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光……丢去雪地……”这几个字像重锤般砸在听雪心上。
他浑身瞬间僵住，而后猛地抬头，满脸悲戚地望着风熠然。
声音里带着最后的祈求：“殿下既然不信贱侍，那贱侍便以死谢罪。”
“也算全了您这两年的照顾之恩……”
“可您怎能如此折辱贱侍？”
风熠然闻言，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她认定的事，岂会因听雪几句辩解便动摇？
更何况，她如今这般卑微的窘境，在她看来，全是拜眼前这个“奸细”所赐。
她眼神一厉，对着愣在原地的水今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也要陪着这个贱人一起去死吗？”
水今吓得一哆嗦，连忙应了声“是”。
而后和两名护卫一起上前，粗鲁地抓住听雪的胳膊，撕扯他的衣衫。
听雪没有丝毫挣扎，任由他们的指尖掐进自己的皮肉，任由身上蔽体布料被撕裂。
被这般羞辱。
他只是睁着眼，望着精致的殿顶，泪水滴滴滑落。
他心里清楚，他是真的逃不掉了
这般可怜又勾人的模样，看得两名侍卫心头一阵发软。
指尖都下意识地收了收力道，可想起风熠然的狠厉，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敢放缓。
“撕拉——”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听雪白皙的肌肤瞬间露出，上边还留着方才被打的红痕，以及从前被风清然折辱的痕迹。
此刻就这般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冷空气中，纤细的腰肢随着颤抖轻轻起伏。
风熠然站在殿内，冷眼看着这一切，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挥之不去的怒意。
两名侍卫不敢耽搁，架着听雪的胳膊，将他拖到殿外，狠狠丢在雪地里。
“噗通”一声，听雪跪摔在绵密的积雪上，雪粒好似顺着肌肤往骨髓里钻。
他蜷缩着身子，感受着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冻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听雪心底清楚，自己今日怕是要葬身在这雪地里了。
心底翻涌着被羞辱的悲痛，更有难以言说的不舍。
他放心不下听雨，那个从小就依赖他、事事都要跟着他的弟弟。
也舍不得风炽念，那个救他们一命，给了他一丝暖意的殿下。
泪珠从眼角滑落，刚触到脸颊就凝结成了细小的冰粒，黏在皮肤上，又冷又疼。
不过片刻，他的身子就冻得僵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听雪意识渐渐模糊，以为自己要彻底离开这吃人的世上时，院门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紧接着，一道肆意慵懒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哟！难得来三妹妹这儿走动，竟撞见了这么一出好戏！”
风烬月披着一件玄色镶白狐毛的大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雪地里蜷缩的听雪身上。
那抹雪白泛着红痕的肌肤，在皑皑白雪中格外扎眼。
冻得发紫的指尖和泛红的眼眶，瞧着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视线随即移到殿门口的风熠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从前倒不知，三妹妹玩得竟是这么花。”
“虽说是从花船上买来的下贱货色，可也不至于这般折腾。”
“三妹妹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些。”
她说着，语气里满是“怜惜”，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物。
风熠然见她来者不善，脸上满是不屑，冷声道：“太女殿下这么冷的天，不在东宫好生待着，跑到本殿这儿来做什么？”
“本殿宫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风烬月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肩上的落雪，眸光再次从冻得几乎没了生息的听雪身上收回。
语气坦然：“本殿是来劝你，留这贱人一命。”
见风熠然脸色愈发难看，她又添了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想必三妹妹还不知道吧！”
“这贱人有个亲弟弟，如今正在风炽念府中呢！”
“风炽念？”这三个字像惊雷般炸在风熠然耳边，她眸光骤然一凛，眼中满是猜忌。
她沉沉地看了眼雪地里气息微弱的听雪，终究还是决定信风烬月一次。
对着水今冷声道：“把这个贱人拖回来！”
听雪躺在雪地里，意识本就模糊，可听到“亲弟弟”“风炽念”几个字时，瞬间清醒过来。
他明白了风烬月的用意！
这哪里是救他，分明是要拿他当筹码，威胁四殿下！
不行，他不能活！
绝不能让自己成为威胁四殿下和弟弟的把柄！
听雪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咬舌自尽。
可嘴唇早已被冻得僵硬，牙齿根本使不上力。
偏偏这时，水今已经快步上前，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软布，狠狠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听雪被软布堵着嘴，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风熠然却看也不看他眼底的绝望，上前一步，扬手又是重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狠，听雪本就冻得发僵的脸颊瞬间添了道清晰的红印。
“贱人，你休想就这么轻易死去！”
风熠然的声音像淬着冰一般。
继续警告道：“本殿要把你和你那下贱弟弟一起折磨致死，还有风炽念，她也别想好过！”
说着，便俯下身来，手指用力掐住听雪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目光阴沉沉地盯着他，声音缓慢而阴冷。
带着一丝庆幸：“差点就错失你这颗好用的棋子了！”
“藏得这么深，若不是太女殿下提醒，本殿还真将你给杀了！”
说罢，她猛地松开手，厉声吩咐：“来人！把这贱人捆起来，丢到柴房去！”
“好生看着，别让他死了！”
“要是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听雪躺在地上，浑身冰冷，心底却生出一丝微弱的侥幸。
柴房虽冷，至少暂时能避开严刑拷问，或许还有机会寻个法子自我了结。
可这念头刚起，风烬月慵懒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像一盆冰水，将他的侥幸彻底浇灭。
“别呀！三妹妹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贱人了？”
风熠然正示意侍卫动手，闻言动作一顿，眯起眼看向风烬月，眼底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