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残骸内部,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复杂。归藏洞天所化的墨玉光球,在蜿蜒曲折、如同巨大血管般的焦黑甬道中小心翼翼地穿行。甬道四壁是早已碳化的木质纤维,坚硬如铁,却又布满深不见底的裂痕与孔洞,透着一股历经浩劫的沧桑与死寂。浓郁的上古煞气在这里被建木残骸本身残留的空间属性与守护意志所束缚、沉淀,如同粘稠的墨汁,流淌在甬道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侵蚀着一切。唯有洞天壁垒上流转的星土墨晶光辉,以及混沌灵种持续散发的灰紫调和源息,才能勉强在这片死域中撑开一方相对“平和”的空间。
“葬魂”扫描那冰冷、精准、如同刮骨钢刀般的恐怖波动,在穿透厚重建木外壳、深入这些扭曲盘结的甬道后,果然被极大地削弱、扭曲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虽能激起涟漪,却无法探知潭底的真实。扫描的意志带着不甘,一遍遍冲刷着建木的外壳与浅层结构,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震得甬道簌簌落下黑色的碳粉,却终究无法锁定洞天的具体位置。
“安全了…暂时。”阿木盘膝坐在洞天一角,脸色依旧苍白,但紧握星辰阵钥的手已不再颤抖。纯净的星辉自钥匙流淌入体,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他被“噬星夺灵阵”重创的血脉本源。他眼中星辰虚影重新凝聚,正全力感应着外界混乱的空间褶皱与能量流向,为洞天指引最安全、波动最剧烈的路径。
“他姥姥的,这大树肚子里弯弯绕绕,比老吴当年布的迷魂阵还邪乎!”陈苟背靠着壁垒,手里还捏着半只没啃完的灵禽腿,油脂顺着嘴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他一边警惕地感知着外界扫描的余波,一边指挥着洞天的行进方向,“左拐!对!往那道裂痕大的缝里钻!那地方空间扭得跟麻花似的,‘葬魂’绝对照不透!”
墨鳞闭目调息,周身暗金鳞纹明灭,龙血气息沉凝,正全力化解着破阵带来的反噬内伤。小木灵扎根在灵圃中央,翠玉光芒温润,引导着建木灵源散发的磅礴生机滋养自身,同时分出一缕精纯的祖脉之力,如同最敏锐的根须触角,感应着甬道深处的地脉气息与潜在危险。磐岳戍卫如山矗立在洞口方向,巨盾低垂,碑面魔纹黯淡,星土甲胄上细微的裂痕在生机滋养下正缓慢弥合。混沌灵种悬浮在灵源旁,灰紫光芒稳定流转,调和着洞天内外的气息。
不知穿行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甬道的尽头,并非死路,而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的中空腔室!这里仿佛是建木残骸的心脏所在。腔室穹顶高阔,布满如同星辰脉络般的银色木质纹理,闪烁着微弱却恒久的星辉。下方,并非焦黑的碳化物,而是一片相对“干净”的、由某种温润如玉的白色木质纤维构成的“地面”。最奇异的是,在腔室的最中心,有一洼不过尺许见方、清澈见底、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灵泉!灵泉无声流淌,散发出比外界建木灵源更加精纯、更加内敛、仿佛蕴含生命本源的气息!正是这股气息,将周围浓郁的死寂煞气排斥在数丈开外,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净土”!
“好浓郁的生机!这…这是建木心髓灵泉?”云璃紫眸中银芒闪烁,带着一丝惊叹,“乃建木一身生机精华沉淀凝聚所化,是温养神魂、修复道基的无上圣品!此地空间褶皱天然形成,又得心髓灵泉生机庇护,实乃绝佳藏身之所!”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这建木前辈够意思,死了还给咱留了这么个好地方当‘安全屋’!”陈苟大喜过望,立刻操控洞天降落到那温润的白色“地面”上,匿踪阵法全力运转,将洞天气息与这片小小的净土彻底融为一体。浓郁的生机灵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连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然而,就在洞天落地的刹那!
