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知微苦恼的摇摇头,她也知道自己做更划算,奈何她什么都不会啊。
老板娘也看出她们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在旁边帮腔道,“差点的棉花十五文一斤,四斤棉花就足以做四套很暖和的棉衣了。”
确实划算好多,田知微不再纠结,反正里衣也要找人做,拿回去一起找人帮忙做了就是,“那就来四斤棉花。”
柔软的被芯才是最重要的,在她的坚持下,四条六斤重的被芯一千六百文,一趟买下来,手里的五两去了一大半。
在等老板娘打包的间隙,她又拉着君时迁去隔壁买了白面,糙米,甚至还买了一些种子,空间的小院有一块地,要是能种出粮食,以后她就不怕饿死了。
君时迁由开始的错愕变的麻木,干脆随她折腾,反正银钱是她的,她想买什么都行,何况他发现,眼前的女孩真的变了,变得会为别人着想,变得对他们充满善意。
真是不可思议,被田父救进家里十年,这还是头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善意。
一通操作下来,她身上还剩下一两银子,想了想,她把东西都寄存在布铺老板娘那里,又拉着君时迁出了门。
君时迁对被她拉着衣袖这件事,已经变得很是淡定,虽然路上的行人时不时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但他神色一丝变化都没有,内心反而随着她的举动愈发踏实。
田知微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留心看了,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拉着君时迁径直走到医馆,君时迁还以为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也没反抗,直到田知微指着他对老大夫说,给他看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拒绝,“我身体很好,不用看。”
田知微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受过伤的那只手放在桌子上,对着老大夫道,“大夫,他这只手,手筋被划断了,后来总是用不上力,麻烦帮他看看。”
君时迁愕然,他垂下眼眸,那滴血的手腕,锥心的疼痛,原本他都已经全部忘记了,即使经常因为使不上力,导致很多猎物逃跑,他都能安慰自己,没关系,不要去在意。
直到此刻手被摆在大夫面前,看着眼前大夫严肃的神情,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不紧张的,如果他的手能好,他就能打更多的猎物,能赚更多的银钱,弟弟们就能过的更好……
老大夫在他的手上研究了一番,叹息一声,“唉,不行了,时间太久,里面的皮肉筋脉都粘在一起了。”
田知微的脸一白,哀求的看向老大夫,“求求你了大夫,他还年轻,再帮他想想办法吧。”
老大夫摇摇头,田知微还要再求她,被君时迁拦住,他的脸色发白,没关系,即使手不好使,他也能抓到猎物。
跟大夫道了谢,两人沉默着出了医馆,气氛忽然变得死寂,周围的热闹跟他们格格不入,田知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手不是她挑断的,却又是她。
君时迁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叹息一声安慰她,“没事,都过去了,我不怪你。”
要是没有田父买下他们,他们三兄弟还不知道要被卖到什么地方,还会不会有命在?
如今只是他断了一只手而已,老二能有学上,老三虽然还是呆呆的,但好歹有了自保的能力,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田知微呐呐的道歉,“对不起。”
虽然这是原主犯下的错,可谁让她现在用着原主的身体呢,这声对不起,是原主欠他的。
两人在布店拿了东西,田知微干脆又花了二十文租了一辆马车,她没有把握自己能走回去,更没有脸让君时迁背那么多东西再背她。
马车在院前停下的时候,君时安正在院子外面劈柴,远远的他就瞧见马车是往自己家方向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田知微又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别人找上门来了。
直到君时迁从车上下来,才稍稍松了口气,看着君时迁从车上拿下一包接一包的东西,赶紧上去帮忙。
越搬越是心惊,大哥今天出去,身上根本就没带银钱,四只野兔哪里能卖那么多钱?他们今天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等东西下完,马车走远,一起把东西搬进院子里,他才拉着君时迁询问,“大哥,婚书拿到了吗?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君时迁的神色也有些复杂,今天一天下来,他受到的惊吓太多了,“拿到了,这些是她买的。”
她买的?哪个她?君时安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田知微得意的耸了耸肩,她要多向男主散发出善意,到时候即使有剧情君的加持,男主也不会随便杀了她吧?
说不定等男主飞黄腾达以后,她作为大嫂,多少都能沾点光。
一想到这里,她笑的更开心了,开心了一会又有些发愁,地上的布和棉花怎么办?她也不会做衣服啊。
皱着眉踌躇了一会,她想,要不找王婶子问问,看看谁会做,都拉她们家去吧?忽然,听到那边那两传来的话语声,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君时安不忿的道,“大哥,她是鬼上身了吗?还是想先用这些东西做障眼法,然后偷偷把我们卖了?”
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人的改变会突然这么大?毕竟她都是从家里往外扒拉东西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她从外面买东西回来。
“老二。”君时迁身体一僵,大声制止他,田父死时,最大的遗愿就是希望田知微能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如今不论如何,她既然摆出一副知错就改的态度,哪怕为了田父,他们也要鼓励她,顶多,私下里防备着罢了。
大哥在他心里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君时安识时务的没再说话,但他真的不看好田知微,狗改不了吃屎,以后还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灾祸。
田知微假装没听到他刚刚的话,转向君时迁,为难的道,“村里谁会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