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的晨光裹着满街的花香,漫进悦容坊时,苏月正将最后一支玉簪放进锦盒。盒里整齐码着十盒花露膏,瓷盒盖贴着裁好的云锦,银边在晨光下泛着细闪,缠枝莲纹样衬得淡粉膏体愈发莹润。
“姑娘,张公子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了。”阿春帮苏月理了理月白色褙子的衣襟,目光落在她鬓边的海棠玉簪上,“您今日这模样,比京中最好看的姑娘还要俏,定能让赏花宴上的夫人们都记住您。”
苏月笑着拿起锦盒:“咱们是去荐脂膏的,模样倒在其次。你看好店,若是王绣娘送镶银边的瓷盒来,就先放在后院的净颜小筑里。”
走出悦容坊,张砚之已站在马车旁等候,青衫衬着腰间的墨玉扣,见了苏月便拱手笑道:“苏姑娘今日这身装扮,倒与这花朝节格外相配。”他接过锦盒,小心地放进马车里,“赏花宴设在城西的沈府花园,京中大半的贵夫人都要去,你的花露膏定能受欢迎。”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窗外的桃花、杏花纷纷掠过,苏月指尖轻轻拂过锦盒边缘,心里却没放松——虽是带着脂膏去赴宴,可若是贸然推荐,怕是会惹得夫人们不快。她忽然想起张砚之昨日说的话,沈府的夫人与张府是旧识,或许可以先从沈夫人入手。
刚到沈府花园,便见门口挂着五彩的花幡,园内更是花团锦簇,牡丹、芍药开得正艳。沈夫人穿着件石榴红的褙子,正站在门口迎客,见了张砚之,便笑着迎上来:“砚之,你可算来了。这位就是悦容坊的苏姑娘吧?前几日听闻你做的脂膏连宫里的娘娘都喜欢,今日可得让我见识见识。”
苏月连忙上前见礼:“夫人谬赞,不过是些寻常脂膏,能得娘娘们认可,已是万幸。今日特意带了些花朝节专属的花露膏,用新鲜的桃花、杏花熬制,若是夫人不嫌弃,不妨试试。”
沈夫人眼睛一亮,接过苏月递来的花露膏,打开盒盖便闻到淡淡的花香:“这香味倒雅致,比寻常脂粉的香氛舒服多了。”她取了一点涂在手上,轻轻揉开,只觉得皮肤瞬间滋润了许多,“果然好用!我这就带你去见各位夫人,她们定喜欢。”
跟着沈夫人走进花园深处,只见一群衣着华贵的妇人围坐在凉亭下,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沈夫人拍了拍手,笑着道:“各位姐姐,今日给你们介绍位贵客——悦容坊的苏姑娘,宫里娘娘用的脂膏,就是出自她手。”
夫人们闻言,纷纷看了过来。其中一位穿翡翠绿褙子的夫人,正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她笑着走上前:“我早就听说过悦容坊的名字,前几日还让丫鬟去买过蜜脂膏,确实好用。苏姑娘今日来,可是带了新脂膏?”
苏月连忙打开锦盒,将花露膏分给各位夫人:“这是花朝节专属的花露膏,用新鲜花瓣熬制,不仅能滋润皮肤,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各位夫人不妨试试。”
夫人们接过花露膏,纷纷涂在手上。一时间,凉亭里满是花香,赞不绝口的声音此起彼伏。吏部侍郎的夫人笑着道:“这花露膏比我之前用的脂膏还舒服,苏姑娘,我要订十盒,给府里的姑娘们都带些。”其他夫人也纷纷下单,不一会儿,锦盒里的花露膏便卖光了。
苏月刚要道谢,忽然瞥见人群后的一位少女,穿着件淡紫色的襦裙,正怯生生地看着她。少女脸颊两侧泛着淡淡的红斑,正是上次在张府见过的张灵薇。苏月走上前,笑着道:“灵薇小姐,你今日也来了。你脸上的红斑好多了,看来玫瑰凝露用得不错。”
张灵薇点点头,小声道:“苏姐姐,我今日是陪母亲来的。母亲说你的脂膏好用,让我再跟你订几盒玫瑰凝露。”
张夫人这时也走了过来,笑着道:“苏姑娘,多亏了你的玫瑰凝露,灵薇的皮肤才好了这么多。今日我要订二十盒,不仅府里用,还要给宫里的姐妹带些。”
正说着,沈夫人忽然拉过苏月的手:“苏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寿辰,我想请你做一批寿辰专属的脂膏,送给太后当贺礼。若是太后喜欢,往后你的悦容坊,定会更出名。”
苏月心里一喜,连忙点头:“能为太后做脂膏,是我的荣幸。夫人放心,我定会用最好的材料,做出让太后满意的脂膏。”
赏花宴结束时,夕阳已西斜。苏月坐在马车上,手里握着夫人们订脂膏的单子,心里满是欢喜。张砚之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笑着道:“今日收获不小吧?太后寿辰的脂膏若是做好了,你的悦容坊,可就真的名满京城了。”
苏月点点头,目光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花儿依旧开得艳,她忽然觉得,悦容坊就像这花朝节的花儿,从最初的不起眼,到如今的盛放,每一步都离不开努力与贵人相助。她想起案上还没熬好的脂膏,想起王绣娘即将送来的镶银边瓷盒,嘴角忍不住上扬——明日,又会是充满希望的一天,而悦容坊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