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威廉便与卡尔久违的闲逛起来。
大学校园中布满了青春洋溢的年轻人的身影，相比之下，卡尔与威廉倒显得格格不入
这番场景，威廉也不免感慨：“时隔多年再次在大学校园里跟你散步，还真是感慨啊，想当年，想约你出来一次可不容易，大名人，太难约了，唉~。”
对威廉的小小控诉，卡尔当即反驳道：“你又来，威廉，哪次你约我，我没答应的？除非是真的有事冲突了。”
“这个……额，反正我记得你让我白等了好多次。”
“好好好，开始翻旧账了是吧，那我也来，上学的时候谁喝个酩酊大醉发酒疯，最后让我收拾的残局？谁又经常逃课，让我帮你分担签到？谁………………”
“停停停，我认栽，不说了，好不好。”
“切~”
…………………………
虽然二人现如今是拿着往事彼此调侃，但二人都没有把这小孩子争辩一样的输赢放在眼里
威廉如果想找着卡尔的小黑料，同样可以一说一大堆，跟卡尔争个输赢，但如果能让卡尔开心，那让威廉多输几回，他也是愿意的。
…………………………
往事揭过，威廉与卡尔来到校长办公室，坐下开始休息起来，两人惬意的坐在温暖的屋内，继续闲聊起来：
这一次，是卡尔率先开口。他对威廉这些年没有他参与的生活十分好奇：“对了，威廉，我还没好好跟你聊聊呢，你这些年来在柏林都怎么度过的，来柏林以后我就一直在病床上躺着，醒来以后也很少去柏林宫。”
听到卡尔的问题，威廉倒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撇了撇嘴表示：“我？我有啥好说的？每天起床，吃饭，工作，吃饭，睡觉，天天这样。”
“………………”
“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卡尔白了一眼威廉，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一眼他，说道：“…………我来问具体的问题，你酌情回答，懂？”
“哦。”
“你跟路易丝现在怎么样了？感情还好吗？”
被问到婚姻问题，威廉更是兴致缺缺：“也就一般吧，都结婚那么多年了，看都看烦了，要不是卡尔，我都懒得回宫。”
“唉？……威廉，你说错人名了吧。”
“啊？没说错啊，卡尔是我儿子，特意跟你起的一样的名字，哈哈哈哈。”
“你都有儿子了…………多大了？”
“今年三岁，刚学会说两句话，小东西可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哪天有空，带你去看看？”
“好…………”
…………………………
瘫在沙发靠背上，卡尔百感交集，这么多年来，卡尔总觉得自己是在帮上一辈的老头们完成他们的执念，克里斯托夫，斐迪南三世，格奥尔格……
哪怕是在维也纳做了那么多年的代摄政，可在卡尔内心深处，他始终给自己留存了一条后路——我本不属于这里，我可以随时离开，我只是承了人情，在替那些老家伙守护维也纳罢了。
可如今，当得知威廉有儿子后，卡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两个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当初老一辈的位置。
1623年时，文策尔在厄尔士带着三岁的卡尔，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1643年时，上位六年，从雄心勃勃到前线步步败退，面对三岁的利奥波德，斐迪南那时又是怎样的状态？
这些或许卡尔永远无法知道，只不过当卡尔也来到曾经那些前辈记忆中的岁数时，他才更加深刻的理解到，原来记忆中的他们并非生来就那样老道，经验丰富，令人信服，他们也同自己一样，经历了众多煎熬困苦却无法退却的日子，经历了从站在前辈羽翼之后到立于人前的蜕变
如果卡尔能再早出生一些，他或许也可以跟现在的威廉一样，跟克里斯托夫，跟斐迪南聊一聊生活中的失意。
…………………………
卡尔说完便没了下文，陷入了回忆，而威廉则焦灼的坐在当下，有件事发生在卡尔养病期间，当时，怕这个消息影响到卡尔，威廉便下了封口令
现如今，卡尔看上去情绪还比较稳定，或许是个跟他坦白的机会
“……………………卡尔……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正神游天外的卡尔被威廉的声音叫回，却发现刚才还神态轻松的威廉此刻已经满脸纠结
“怎么？你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事，是维也纳的事情。”
看威廉神态不像开玩笑，卡尔有些不妙的预感，并尽可能的做好心理准备：“你说吧。”
“斯芭尔死了。”
…………………………
威廉也思考过该怎么去委婉的说出这件事，但不论怎么想，威廉都觉得不如直截了当一些来的好，至少不会给卡尔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并且对利奥波德的背刺十分不爽的威廉，也十分干脆的摧毁起利奥波德在卡尔心中的形象：“是魏德曼杀的，卡尔，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是利奥波德授权的，否则仅凭魏德曼一个小小的私人顾问又怎么敢对斯芭尔下手？”
“不论你相信与否，卡尔，事实就是，你离开的这些年，利奥波德已经变了，他不相信你会把权力还给他，所以他想要除掉你。”
“自古皇帝均是如此，他们宁愿国家烂掉，也不愿意让外人有任何插足。”
威廉在卡尔一旁喋喋不休，而卡尔则一直保持沉默。
有些不道德的说，在威廉突然说出斯芭尔这个名字时，卡尔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卡尔更熟悉斯芭尔的另一个称呼——贝莱。
但顿了几秒，卡尔便反应了过来，那斯芭尔正是为了自己放弃在瑞典的舒适生活，远赴他乡的勇敢女子，正是那个陪他度过在维也纳最艰难时期，不离不弃的发妻。
而自己跟她的最后一面，却是那次1654年出使前的告别
“卡尔，别难过，这一回，是奥地利配不上你了。”
…………………………
本章，完。
(出门淋雨，回家就停雨，唉(／_＼)大怨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