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悦容坊的青瓦,苏月就被门口“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她趿着绣鞋开门,就见沈砚之牵着一头小毛驴,驴背上驮着个沉甸甸的青石磨,额角还挂着汗珠。
“沈公子,你这是把你家药铺的家当都搬来了?”苏月捂着嘴笑,目光落在那比半人还高的石磨上,“这石磨看着就沉,你雇个人抬多好,别闪了腰。”
沈砚之擦了把汗,语气带着点邀功:“雇人哪有我亲自来靠谱?这石磨磨出来的粉细如飞絮,保证你做胭脂、磨珍珠粉都好用。”旁边跟着的小厮忙上前搭手,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磨挪到后院的空地上。
阿桃拎着豆浆油条跑来,见了石磨眼睛瞪得溜圆:“老板,沈公子,咱们这是要开豆腐坊啦?”
“傻丫头,”苏月敲了下她的额头,把油条塞给沈砚之,“是用来磨美容材料的,以后你做胭脂就不用愁磨不细了。快,先把沈公子带来的石磨擦干净。”
三人正围着石磨忙活,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只见几个穿绫罗绸缎的妇人簇拥着一位华服夫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镇国公夫人柳氏。她眉头微蹙,神色带着几分急切:“苏老板在吗?听闻你这儿有法子治脸上的干纹?”
苏月赶紧迎上去,引着柳夫人到里间坐下:“夫人莫急,先喝口茶。敢问您是干纹还是细纹?近来是不是常熬夜或是日晒多了?”
柳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脸颊:“前几日陪老夫人进香,晒了大半天,回来脸上就起了干纹,涂了多少脂粉都盖不住,明日还要赴长公主的赏花宴,这可如何是好?”
阿桃端来温水给柳夫人擦脸,沈砚之趁机凑到苏月身边,小声说:“用昨日的青梅醋混着珍珠粉,再加点蜂蜜,保湿去纹正好。”
苏月眼睛一亮,立刻吩咐阿桃取来材料。她亲自调面膜,指尖麻利地将珍珠粉与青梅醋搅匀,再添上一勺蜂蜜,乳白色的膏体泛着淡淡的酸香。
“夫人,这面膜可能有点酸,您忍忍。”苏月说着,用玉簪挑取膏体涂在柳夫人脸上,手法轻柔娴熟。柳夫人起初还皱着眉,片刻后就舒展开:“倒是不刺激,还凉丝丝的舒服。”
沈砚之在一旁看着,忽然递来一小瓶精油:“这个是我用腊梅榨的,等面膜洗了涂,锁水更好。”苏月惊喜地接过,刚要道谢,门口又进来个人,竟是昨日的赵公子,手里还攥着个锦盒。
“苏老板,昨日的醉春香林小姐很喜欢!”赵公子嗓门洪亮,一眼瞥见里间的柳夫人,赶紧收了声,拱手行礼,“见过国公夫人。”
柳夫人睁眼瞥了他一下,又闭回去:“赵小公子倒是有心,不过悦容坊的东西确实好,上次我家小姐就来买过唇脂。”
赵公子嘿嘿一笑,凑到沈砚之身边:“沈兄也在?又来给苏老板帮忙啊?”见沈砚之没理他,又转向苏月,“苏老板,再给我来五盒醉春香,顺便……有没有男士用的,能去烟味的香膏?我爹总骂我身上烟袋味重。”
“巧了,昨日刚调了批松木香膏,正好去异味。”苏月让阿桃取来香膏,赵公子闻了闻,满意地付了银子,临走前还冲沈砚之挤了挤眼,溜得飞快。
此时柳夫人的面膜也到时间了,苏月用温水帮她洗净,再涂上腊梅精油。柳夫人对着铜镜一看,脸上的干纹淡了不少,皮肤也透着光泽,喜得眉开眼笑:“苏老板真是神手!比太医院的药膏还管用!”
她当即让丫鬟付了重金,又订了十盒玉容膏,还说要把府里的女眷都带来。送走柳夫人,苏月瘫坐在椅子上,冲沈砚之竖大拇指:“沈公子,你这腊梅精油可是帮了大忙了!回头我给你调盒男士专用的润肤膏,保准你皮肤比小姑娘还嫩。”
沈砚之耳尖微红:“不用特意给我做,你店里忙得过来就好。对了,这石磨我教你用,顺时针转省力。”
两人在后院教阿桃磨珍珠粉,石磨转起来“咕噜咕噜”响,阿桃学得认真,却不小心把一勺花瓣粉撒在了沈砚之的长衫上。
“哎呀!沈公子对不住!”阿桃急得快哭了,苏月却笑着递过手帕:“没事没事,就当给你的长衫添点花香了。正好我这儿有去渍的皂角膏,回头给你洗干净。”
沈砚之看着衣襟上的粉色花痕,又看了看苏月明媚的笑脸,嘴角不自觉上扬:“不用麻烦,这样也好看。对了,明日莲子羹我带甜口的?”
“好啊!”苏月点头应着,阳光透过后院的杏树洒下来,落在转动的石磨上,映出三人的身影,空气中混着珍珠粉的细滑与花瓣的清香,悦容坊的生意,看来又要更红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