嗡——!!!
异变突生!
磐岳戍卫手中那面低垂的巨盾,盾面上那四个暗金色的古篆大字,以及周围流转的碑文魔纹,毫无征兆地同时亮起!并非攻击时的血光,而是一种深沉、厚重、带着古老守护意味的金褐色光芒!光芒流转,化作一道道凝实的符文虚影,如同拥有生命般,朝着腔室四周那布满星辰脉络的穹顶和玉质地面蔓延开去!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镇岳封魔”盾牌符文的蔓延,腔室穹顶和地面那些原本只是自然纹理的银色星纹和玉质纤维,竟然也逐一亮起了柔和的光芒!银色的星辉与乳白的玉光交织呼应,无数更加古老、更加玄奥的符文脉络在虚空中浮现、连接!顷刻间,一个覆盖了整个腔室穹顶与地面的、庞大而复杂的立体符文网络被激活了!
这符文网络散发出一种浩瀚、威严、不容亵渎的守护意志!光芒流转间,将这片小小的净土腔室彻底笼罩!外面那浓郁如墨的死寂煞气,在触及这层守护光幕时,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嗤嗤”的消融声,被彻底隔绝在外!连之前那若有若无的“葬魂”扫描余波,也被这层守护光幕彻底屏蔽、消弭!
整个腔室,瞬间变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绝对隐秘的堡垒!
“这…这是…”陈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又看看戍卫手中光芒渐敛的盾牌,“戍卫的盾牌…是钥匙?能打开这建木前辈留下的后门?”
“非是钥匙。”云璃凝视着虚空中流转的古老符文网络,紫眸中异彩连连,“此乃上古‘周天星辰镇岳守护大阵’!戍卫盾牌所铭刻之‘镇岳封魔’碑文,其核心道韵,竟与此阵同源!方才盾文光芒,非是激发,而是…共鸣!如同失散多年的同袍,以自身印记,唤醒了沉寂的守护意志!此阵唯有感应到同源、纯粹的‘守护’与‘镇封’之力,方会激活!”
“守护?镇封?”陈苟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明白了!戍卫这盾牌,干的就是扛伤害、镇邪魔的活儿!跟这建木前辈留下的护家大阵,是同行啊!同行见同行,两眼泪汪汪!这就给咱们开后门了!戍卫,好样的!以后你就是咱们洞天的‘门禁’兼‘保安队长’了!”
磐岳戍卫空洞的眼窝幽光闪了闪,巨盾微微抬起,仿佛在无声地表示“职责所在”。
这意外之喜让众人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有了这上古大阵守护,此地堪称固若金汤,终于可以安心休整了!
陈苟立刻将目光投向那洼建木心髓灵泉,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洞天壁垒——那里,老吴的残魂与玄龟龟甲碎片早已彻底融入本源结构,沉寂无声。
“云璃前辈,阿木,墨鳞老哥!”陈苟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这心髓灵泉生机如此磅礴,能不能…试试唤醒老吴?”他取出那枚小小的建木之叶(森罗阵钥),又指了指心口投影,“我有归藏精粹,有森罗阵钥的生机,再加上这灵泉…”
“可…一试。”云璃点头,“老吴魂印虽被空间本源同化封镇,然其本质未灭。以此三者合力,或可穿透封镇,引动其沉寂意识,显化记忆碎片。”
“我助你稳定神魂连接!”阿木立刻道,掌心的星辰阵钥散发出温润星辉。
墨鳞也睁开眼,沉声道:“吾以龙元护持灵泉生机,防其反噬。”
说干就干!陈苟盘膝坐于灵泉边缘,深吸一口气,将心神沉入心口万法归藏枢的投影。一缕凝练精纯的归藏源炁精粹本源之力被缓缓引出。同时,他手中森罗阵钥翠光大放,磅礴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汹涌而出!阿木的星辰之力化作一道银色桥梁,连接陈苟眉心。墨鳞则屈指一弹,一缕暗金龙元融入灵泉,乳白色的泉水光芒更盛,温和的生机如同潮汐般涌动!
