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汤汁的羊肉,进入口中的瞬间,风炽念的眼眉下意识地抬了抬。
那是她感到惊讶的细微表现。
这肉也是这般出乎意料的好吃,风炽念还真从来没在谁做的饭菜上,有过这般按耐不住的胃口。
吃了一口,便想第二口。
先前特意维持的矜持,在这口吃的面前,倒也彻底绷不住了。
开了这荤,风炽念再也不管徐闻舟如何看待了。
握着筷子的手,带了几分急切。
直接伸出手中筷子,往冒着滚滚热气的锅里夹肉,夹菜,而后自个儿吹了吹,往自己嘴中送。
徐闻舟见着她这少见的模样,便也没多说话。
只在心底暗自得意,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对这病娇变态也同样适用。
而后便默默陪着风炽念,默默下肉,下菜,加炭火。
而后两人当真将今日备的菜,给全部吃完了。
徐闻舟看着空荡荡的装菜碟子和篮子,不由地在心底夸赞了声,这风炽念胃口真好。
也暗自得意,还得是我亲手下厨的。
加上真科技馋鬼又食剂,更是香倒一片像风炽念这般嘴硬的患者。
吃完火锅后,破天荒的,风炽念竟还瞧着徐闻舟出了神。
她也不知是为何?
不知是今日这饭食深得她心的原由,还是今日这徐闻舟穿得素净,又是一脸病怏怏,印得眉眼更加清朗的原由?
竟让她越看越觉得,这徐闻舟生得当真是有些貌美。
比之以往看起来时,更加貌美夺目些。
风炽念默默在心里惊叹,她以往竟没有发现,这徐闻舟会是这般绝色佳人。
此刻,在她心里不可动摇的、风姿绰约的徐闻笙,貌似也被徐闻舟比了下去。
她看得入神,徐闻舟这边自然也发现了异样。
果真,下一秒就听见灵灵一在意识中兴奋异常地说道:“恭喜宿主,大喜呐!”
“这风炽念被宿主的倾城美色给迷住了,好感度又上升了两个点。”
“任务进度百分之七,积分结余六十一点。”
“这下子,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呐!”
灵灵一的语气里满是邀功:“还得是我给宿主的美容养颜丹,这般就起效果了!”
徐闻舟听见任务又有了进展,嘴角下意识地扬起。
瞬间看风炽念那张冷冰冰的脸,都顺眼了许多。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徐闻舟骤然想起上次被他她猜忌的事。
又害怕上次的误会再次发生,导致他功亏一篑。
便连忙出声提醒:“殿下,这是怎么了?”
“为何这般盯着侍身?”
说着,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又连忙一脸惊慌地捂了捂自己的脸:“难道是,侍身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风炽念听了徐闻舟这满是慌张话语,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她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些,不再如先前那般淡漠。
风炽念正了正色,难得对着徐闻舟好声好气地说道:“无事,本殿只是见你面色有些惨白罢了。”
“下去便自己命人到库房里去,挑些补气的药材来,给你补补身子。”
“免得让外人和府中下人瞧了去,直以为本殿亏待了你。”
“尽管本殿心中无你,可你既是本殿明媒正娶的正君。”
“断不能让你失了四帝女府的颜面。”
说着,便直接站起身来,低垂着眼睑望着徐闻舟淡淡说道:“时候不早了,本殿回了。”
“明日既要入宫,便早些起身,随本殿一道入宫。”
“免得又耽误了时辰,坏了宫中规矩。”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面色依旧淡漠。
徐闻舟心中满是对任务进展的欢喜,见这人要走,他也不挽留。
只连忙起身对着她谢恩行礼:“是,多谢殿下关怀。”
“殿下慢走。”
风炽念一边往外走,心里却是心惊不已。
她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就觉得不可思议。
方才,她竟然会看那徐闻舟看得入了迷?怎么可能?
明明她心里该只有笙儿才是。
对这个人,她本除了厌恶便再没其它的心思。
可回想起刚才的感受,也不是上次那般,像服了药一般难以自控。
而更像是出于本能的“欣赏?”
风炽念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亦或是她疯了,才会对徐闻舟有别的想法。
当即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晃得消散,便回了清宴居。
回到清宴居后,在书房里看见那方软塌时,风炽念竟又不由地回味起那日的滋味来。
下意识地倚靠在书案前的圈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
而后脑海里便抑制不住地浮现出,徐闻舟赤着身满身伤痕跪在地上。
脸色苍白、满脸绝望地说着‘不是他,他没有’的场景。
那般脆弱,那般无助。
脑海里不由得将那面容,与今日那般素净,又清丽脱俗的面容重合。
真是一个活脱脱的病美人儿。
风炽念正想得入神间,门外秋风裹挟着树枝的动静赫然响起,拍响了门窗。
“吱吖”一声,将风炽念的沉醉惊醒。
瞬间收回思绪,方才面上的温柔缱绻也瞬间消散,又是一副冷硬暗沉的神色。
陡然间想起了徐闻舟在听松阁与她说的话,带着万般委屈与无奈。
近些日子府中下人,对他的风言风语颇多……。
风炽念心底瞬间涌起一股不知名的躁意。
她倒要看看,她这府中,是谁这般大胆,竟敢妄议主子?
当今沉着声对着空气喊了声:“止一”
话音刚落,一道挺拔利落的身影,瞬间破窗而入,恭恭敬敬地跪在风炽念身前。
声音轻得,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掠不起一丝风声。
“主子”同样淡漠的声音响起。
主子这般,奴才也是这般。
风炽念几不可查地抬了抬眼角,面色阴沉地对着黑衣人,也就是止一说道:“这几日府中风言风语,你可知晓?”
日日在暗中随着风炽念,止一当然知晓她问的是什么?
当即如实回答:“回主子,奴才知晓,都是关于主君的流言。”
“那日主君从主子的书房回去后,这流言便传开了。”止一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心底却有一丝抓不住的寒意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