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卡尔一生中接触过许许多多的女性,她们风格各异,有清纯的,像卡罗丽娜;有成熟的,像夏洛特;有热情的,像安娜;有放荡的,像卡塔琳娜;有理性的,像克里斯蒂娜。
但这些女人都没有如同斯芭尔一般给卡尔那么深刻的印象。
在斯芭尔到达柏林的一个周的时间里,卡尔每一天都能够从斯芭尔身上发现其闪光点。
妩媚,成熟却又有少女的敏感与感性,有时,斯芭尔像个贤惠的家庭主妇,有时,斯芭尔又像个才女。
虽然以卡尔死装正经的德性,他还强撑着没有对斯芭尔“屈服”,但每天结束工作后急不可耐回家的样子已经多多少少出卖了他的内心。
最近一个周,由于是公爵的婚礼准备期,威廉要忙着跟路易丝一起给各大相识的公爵伯爵写婚礼的邀请函,所以他去卡尔这里的次数也少了很多,间接的也给了斯芭尔与卡尔许多单独相处的时间。
对于斯芭尔来说,她现在最苦恼的一件事便是怎么样才能让卡尔放下他假正经的面孔,跟她告白。
明明只要卡尔开口,斯芭尔就绝对不会拒绝,但苦等了几天,这卡尔就跟榆木疙瘩一般,每次气氛刚烘托上来,他便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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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廉结婚的前一天,又被斯芭尔整得小脸通红的卡尔落荒而逃后,斯芭尔不快的皱起眉头,生起了闷气,最终,她终于决定,放弃这追求速度的猛攻策略,转而开始攻略卡尔的持久战。
打定主意的斯芭尔,直接吹灭楼下的烛灯,将木柴从壁炉旁拿来后,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斯芭尔没有着急睡觉,而是从自己桌子的一个抽屉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信封。
这是一年前奥克森谢纳从某个明斯特的伯爵夫人那里高价买来的卡尔的详细资料和各种花边新闻。
听说里面的资料都是维也纳的高层确保过真实性的,还听说,这份资料一年里就在明斯特的许多贵妇人之间广泛传播。
后来,这份资料经奥克森谢纳整理后便呈递给了克里斯蒂娜,作为女王的好闺蜜,斯芭尔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软磨硬泡下从克里斯蒂娜那里要来了这份卡尔的资料。
如今,斯芭尔坐在桌前,拿着这份卡尔的详细资料“研读”起来。
给这个榆木脑袋研究明白,到时候拿下卡尔不就是手拿把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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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至于这份突如其来的资料来源究竟靠不靠谱,反正奥克森谢纳当初对克里斯蒂娜保证过——信息来自于内部人员,非常靠谱。
而至于说这所谓的内部人员是谁,那奥克森谢纳只能回答:一个为老不尊的老登,哈布斯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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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斯芭尔还坐在桌前,仔细的翻阅着卡尔的经历。
看了几个小时,斯芭尔越看越觉得能整出来这种资料的人一定是个偷窥狂,卡尔过去的资料很全,比较久远文本描述比较简略,但从1647年卡尔达到维也纳后,这资料中的内容就显得太过于详细了。
其中甚至包括卡尔一般几点吃饭,几点睡觉,哪一天收到了哪位夫人的宴会邀请,甚至于资料中还用及其阴暗的笔法替卡尔写了一下他的心理感受,诸如资料中突然会出现一段卡尔赞美崇拜他的偶像克里斯托的大段文本,让斯芭尔看的非常之难受。
但总体看下来,斯芭尔还是觉得受益匪浅,连带着她对卡尔的认识也加深了不少。
揉了揉眼睛,重新整理了一番手中的资料,斯芭尔便准备上床睡觉了,她此刻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些信息差来拿捏卡尔了。
可就在斯芭尔准备吹灭蜡烛时,从屋外传来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赶忙穿好衣服,斯芭尔点着手提灯,缓步穿过黑漆漆的走廊,来到楼梯口,却发现,一楼的壁炉还燃烧着火焰,火光下,客厅的墙壁上映照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只见卡尔正瘫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对着瓶给自己灌酒。
见此情况,斯芭尔赶忙走过去,有些意外地问道:“卡尔?你怎么没睡?”
来到卡尔近前,斯芭尔一瞧,卡尔身前已经放着两个空瓶,旁边还有一地碎渣,再加上手里又新打开的半瓶,看上去确实是喝了不少
“睡不着”卡尔有些浑浊的眼神告诉斯芭尔,他已经醉了。
见此情况,斯芭尔拿出了哄小孩子的口吻,柔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卡尔?为什么会睡不着呢?”
“……威廉要结婚了……枢密院那边……不需要我了…………亨丽埃特小姐好像也很讨厌我…………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亨丽埃特小姐是谁?”
“你…………不知道吗?威廉的未婚妻……她从到柏林开始就不喜欢我…………但她以后跟威廉结婚……肯定也……不喜欢我…………对了,你又是谁?你是斯芭尔吗?”
卡尔喝醉后说话还有些逻辑,并没有胡言乱语,但与平时不一样的是,喝醉酒后,卡尔说话是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可能要分成好几部分说完。
“卡尔,你现在在难过吗?”
“我…………我不知道”
“是因为你的工作跟以前不一样所以不适应吗?还是担心威廉结婚以后会跟你的疏远呢?”
“我……我……我感觉从回来以后…………我有些多余…………好像一切不需要我…………也都可以正常进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多余的感觉”
“那威廉呢?”
“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他的家庭…………”
斯芭尔说到这,轻轻的坐在沙发宽厚的扶手上,双手抱住卡尔的头将其拢到自己怀里,安慰道:“卡尔,我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但我想让你好好的睡一觉。”
“你是艾格妮丝吗?”
(艾格妮丝是文策尔的第三任妻子,1620年死于难产,也即卡尔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
“不是哦,卡尔,我是艾芭·斯芭尔,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贝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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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取自克里斯蒂娜的百度百科:她最要好的女性朋友是艾芭·斯芭尔(Ebba Sparre),克里斯蒂娜称她为“belle”。1653年克里斯蒂娜亲自主持了艾芭和雅各布·德·拉·加尔迪的婚礼,但艾芭的丈夫五年后在埃尔西诺(即赫尔辛格)被杀。他们三名子女都早夭,而艾芭守寡四年后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