俗红花外套的女人叉着腰帮腔:“就是!老太太都躺了三年了,就是个无底洞!你们医院是不是故意坑钱啊?”
工作人员克制着脾气,再一次耐心进行解释:“先生,女士,患者目前的状况不适合出院,而且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一位叫做棠溪的女士进行定期支付的,我们无权处理。而且,病人的治疗费用都是正常产生的……”
“正常什么正常!”
赵国栋不停的拍打着柜台:“我是她儿子,我说不治了就不治了!今天必须给我办出院,把剩下的钱退给我!”
棠溪看着眼前的场景捏紧了挎包的带子,蹙眉上前猛的攥住了那个女人的外套袖子,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拽了个趔趄。
“啊!”女人惊呼一声,回过头,对上棠溪冰冷的目光时,有些心虚,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棠……棠溪,你来了啊……”中年男人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被拽的女人定了定神,很快又叉起腰尖声道:“你做什么!拉扯什么!”
棠溪松开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声音清冷:“在这里吵什么?不怕丢人现眼?”
李彩霞像是被踩了尾巴:“丢人?谁丢人?让你外婆出院!都躺了三年了,植物人!醒不了了!干嘛还浪费这些钱!”
棠溪蹙紧眉头,眼神锐利的扫过这对夫妇:“外婆所有的医药费,从三年前到现在,每一分都是我出的。别说三年,就算是三十年,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弃。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赵国栋像是找到了理由,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是她儿子!我没出钱,那她的房子可都给了你了!那房子本该是我的!这医药费自然也算是我出的!你想接着让她住可以,你把房子还给我!”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不明所以的人看向棠溪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加上棠溪戴着口罩众人的目光更好奇起来。
棠溪口罩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里带着冷漠和疲惫:“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让赵国栋和李彩霞都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彩霞用力掐了赵国栋胳膊一下,赵国栋吃痛,回过神来,急切地确认:“真的?你肯把房子还给我们?”
“自然。”棠溪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