三股力量——归藏本源的精粹、森罗生机的磅礴、星辰之力的链接——在阿木的精准操控下,汇聚成一道凝练无比、色泽混沌的奇异光束,缓缓刺入洞天壁垒深处,那封镇着老吴残魂意识的空间本源核心!
嗡…
壁垒深处,那沉寂的、如同深海玄冰的空间本源核心,在这股融合了精粹、生机与链接之力的光束触及下,猛地一颤!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魂火印记,如同沉睡的萤火虫被惊扰,骤然在深邃的“冰层”中亮起!
“老吴!”陈苟心神剧震,全力维持着光束的稳定输出!
那点微弱的魂火印记贪婪地汲取着光束中蕴含的归藏本源与森罗生机,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稳定!紧接着,一幕幕残缺、模糊、却带着强烈情绪波动的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面,强行穿透了空间本源的封镇,断断续续地投射在陈苟等人的意识之中!
记忆碎片一:残破的星舟控制室内,浑身浴血、道袍破碎的老吴(吴道子),面容扭曲,眼中燃烧着极致的愤怒与绝望。他面前悬浮着一面布满裂纹的玄龟龟甲,龟甲上正显示着一幅复杂的星图,星图一角,正是那枚深嵌于星骸穹顶的星辰阵钥!但星钥周围,猩红的“噬星夺灵阵”光芒刺眼!
“蚀星…天工…狼狈为奸…好毒…的计!”老吴咳着血沫,精神波动充满了恨意,“以阵钥…为饵…诱捕…星辰血脉…与…觊觎者…一网打尽…补充…血食…维持…那…邪阵运转…更…掩盖…他们…在…葬星海眼…的…勾当…”
记忆碎片二:混乱的能量风暴中,老吴操控着濒临解体的星舟亡命奔逃,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数道散发着天工坊制式气息与蚀星盟邪异波动的遁光!他死死护住心口的龟甲。
“玄龟…定岳…地脉…归藏…四钥…聚…主枢…重光…方是…破局…关键…绝…不能…落入…彼辈…之手…” 精神波动带着决绝,“…星辰…是饵…森罗…在…木…玄冥…极寒…归墟…之眼…坐标…玄阴…”
“守…护…归藏…主…枢…” 这是老吴最后一丝微弱而执拗的意念波动,随即彻底沉寂。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光束耗尽,壁垒深处那点被引亮的魂火印记,在汲取了足够的生机后,光芒稳定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死寂,却依旧陷入深沉的“睡眠”中,显然距离真正复苏还有漫长的路。
“蚀星盟!天工坊!果然是你们这群王八蛋在背后搞鬼!”陈苟猛地睁开眼,双目赤红,咬牙切齿。老吴记忆碎片揭示的真相,让他怒火中烧!星辰阵钥果然是个恶毒的陷阱!目的是诱捕星辰血脉者和觊觎者,作为某种邪阵的“血食”!更关键的是,他们似乎在“葬星海眼”进行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而玄阴血脉…似乎与那“归墟之眼”的坐标有关?
“归墟之眼…坐标…”云璃紫眸中银芒急闪,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玄阴血脉非是钥匙本身,而是…指向‘归墟之眼’的信标?墟劫…难道是‘归墟之眼’周期性吞噬星域能量引发的潮汐?”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悚然一惊!若真如此,玄阴血脉者的命运,岂不是注定成为引导毁灭的“灯塔”?难怪会被各方觊觎、封印!
