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轻的呼吸陡然滞住,苏絮的那句“因为你想让我咬”像火星,瞬间点燃了空气中残存的酒香和雨水的凉意。
苏絮的指腹在她那块敏感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却又像羽毛撩拨心弦。
窗外的雨更加肆无忌惮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像天然的屏障将她们两人围困在这个湿漉漉的、只有彼此的空间里。
“我......”
许言轻刚想辩驳,却在苏絮的注视下消了音。
那双眼睛,即使在闪电过后的昏暗里,依然亮得惊人,仿佛能穿透黑暗,精准地捕捉到她每一个细微的动摇和渴望。
苏絮的指尖描绘着她的唇线,带着刚刚亲昵后留下的微热和湿气。
“不是吗?”
苏絮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进了雨声里,带着一种慵懒的挑衅,
“舔奶油时偷瞄我手指的小动作......”
她仰头,温热的呼吸拂过许言轻颈侧刚刚被亲吻过的位置,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齿尖轻磨过的细微麻痒感,
“还有刚才......”
她的唇几乎要擦到许言轻的耳廓,
“你问我是不是害怕时,你睫毛颤得可比雷声还急。”
许言轻的心跳如擂鼓,鼓点与窗外的暴雨疯狂共振。
苏絮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破了她试图藏匿的小心思。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蒸发掉滴落其上的雨水。
苏絮垫在她耳后的手掌向下滑了半分,稳稳托住她的后颈,拇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剧烈跳动的脉搏。
这亲昵的动作,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却诚实地又往苏絮怀里贴了一寸。
冰凉的玻璃隔着薄薄的衣料刺激着她的背脊,而身前紧贴着的柔软和火热却让她仿佛置身冰火两极。
“姐姐......”
许言轻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轻颤,
“你知道得太多了......”
“不算多。”
苏絮低笑,笑声在胸腔里共鸣,隔着紧密相贴的衣物清晰地传递到许言轻心口,
“至少,还不知道......”
她故意停顿,温热的唇印再次落在许言轻不断升温的唇角,
“你在偷偷给我量腰围时,那十七次心跳,里面藏着多少次......是想用这链子......把我锁紧?”
闪电又一次撕裂夜空,刹那的强光将两人的身影清晰地烙印在模糊的玻璃上.
许言轻被抵在窗上,苏絮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牢牢锁进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主导着这场忽而缠绵忽而侵袭的亲吻。
许言轻的手,不知何时已攀上了苏絮穿着那件裙装的纤腰,手指正无意识地蜷曲着.
仿佛要抓紧那冰凉柔软的缎面,又仿佛......是要探寻那紧紧缠绕的银链下,属于苏絮的真实体温。
冰凉的雨滴隔着玻璃,似乎在敲击着她们滚烫的肌肤。
许言轻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雨声和苏絮的心跳,以及那几乎将她灵魂也一同燃烧起来的吻和......那无处不在、令她无所遁形的的目光。
“小孩儿,你现在想要我,对不对?”
窗外是倾盆的混乱,窗内是无声的、比暴雨更激烈的占有与回应。
玻璃上的雨声越来越响,像是有千军万马在碰撞。
而她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比雨声更密,比心跳更急。
像两株缠在一起的藤。
在暴雨里生长,在雷电里接吻,在黑暗里,把我爱你说得震耳欲聋。
“轻点...”
苏絮拉着小孩的手……
小孩的唇……往下延伸......
她们的呼吸交融,像窗外的雨拍打窗台,掀起一阵阵翻涌。
...
“苏老师走了?”
宿舍里,宁雨溪问刚从机场回来的妹妹。
“嗯,估计短时间不会回来。”
许言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苏絮起飞前给她发的消息。
老婆:要想我,我会尽快回来。
“好。”
她轻声说。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枯燥的学习生活,没有苏絮的陪伴,许言轻就将自己埋进了电脑和书本里,偶尔还会去看个展。
这天,宁雨溪找到许言轻,让她帮忙看看自己的作业,
“小言子,你帮我看看这个,我总觉得差点什么,但就是找不到感觉。”
许言轻看着表姐设计的衣服,她不知道差什么,每个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她希望表姐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你要不要和菲菲去公园散散步?”
许言轻觉得,她和闫菲菲在一起,能想到需要的东西,毕竟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宁雨溪能明白妹妹的意思,点了点头。
表姐走后,许言轻开始了轻序的新设计,这次的主题是——自然。
许言轻拿着草图看了又看,摇了摇头,再次揉成团扔掉。
白纸上,自然两个字被她写得很大,却依旧空洞。
一早上揉皱的纸团散落在脚边,像是无声的嘲讽。
窗外是连日雨后难得透出点光亮的午后,湿漉漉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折射着碎金般的阳光。
她决定听从内心那个声音,出去走走。
公园就在不远处。
午后行人寥寥,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浸润泥土和植物散发的清新气息。
许言轻漫无目的地走着,远离了书本和屏幕的束缚,感官仿佛被放大了许多。
她走到一片相对僻静的角落,这里有一小段废弃的低矮石墙。
雨水冲刷后,青苔在石缝间显得格外鲜翠欲滴,厚实而柔软,像铺着绒毯。
她的目光被吸引了。
那翠绿层层叠叠地覆盖、包裹着灰褐色的坚硬石体,不是简单的附着,而是一种温柔的侵蚀。
雨水在苔藓缝隙间汇聚成细小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剔透的光。
她的脑海里猝不及防地响起苏絮那天夜里,在雨声和喘息间隙呢喃的话语。
许言轻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眼前的景象仿佛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思维的壁垒。
视线不由自主地抬起。
在苔藓覆盖的墙壁上方,几段野生的藤蔓顽强地攀爬着。
它们虬结蜿蜒,深褐色的枝条紧紧缠绕着墙体缝隙里长出的树苗,叶片在微风中舒展,展示着一种原始而纠缠的生命力。
不是为了摧毁,而是一种温柔的禁锢,是共生,是依偎,是在风雨中彼此借力的生长姿态。
她几乎是急切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和炭笔。
她的指尖不再犹豫,炭条快速地在纸上飞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