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保护他们的队长,一个面容刚毅的汉子,此刻脸上也写满了凝重。
他深知顾禹迟和温蓓蓓身份的特殊性以及宋鹤珉的严令。
他迅速通过对讲机低语几句,然后沉声道:“温小姐,我们跟您一起去,请务必跟紧我们,现场情况不明。”
“好。”温蓓蓓点点头,坐上他们的车,往现场去。
快要到达目的地,周围都被封控起来,他们只能远远停车,步行往前。
温蓓蓓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行压下不适。
温蓓蓓几乎是跑着冲向那片被强光灯照得如同白昼的修罗场。
越靠近,那股混合着铁锈、泥土和死亡的气息就越发浓重刺鼻。
惨烈的景象逐渐在她眼前铺开:
巨大的野猪尸体如同小山般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有的几乎被撕裂,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土地,在强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被撞塌的房屋残骸、拦腰折断的树木、散落在地的弹壳和扭曲的金属碎片……无声地诉说着刚才战斗的残酷与疯狂。
穿着不同制服的人员:武警、林业专家、防疫人员、还有惊魂未定又带着愤怒的村民,在巨大的尸体间小心翼翼地穿行、检查、标记,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温蓓蓓的目光急切地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见了眉头紧锁、正和几位武警军官说着什么的村长方同昇;看见了穿着防护服、围在一头特别巨大的野猪尸体旁激烈讨论的林业技术人员;也看见了村民们脸上交织的恐惧、指向不明的愤怒。
但就是没有顾禹迟!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混乱的现场,终于,在一个相对“干净”些的角落,她看到了他。
温蓓蓓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跑了过去。
“顾禹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禹迟闻声,缓缓转过头,他的脸色在强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紧抿着,下颚线条绷得死紧。
那双总是锐利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蓄势待发的愤怒。
他的额角似乎有一道擦伤,渗出的血丝已经凝固。
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尘土、汗渍和星星点点的深色污迹,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人没事,温蓓蓓悬着的心重重落下了一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浓重的倦意:“小蓓,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气味不好闻。”
温蓓蓓目光急切地落在他身前:“我没事,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皮外伤,不碍事,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低沉,紧紧抱着温蓓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温蓓蓓悬着的心终于回落。
顾禹迟看到和温蓓蓓一起过来的人,轻轻拍拍她,放开她,朝他们走去。
温蓓蓓看到了小白,它的状况,不怎么好,原本流畅坚固的装甲外壳此刻布满了狰狞的撞击凹痕。
“小白,你还好吧?”温蓓蓓抚摸一下小白凹痕,担心问道。
小…白…受…损…严…重…能…量…低…需…要…维…修…”小白的声音断断续续,比平时更加机械和迟缓,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力气才挤出来的指示灯的光芒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别怕,小白,坚持住,等下我就带你回家,去找舅爷,他一定能修好你。”温蓓蓓的声音带着安抚,她仔细检查着小白核心区域的装甲,那里相对完整,核心的微光虽然暗淡但稳定。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小口气,只要核心还在,就还有希望。。
林以凡和他们说过,只要小白核心没被破坏掉,其他问题不大,可以维修以及更换。
负责保护顾禹迟和温蓓蓓的小队,他们的目光扫过周围惨烈的战场,尤其是那些体型庞大得超乎寻常的野猪尸体时,职业的敏锐让他们瞬间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陈奕的视线首先锁定在那些被强光灯照得分毫毕现的巨型野猪尸体上。
它们的体型、獠牙的长度和粗壮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野生动物的认知范畴,更像是某种被刻意“催生”出来的怪物。
接着,他看到了林业专家和防疫人员正小心翼翼地检查野猪耳后,以及一些人手里装着编号拓印的证物袋。
陈奕大步迎上顾禹迟,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一种战场上淬炼出的警觉,“顾先生,这些野猪…很不对劲。”
顾禹迟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说的对,这已经不是兽患,这是犯罪,是针对百花村、甚至可能是更大范围安全的恶意袭击。”
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陈奕,里面装着不少金属编号拓印。
“这些是从野猪身上挖下来的,不少野猪身上带有这个编号。”
“您觉得这件事和那个组织有关系吗?”陈奕接过袋子,认真查看这些编号。
“应该不是这个组织的人干的,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他们会趁乱对付我和蓓蓓。”顾禹迟觉得野猪这事,与那个组织没关系。
顾禹迟的判断让陈奕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但眼前的景象和手中的金属编号袋,依然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头。
不是那个组织?那会是谁?谁又有能力、有动机制造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袭击?
“不是他们?”陈奕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目光扫过周围如同地狱般的场景:“那这些…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谁在背后操控?”
“不知道。”顾禹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底翻涌的怒火并未因判断而平息分毫,反而因为目标不明而更加压抑。
“手段粗糙、目的赤裸,用基因改造的怪物袭击村庄,留下明显的工业痕迹,这不是那个组织的作风,他们更擅长藏在阴影里,一击致命,不留痕迹,这更像是…某种急功近利的实验,或者别有用心的破坏。” 他锐利的目光投向远处那头被林业专家围住的、体型最为庞大的野猪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