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 阴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拐杖在地上敲得更响,“一群快死的人,也配谈守护?” 他手腕一甩,缠在我身上的子丝突然收紧,勒得我胸口发闷,眼前阵阵发黑。
可那股从胸口涌来的热流却越来越烫,烫得我指尖发麻,也烫得我想起师父教我的 “文心归一术”—— 不是单纯的术法,是将自身的煞血、伙伴的信任、前辈的信念,全都融在三印里,融在文心尺里。
“赵莽!借我盾上的镇魂气!” 我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往赵莽的方向伸去。赵莽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猛地发力,将厌胜木盾往我这边推,盾面的镇魂纹虽然暗淡,却仍有一丝光顺着子丝往我这边流。
“沈青梧!青竹日记里的‘子丝弱点图’!” 沈青梧听到我的话,立刻从怀里掏出日记,忍着手腕的疼,飞快翻到画着红圈的一页:“子丝核心在鼎身第十二道符纹!是尸邪残核的位置!”
平安突然纵身跃起,对着缠在我手腕上的子丝咬去。它牙齿上还沾着血,一咬下去,子丝 “滋啦” 一声断成两截,黑色的汁液溅在它脸上,它却没躲,反而对着阴老的方向狂吠 —— 那叫声里没有恐惧,只有决绝,像在为我争取时间。
就是现在!
我猛地将掌心的煞血往三印上按,同时调动赵莽盾上传来的镇魂气,还有沈青梧念出的 “子丝弱点” 口诀。三印的光芒突然暴涨,原本暗淡的金色瞬间变成耀眼的血红,像一团燃烧的火,从我的掌心往玄阴鼎冲去。
“不可能!你的煞血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 阴老脸色大变,慌忙举起拐杖,想调动子丝挡住红光。可红光太快了,快得像闪电,瞬间就冲到了玄阴鼎前。
第一道红光撞向鼎身第十二道符纹 —— 那是尸邪的残核,黑色的珠子里还能看到青城山夜游尸煞的影子。“破!” 我喊出声,天枢印的 “守正” 光芒突然暴涨,像一把金色的剑,刺穿了符纹。“咔嚓” 一声,尸邪残核裂开一道缝,里面的黑影发出凄厉的嘶吼,很快就化为黑灰,散在鼎身。
阴老急得跳脚,拐杖乱挥,子丝像疯了一样往红光缠,可红光却像有眼睛,绕开子丝,冲向第十一道符纹 —— 水魂邪的残核,珠子里还裹着沉魂滩渔民的生魂影子。“镇!” 我调动拘灵印的 “镇水” 力,红光突然变成淡蓝,像沉魂滩的水,将残核包裹。珠子里的生魂影子慢慢变得清晰,然后轻轻消散,水魂邪残核也跟着碎了。
“不!我的十二邪!” 阴老嘶吼着,往玄阴鼎扑去,想抱住鼎身。可红光已经顺着鼎身的符纹,一道接一道地破 ——
第三道符纹,香邪残核,红光裹着文心碑的淡光,将黑色的烟缕烧成灰烬;
第四道符纹,风邪残核,镇魂印的 “辟邪” 力将旋风般的影子压碎;
第五道、第六道…… 直到第十一道符纹被破,玄阴鼎身上的十二道符纹,只剩下最中间那道 —— 阴老用自己百年子丝炼的 “本命邪核”。
这道符纹里的珠子是暗红色的,像一颗跳动的心脏,珠子里缠着无数子丝,子丝的另一端,隐约连着阴老的胸口。我才明白,阴老早就把自己和十二邪绑在了一起,十二邪灭,他也活不成。
“你们毁了我的十二邪,我就让你们陪葬!” 阴老突然狂笑起来,他猛地扑到玄阴鼎上,双手按在鼎身,胸口的子丝疯狂往鼎里钻,“玄阴鼎!爆!我要让这石室塌了,让你们和我一起埋在这里!”
随着他的喊声,玄阴鼎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鼎身开始剧烈震颤,石缝里的子丝疯狂涌动,像要把整个石室都填满。沈青梧拉着赵莽往我这边跑,平安也扑到我脚边,紧张地对着鼎叫。
我看着疯狂的阴老,看着快要爆炸的玄阴鼎,突然想起青竹日记里的一句话:“玄阴鼎借邪力而生,亦畏正力而亡,三印共鸣,可导邪力反噬。”
“赵莽!沈青梧!把你们的文气都传给我!” 我喊道,将三印举过头顶,“我们不用挡,我们要导 —— 让鼎的邪力反噬阴老!”
赵莽和沈青梧立刻扑过来,双手按在我的背上,他们的文气像两股暖流,顺着我的后背往三印里涌。三印的光芒越来越强,金色、蓝色、红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对着玄阴鼎射去。
光柱刚碰到鼎身,鼎的红光就开始变暗,阴老的惨叫突然响起来:“不!我的力!怎么会反噬我!” 他想松开手,可双手已经被鼎身的子丝缠住,怎么也甩不开。
我能看到,鼎里的邪力顺着光柱往阴老的身体里流,他的身体开始膨胀,脸上的子丝疯狂扭动,像要挣脱皮肤。“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嘶吼着。
“张平安,你也会……会用你的血续我……” 阴老面目狰狞布可怖,身体突然 “砰” 的一声,炸开成无数子丝。
子丝刚散开,就被三印的光柱烧成了黑灰,散在石地上。玄阴鼎失去了邪力的支撑,“哐当” 一声,从高台上摔下来,摔在石地上,碎成了好几块,鼎身的符纹彻底暗淡,再也没有一丝光。
石室的震颤渐渐停了,石缝里的子丝也慢慢缩回缝里,最后化为黑灰。
我们三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赵莽的嘴角还在流血,沈青梧的手腕肿得老高,平安的红毛上沾着血和灰,却还是摇着尾巴,用脑袋蹭我的手。
“我们…… 赢了?” 赵莽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他看着地上破碎的玄阴鼎,又看了看我手里的三印,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爷爷,我们赢了!我们毁了玄阴鼎,破了十二邪!”
沈青梧也笑了,她掏出纸巾,擦了擦我脸上的灰,又擦了擦平安的脸:“青竹前辈,你看到了吗?你的伏笔没白费,我们做到了。”
我看着手里的三印,印面的光芒已经变得柔和,像三颗温暖的星星。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 师父、青竹、拘灵司老犬、镇魂司的守护者,还有所有被玄阴会伤害的人,我们终于没有辜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