就在众人被这惊人推测震撼之际,那洼建木心髓灵泉中心,乳白色的泉水一阵翻涌!一枚巴掌大小、色泽温润、形制古朴的青色玉简,竟缓缓从泉眼深处浮了上来!玉简表面,赫然刻着一个熟悉的、略显笨拙的斧凿痕迹——正是陈苟之父,陈铁山惯用的标记!
“爹的玉简?”陈苟心脏猛地一缩,一把将玉简捞起,神识迫不及待地探入!
玉简内信息不多,却字字如锤,敲在陈苟心头:
“吾儿陈苟亲启:”
“为父时间无多,长话短说。”
“吾之血脉,非天生,乃云鼎阁以秘法后天烙印‘玄阴信标’于吾身!此烙印代代相传,已成枷锁。信标所指,乃‘归墟之眼’于本星域之空间薄弱锚点。所谓‘墟劫’,实为‘归墟之眼’周期性吞吐混沌、吞噬临近星域能量所引发之规则潮汐!潮汐所过,万物归墟!”
“云鼎阁与蚀星盟,皆欲掌控此‘锚点’,于潮汐吞吐间隙,窃取‘归墟之眼’泄露之混沌源息与湮灭法则!此乃饮鸩止渴,玩火自焚!”
“破局之道,或在‘归藏’!聚四钥,复主枢,掌万法归藏枢,或可重塑锚点,偏移潮汐,乃至…封堵归墟之眼!”
“吾以身为饵,引开追兵。静默礁石附近,留有…(信息至此,戛然而止,似乎被强行中断或抹除)”
“珍重!勿念!勿…报仇…(最后几字,笔触颤抖,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玉简信息结束。
洞天内死一般寂静。
陈苟握着玉简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父亲留下的信息,印证了云璃的推测,也解开了部分谜团。玄阴血脉是人为制造的“信标”!墟劫是归墟之眼吞吐能量的潮汐!云鼎阁和蚀星盟,竟妄图窃取归墟之眼的力量!而父亲…至死都在为他铺路,甚至让他“勿报仇”…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归藏主枢…四象阵钥…”陈苟喃喃自语,目光扫过阿木手中的星辰阵钥,自己掌心的森罗阵钥(建木之叶),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洞天壁垒深处那已与之融合的玄龟定岳盘碎片(地脉阵钥),“还差…玄冥阵钥!
“当务之急,乃修复方舟核心。”云璃的声音将陈苟从激荡的情绪中拉回现实,“归藏源炁精粹已得,尚缺虚空星髓与足够强大的混沌源息。混沌灵种壮大需契机与时间,而虚空星髓…”
她的话音未落,一直以祖脉之力感应着腔室结构的小木灵,突然“咿呀”一声,翠玉光芒指向穹顶某处布满银色星纹的区域!意念波动带着惊喜:“星…星力…结晶…同源…但…微弱…混杂…”
众人顺着指引望去。只见那片穹顶的银色星纹交汇处,镶嵌着几块不过拇指大小、色泽灰暗、形状不规则、如同粗糙矿石般的结晶体。结晶体表面坑洼不平,散发着极其微弱、近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波动与星辰气息。
“虚空星髓?矿?”陈苟眼睛瞬间瞪圆了!虽然品质看起来极差,杂质极多,但这气息,绝对错不了!正是修复方舟核心所需的三大材料之一的虚空星髓!
“天助我也!蚊子腿也是肉啊!挖!必须挖下来!”陈苟瞬间将悲愤化为动力,“阿木,墨鳞老哥,搭把手!小心点,别触动什么禁制!”
当下,阿木以星辰阵钥之力,精准地锁定那几块星髓结晶,并以其星辰之力进行最温和的牵引。墨鳞则操控着锋锐却细腻的龙罡,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结晶与穹顶星纹的连接处。陈苟在一旁紧张地盯着,随时准备用森罗阵钥的生机之力进行防护。
过程异常顺利。几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星髓结晶很快被完整取下,落入陈苟手中。入手微凉,沉甸甸的,内部蕴含着虽然微弱却极为精纯的空间本源之力。
“哈哈!搞定!虽然少了点,但总算开张了!回头让灵种试试能不能提纯…”陈苟乐呵呵地将结晶收起。
然而,就在最后一块星髓结晶被取下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机括弹开的脆响,从穹顶那处被挖空的星纹节点内部传来!
