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意志在无界觉知中悬浮时,那枚源自洪荒的本源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不是寻常的能量波动,而是如同血脉沸腾般的震颤,每一次悸动都牵扯着他觉知核心的刺痛。他试图压制这股异动,却发现印记中涌出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快进的画卷在他意识中铺展:
不周山的主峰裂开了一道宽达百丈的沟壑,黑色的雾气从沟壑中蒸腾而上,所过之处,千年古松瞬间化为焦黑的木炭,岩缝中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苔藓,苔藓蠕动着,吞噬着周围仅存的灵气;东海之滨,人族聚居地的修士们盘膝静坐,眉心处萦绕着一缕缕黑气,他们的面色蜡黄如纸,眼神空洞无神,原本充盈的道心之火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昆仑山上,三清的道观笼罩在淡淡的黑雾中,元始天尊的盘古幡微微颤动,幡面上的符文黯淡无光,显然也在抵御着某种侵蚀;更远处的女娲宫,生命之力形成的护罩泛起涟漪,无数被黑气浸染的生灵在宫门外跪拜,祈求女娲娘娘的庇护。
“这是……洪荒的本源在哀嚎。”林越的觉知凝聚成实体,周身的金色光晕因印记的震颤而扭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黑色雾气并非寻常的邪恶之力,而是带着“规则反噬”的气息,与当年鸿钧融合天道时的道韵同源。
共鸣圣殿内,鸿钧道祖正盘膝坐在中央的莲台之上,他那件象征天道圣人身份的白色道袍,此刻已被黑气浸染了大半,如同墨汁泼洒在雪地上。原本温润流转的道韵变得滞涩不堪,如同生锈的齿轮难以转动,他抬手时,指尖会不自觉地颤抖,一缕缕黑气从毛孔中渗出,又被他强行压制回体内,每一次压制都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终究还是感应到了。”鸿钧道祖缓缓睁开眼,眸中不再是当年的冷漠威严,而是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悔恨,“当年我以自身为祭,将天道大阵与洪荒本源绑定,本想以规则束缚战乱,让洪荒生灵得以长治久安。却不知天道本是活物,需随生灵的进化而流转,如同江河奔涌,不可强行筑坝阻拦。”
他咳了一声,嘴角溢出的鲜血带着淡淡的黑色,滴落在莲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细小的孔洞:“这诅咒,是天道对‘僵化’的反噬。我执念于‘永恒稳定’,却忘了‘变化’才是宇宙的根本法则。洪荒本源被天道大阵束缚亿万年,积压的负面情绪与失衡之力,最终化作了这‘执念诅咒’,如今它爆发出来,不仅要侵蚀我的道基,还要将整个洪荒拖入毁灭的深渊。”
星鸣的身影在圣殿一侧浮现,他手中托着一面由多元共鸣之力凝聚而成的水晶镜,镜中投射出更遥远的景象:与洪荒有因果羁绊的“玄黄宇宙”,那里的人族修士正在集体陷入昏迷,他们的道心之火被一缕缕黑气熄灭;“灵植宇宙”的仙草大面积枯萎,根茎处缠绕着与洪荒同源的黑色藤蔓,藤蔓上的倒刺正在吸食仙草的本源;“龙域宇宙”的龙族鳞片失去光泽,飞行时都会掉落黑色的鳞屑,显然也受到了诅咒的牵连。
“这些宇宙都曾受过洪荒大能的道韵滋养,因果线早已深度绑定。”星鸣的觉知带着焦灼,“若洪荒本源彻底崩塌,这些宇宙会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毁灭,最终波及整个多元宇宙的因果链。”
林越抬手抚摸胸口的本源印记,那里传来通天教主当年赠予令牌时的温热触感——那枚黑色令牌的边缘因常年佩戴而变得温润,此刻正随着印记的震颤微微发烫。“师尊曾说,诛仙四剑能‘诛尽虚妄,破尽执念’,想来这令牌中的阵图残片,正是破解诅咒的关键。”他目光转向鸿钧道祖,眼神中已无往日的敌意,只剩共同守护的坚定,“鸿钧道友,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在你选择以自身道基压制诅咒时便已了结。当年你执念于守护的方式,我执念于反抗的姿态,如今,我们都该放下执念,共同守护洪荒这方家园。”
鸿钧道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起身时,周身的黑气虽仍在侵蚀,但道韵已趋于稳定:“好!我前往东海龙族,以‘天道因果线’暂时锁住诅咒扩散——龙族与洪荒同源,龙气能暂时压制黑气蔓延;你去不周山取鸿蒙紫气本源,那是盘古开天遗留的核心能量,是洪荒本源的根基。切记,取本源时需以纯粹的守护之心触碰,不可带有半分功利之意,否则会引发本源震荡。”
临行前,女娲亲自来到圣殿,递来一枚碧绿的玉瓶,玉瓶上雕刻着繁复的生命符文,瓶口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这里面是‘先天灵液’,由当年我补天剩余的五彩石炼化而成,能滋养道基,抵御诅咒侵蚀。不周山的黑气已侵蚀本源,这灵液或许能帮你度过险境。”
三清也联合祭出一道“太极图虚影”,虚影旋转着融入林越体内,化作一股温润的道韵:“此乃道家平衡之道的具象,能助你更好地掌控后续的平衡之力,也能让你在取鸿蒙紫气时,避免被开天之力反噬。”
玄机子则递来一枚青铜罗盘:“这是‘因果罗盘’,能指引你找到鸿蒙紫气本源的准确位置,还能预警周围的危险。不周山深处藏着盘古开天的残威,不可大意。”
林越一一谢过,将玉瓶、罗盘收好,转身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洪荒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身影穿过多元共鸣之网,穿过无数平行宇宙的壁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护洪荒,守护那些与自己有着深厚因果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