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镜里的玄主残影被水纹结界困住时,镜面突然 “咔” 地裂出细缝 —— 不是被桃木剑刺中的旧痕,是新的裂痕从镜缘往中心爬,缝里渗出的影液落在地上,竟瞬间凝成三具半透明的人影,是被影煞同化的 “影傀儡”。它们的动作与我们完全同步,赵莽刚握紧镇魂鞭,左边的傀儡就举起同款 “黑鞭”,鞭梢裹着影煞,直往平安抽去。
“是‘影同步’邪术!” 沈青梧赶紧将镇水文印的光往地面扫,淡蓝水纹缠住影傀儡的脚,“傀儡的动作跟咱们一模一样,伤了它们,咱们的影子也会受创!九锁前辈的档案里提过,得用童魂的银光破同步!”
平安早察觉到危险,红毛炸起,嘴里喷出的醒神雾裹着浓银的光 —— 是之前被救出的海眼童魂,还有望龙门的童魂,都顺着门缝飘进来,围在影傀儡周围。银光碰到影傀儡,傀儡的动作突然迟滞,半透明的身体里浮出细小的童魂剪影,像是被同化的人还残留着一丝意识。
“这些傀儡是玄阴会当年抓的守宅人!” 赵莽趁机甩动镇魂鞭,避开傀儡的黑鞭,鞭梢的厌胜木枝桠往傀儡心口戳去,绿色汁液渗进去,“他们的影子没被完全吞了,还能救!” 可傀儡的黑鞭还是擦过赵莽的胳膊,他的影子瞬间泛起黑纹,胳膊上竟也出现道浅疤 —— 影同步的反噬真的来了。
我握紧桃木剑,剑鞘上的 “守业” 二字突然发烫,父亲日记里的字句在脑海里浮现:“影傀儡惧主脉煞与艾草灰,二者相和可破影缠”。我赶紧从背包里摸出剩下的槐叶灰,又想起影镜旁的青砖缝里似乎沾着点干绿 —— 蹲下身一看,竟是半片艾草叶,叶尖还缠着点褪色的黄符渣,是老头子的标记!
“青梧,帮我稳住水纹结界!” 我将艾草叶揉碎,混进槐叶灰里,再蘸上守煞印的金光,往桃木剑刃上抹。剑刃瞬间泛起金红交织的光,对着最前面的影傀儡劈去 —— 光刃碰到傀儡,傀儡身上的影煞像被烧融的蜡,纷纷往下掉,里面浮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穿民国短打的年轻人,他对着我鞠了鞠躬,慢慢化成银雾,飘出了宅门。
沈青梧趁机将镇水文印的光往影镜推,水纹结界裹住剩下的两具傀儡:“承安,先破镜里的残影!傀儡没了残影操控,自然会散!” 镜里的玄主残影见傀儡被破,突然狂躁起来,面具下的缝隙里渗出黑血,“你们毁我影巢,我让你们都变成影傀儡!” 他甩出影煞符,镜面上的裂缝突然扩大,无数影煞像黑蜂似的往外涌。
平安突然扑到影镜前,醒神雾里的银光照亮了镜旁的墙角 —— 那里藏着块松动的青砖,砖缝里露着半张黄符,符面上的 “破影阵” 纹路与桃木剑的光产生共鸣。我赶紧抠出青砖,符纸完整地露出来,右下角印着个 “九” 字,是老头子的笔迹!“是破影符!跟桃木剑一起用,能彻底封了影镜!”
赵莽忍着影子反噬的疼,甩出镇魂鞭缠住最后两具傀儡:“老张,快!我撑不了多久!” 我将破影符贴在影镜心,再把桃木剑插进符纸中央,守煞印按在剑柄上 —— 金红光芒 “轰” 地炸开,顺着镜缝往内灌,镜里的玄主残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面具碎成齑粉,露出张与张氏主脉相似的脸:“我也是张氏后人,凭什么只有你们能守煞源……” 话没说完,残影就被光芒裹住,慢慢凝成颗黑珠,嵌进了影镜的裂缝。
影镜的裂缝瞬间愈合,镜面的雾散了,露出清澈的底色,里面的童魂们终于能自由飘出来 —— 有的举着碎槐叶,有的攥着小石子,围在我们身边转了圈,然后往宅外飘,飘到庭院的枯槐树下时,突然集体转向西北方,银光照亮了地面的砖缝,拼出个 “祖” 字。
“是守煞祖祠的方向!” 沈青梧蹲下身,摸了摸砖缝里的银光,“童魂在给咱们指路!九锁前辈之前说的‘三心镇煞阵’,说不定就缺祖祠这个节点!” 我捡起影镜旁的黑珠,珠身上还残留着玄主的煞气,却被桃木剑的红光压制着:“这颗珠应该是玄主的煞核,带去祖祠说不定能用来补阵。”
赵莽的影子黑纹慢慢淡了,他揉了揉胳膊上的疤:“没想到玄主也是张氏旁支,难怪他对煞源这么执着。” 平安蹭了蹭我的手,红毛上的银雾还没散,对着 “祖” 字轻吠,像是在催我们出发。我摸了摸内兜的 “安” 字玉佩,它正与地面的银光共鸣,暖得像父亲的手掌。
收拾东西时,我在影镜旁的砖下又找到个布包 —— 是老头子留下的,里面装着半张祖祠地图,还有张纸条,上面是他歪歪扭扭的字:“狗蛋,祖祠藏在中轴线地下,需主脉血、桃木剑、守煞印三物齐至才能开门,里面有补三心阵的关键,别让你爹的心血白费。” 纸条上还沾着点艾草灰,和望龙门、海眼的标记一模一样。
“咱们先把影镜封了,再去祖祠。” 我将布包揣进怀里,用桃木剑在影镜上刻下 “镇影符”,“这样玄主残影就再也跑不出来了,影煞母巢也彻底毁了。” 沈青梧点点头,将镇水文印按在影镜旁的青砖上,水纹顺着地面蔓延,在宅门处凝成道淡蓝结界:“以后这里不会再有影煞了,那些被同化的人,也能安心离开了。”
走出民国旧宅时,胡同里的树影已经恢复正常,墙根的野草也褪去了黑霜,泛着正常的绿色。童魂们还飘在前面,银光照亮了通往中轴线的路,远处文心碑的淡蓝光、守煞祠的淡金光,与童魂的银光连成一道线,像在指引我们完成最后的阵局。
平安走在最前面,尾巴轻轻摇着,红毛上的银雾裹着桃木剑的红光;赵莽攥着镇魂鞭,手里拿着老头子的地图;沈青梧举着镇水文印,印面的光与远处的水脉呼应。我握着桃木剑,摸了摸怀里的布包,心里清楚:影巢已毁,煞根无源,接下来的守煞祖祠之行,就是补全三心镇煞阵的最后一步 —— 这不仅是父亲和老头子的遗愿,更是张氏主脉守护天下的使命,我们不能输,也不会输。
中轴线的轮廓在前方越来越清晰,地面的砖缝里开始渗出淡金的脉液,与玉佩的光共鸣。我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 守煞祖祠,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