紧接着,一点微弱的、却带着清晰空间坐标印记的猩红光点,如同被惊醒的毒虫,猛地从那节点深处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无视了洞天的匿踪屏障,瞬间穿透壁垒,没入外界粘稠的煞气之中,消失不见!
“星标!蚀星盟的追踪印记!”墨鳞脸色剧变!
“糟了!”陈苟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绝望,下一秒——
嗡!!!嗡!!!嗡!!!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精准、带着赤裸裸毁灭意志的恐怖扫描波动,如同三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刺入了建木残骸!目标直指他们所在的树心腔室!天工坊的“葬魂”扫描阵列,被那枚星标瞬间引导,完成了最终的、致命的锁定!
“暴露了!走!”云璃厉喝,心口投影银芒爆闪,操控洞天就要再次遁走!
轰!轰!轰!
三道凝练如实质的毁灭性扫描光柱,如同天罚之矛,撕裂层层煞气与建木残骸的阻隔,狠狠轰击在树心腔室入口所在的甬道!恐怖的爆炸与能量乱流瞬间将入口彻底封死、湮灭!剧烈的震荡让整个树心腔室都在摇晃,守护大阵的光芒剧烈闪烁!
前路被封死!扫描光柱如同附骨之蛆,正沿着甬道疯狂向内侵蚀!
“往下!灵泉下面!”小木灵急促的意念波动传来,根须指向心髓灵泉的泉眼深处,“根须…网络…通往…更深处!”
生死时速!洞天化作的墨玉光球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那不过尺许见方的乳白色泉眼!
泉眼下方并非实心,而是一条被粘稠灵液充斥的、垂直向下的狭窄通道!洞天如同坠入粘稠的蜜罐,在云璃的操控下艰难下潜。上方,毁灭的扫描光柱轰击在灵泉入口,激起滔天灵液巨浪!
下潜!再下潜!光线彻底消失,只有灵液散发的微弱乳白光芒。通道越来越狭窄,四壁是虬结盘绕、坚韧无比的建木根须。
不知下潜了多深,压力陡增!前方终于再次开阔,似乎是一个位于建木根系最底层的、更加庞大的地下空间。这里的煞气浓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几乎凝成了黑色的晶体!更恐怖的是,空间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神魂冻结的凶戾、死寂与…浩瀚的星辰威压!
就在洞天穿出根须通道,落入这片空间的刹那——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又似星辰崩灭般的恐怖咆哮,猛地从空间深处炸响!整个空间都在战栗!
众人骇然望去!
只见在空间最深处,浓郁的煞气与星辰之力交织的核心,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轮廓,缓缓站了起来!
它身高逾十丈,通体由漆黑的、结晶化的煞气构成躯干,躯干上却镶嵌着无数大大小小、闪烁着冰冷星辉的星骸碎片!头颅如同扭曲的龙首与古树的结合体,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两团直径超过一丈的、由纯粹星辰煞火凝聚而成的幽蓝色火焰!一股超越了元婴、达到了化神层次的恐怖威压,混合着滔天的暴戾与守护执念,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建木残骸的终极守护者,由纯粹煞气与星辰之力凝结的异种凶灵——星骸木魈!在洞天闯入的瞬间,被彻底惊醒!
它那燃烧着幽蓝星煞火焰的巨目,死死锁定了如同尘埃般渺小的归藏洞天!守护领地被侵犯的暴怒,让它发出了毁灭的咆哮!
前有上古凶灵拦路,后有“葬魂”扫描追杀!
绝境!真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