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等人走后,踉踉跄跄的朝着郑耀希的尸体走去。
他眼中带着未曾掉落的泪水,目光紧紧的盯着儿子的一张脸。
想要除掉女儿,没想到死去的是儿子。
郑父弯腰,右手在即将接触郑耀希的脸时停下,一滴泪水流下来。
他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是上天要他注定失去一个孩子。
一刻钟后。
郑父面向门口,他面色痛苦,声音沙哑道:“来人。”
心腹在话音落下后,进来,直接跪在一旁。
他是知情人,也认出来刚刚走出去的是小姐,而非少爷。
只是主人没有发话,他并不敢阻拦。
“我...,我女,因病去世,你去告知夫人,准备丧礼吧。”
心腹心里担忧:“家主,您......”
郑父宽大的袖子挥了挥,他摇头道:“我,无事,郑家还需要当家人的存在,我不会出事。”
心腹拱手,起身离开。
郑父则朝着祠堂走去,临走前给守在门口的另一位心腹吩咐:“给小姐换衣。”
“是,家主。”
心腹看着家主远去,只觉得往日高大宽厚的背影似乎单薄些许。
五月的天,花儿勃勃生机的展开美丽一面,赢得人的注视,赢得人的赞许。
花匠为花修枝剪节,为了让它开出让主人高兴的花朵。
姒徽音回到还属于她的院落——明希院。
让左右退下后,拿起原身的银色长枪,照着脑中的记忆,演练一遍郑家枪法。
一遍陌生,三遍熟悉。
她后背有了汗水,里衣有些湿,才放下手中的长枪。
进屋之前,吩咐一句:“沐浴。”
没等多久,一人莽撞的闯进来,看到姒徽音回头,熟悉的眼神,让他眼里含着泪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将军。”
他低下头,额头朝着地上砰砰砰的磕。
“我对不住将军。”他面色愧疚,眼里带着悔恨。
“我爹把我叫走,又吩咐我出去给您买东西,半路,我发现我没带银钱,再回到府上,被囚禁在屋里,不得出。”
“您的其余亲卫被我爹以我的名义散在府外,请您处罚。”
他是刚刚才恢复自由,特地前来请罪。
姒徽音眸色冷淡,面上一丝痛苦闪过,郑兰溪不是迁怒无辜的人:“与你无关,不必愧疚。”
“现在,放烟花,让他们回来。”
郑川愣了一下:“将军,烟花是我们最高的军令,一旦发放,定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是亲卫长,又是管家之子,原身信任他,所以烟花弹放在他的身上。
姒徽音眸色加深,一道凌厉的寒光从她眼中射出:“呵呵,我刚才死里逃生,亲卫皆不在,烟花弹此时不放,你要待何时?”
“等我死了之后吗?”
郑川明白自己又犯错了:“属下知错。”
姒徽音瞧他一眼,郑川几步跑出去,腰间的烟花弹拿出来,拉线,一道鸣叫,天空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圆圈。
一个消失,一道鸣叫后又出现一个橙色圆圈,最后直接是红色圆圈。
无数上京的人朝着天空看去,议论纷纷。
看明白的朝着烟花的位置瞧去,朝着郑府的方向奔去。
姒徽音的热水到了,她脱下衣袍,清洗汗水,大门紧紧的关闭。
对于门口的吵闹声置若不闻。
门口的郑川已经和郑父的心腹郑鹏差点打起来。
进过军队,作为一军主帅的亲卫,郑鹏是知道刚才的信号弹的意思,他刚从后院回禀王夫人后看到天上的状况。
连忙一边派人去找家主,一边前来发射信号弹的地方。
找到明希院的时候,他差点没有昏过去。
自家小姐,这是干啥呀?
少爷都死了,家主也没说处罚她,怎么还火上浇油,让外人看尽笑话。
“少爷她一时意气用事,你脑子也糊涂了吗?”郑鹏揪住郑川的衣领,低声训斥道。
家里家主是排行第一的。
他觉得这侄子脑子进水了,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都不想提醒。
郑川也想明白了,实际上烟花放完之后,他脑子清楚的想明白此举动意味着什么。
可是,放都放了。
“鹏伯伯,你就算打死我,烟花的事也兜不住了,还是等家主和少爷见面再说吧。”郑川面色无奈,实话实说道。
郑鹏松开手来,对着关闭的大门,他道:“你请少爷快些,尽早向家主认错,还来得及。”
郑川一动不动,直到被死死盯着的郑鹏要动手打人的时候。
他才道:“鹏伯伯,我是少爷亲卫。”
不是家主亲卫。
但凡今日他敢敲门,明日怕是要被逐出亲卫队里面。
不忠心的人,怎能成为亲卫军。
郑鹏瞧他倔强的样子,只能耐下性子来等待。
一刻钟后。
再次有人来叫。
穿着棕色衣裳的李嬷嬷,头上只有一根银簪子,手腕上平日里喜爱的红手镯也没带上,她朝着郑川走去。
“少爷可在?”
郑川面色恭敬:“还在沐浴。”
李嬷嬷点点头,直言道:“夫人要见少爷,等少爷沐浴之后,你记得告诉。”
“是。”
李嬷嬷不像往日,再说几句关心的话,而是匆匆离开。
郑鹏见人跟没看到自己似的,只心里叹气。
做下人的,没办法,谁叫家主得罪主母。
想到什么,他走到一旁的郑川面前,面色严肃:“小姐去了。”
郑川懵着一张脸,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郑鹏:“小姐,刚刚因病去世。”
一句话吓得郑川后退两步,他得目光忍不住看向正屋。
心中惊人的猜测,他不敢说出口。
“鹏伯,少爷,少爷会出事吗?”他慌乱的问道。
从小姐扮成少爷,他就跟随左右。
家主让他先辅助小姐,日后为辅助少爷做准备,他听话的答应。
可这次回来,没想到家主想要的不是身份换回来,而是小姐的性命。
等他被放出来,还以为是家主改主意了。
没想到,没想到是死去一人。
郑鹏似有深意道:“少爷从书房出来无事,你也被放出来了。”
言外之意,不会有性命之忧。
郑川得知将军不会有事,心里一团杂乱,不知如何是好。
远门外又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音,是亲卫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