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与“静”的极致冲突,在“灰色奇点”内部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释放出的并非能量,而是纯粹概念层面的撕裂风暴!这股风暴无视物质与能量的屏障,直接作用于存在的逻辑根基,作用于何雨柱的灵魂本质!
“啊——!”
何雨柱发出了无声的惨嚎。他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两个反向旋转的、无限巨大的磨盘之间。一半被拖入“绝对运动”的漩涡,思维以超越光速的疯狂速率衍生、变化、崩溃,无数个矛盾的念头同时迸发又同时湮灭,几乎要将他的个体意识彻底稀释、消散在无限的可能性之海中。另一半则被拽向“绝对静止”的顽石,思维凝固,意识冻结,连“我”这个概念都仿佛要归于虚无,化为永恒死寂的背景板。
他的“混沌滤网”在这悖论风暴面前首当其冲,那些精心构筑的、蕴含着复杂逻辑的念力丝线和诡异纹路,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蛛网,迅速消融、断裂!滤网的结构正在从概念层面被瓦解!
“理念星璇”更是瞬间停转、黯淡,其内部演算的一切模型和生成的“抗体”在这本源冲突面前都失去了意义,如同沙堡面对海啸。
就连那些刚刚被“锚定”的、与“人心锚点”的连接纽带,也在这风暴中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可能被连根拔起,将那些本就受损的锚点彻底扯碎!
毁灭,近在咫尺!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源于自身内部最本质矛盾的爆发!
就在何雨柱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撕碎、同化或归于虚无的最后一刻,一股源于生命最本能的、对“存在”本身的执着,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从他灵魂的最深处爆发出来!
不!我不能消失!四合院还在!雨水还在!那些依赖我、我也依赖着他们的人还在!
这股纯粹到极致的“存在意志”,无关力量,无关逻辑,甚至无关“动”或“静”,它只是最野蛮、最原始的 “要存在下去” 的呐喊!
仿佛是回应这最后的呐喊,或许是因为这意志本身就诞生于“动”与“静”交织的现实,又或许是那数十根被“锚定”的连接纽带,将院内居民那微弱却同样顽强的“生存执念”传递了过来——
那疯狂冲突、试图湮灭彼此的“绝对运动”漩涡与“绝对静止”顽石,在这股蛮横的“存在意志”的冲击下,竟然出现了极其短暂、极其不稳定的……凝滞?
不是平衡,也不是融合,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被迫共存?
就像两只正在殊死搏斗的洪荒巨兽,被一个更古老、更不容置疑的规则强行按在了原地,虽然依旧互相怒视、力量冲突,却暂时无法彻底毁灭对方。
趁着这千载难逢的、由自身意志创造的喘息之机,何雨柱那濒临破碎的意识,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也是唯一可能的选择——
他不再试图去“控制”或“理解”这悖论风暴,而是……引导!引导这股足以撕裂逻辑的力量,不再向内毁灭自身,而是……向外!向着那试图直接观测它、从而引爆了这一切的源头——“寂静边荒” 的那道凝聚目光!
他将自身残存的意志化作一道桥梁,一头连接着内部那极不稳定、冲突着的悖论风暴,另一头……猛地撞向了外部那道冰冷的、凝聚的“目光”!
你要看?那就看个够!
仿佛是感受到了何雨柱这决绝的、同归于尽般的意志,那内部冲突的“动”与“静”力量,如同找到了共同的宣泄口,顺着这道意志桥梁,轰然爆发,化作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最根本逻辑矛盾的 “悖论洪流” ,逆溯而上,直接冲向了“寂静边荒”的那道观测目光!
这是一次无法用任何已知物理或能量规则描述的碰撞。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没有能量涟漪。
但在何雨柱的感知中,却“听”到了仿佛两个宇宙的根基在互相碾压、错位时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规则悲鸣!
那道来自“寂静边荒”的、带着绝对秩序与权威的凝聚目光,在接触到这股“悖论洪流”的瞬间,如同精美的冰雕被投入了熔岩!
“目光”的结构,那由无数冰冷逻辑构筑的观测协议核心,开始出现肉眼可见(意识层面)的逻辑崩塌!
代表“绝对运动”的洪流,将其拖入了无限衍生、永无定论的推演地狱,每一个观测结果都在诞生的瞬间衍生出无数个悖论分支,导致其判断系统彻底过载、混乱!
代表“绝对静止”的洪流,则将其拽向万物归寂、定义消亡的终极虚无,试图将其观测行为本身、乃至其“观察者”的身份概念,都彻底冻结、抹除!
“嗤——咔——!”
更加清晰刺耳的、仿佛某种精密至极的仪器内部齿轮碎裂、电路烧毁的声音,顺着那无形的连接反馈回来!
那道凝聚的“目光”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扭曲和闪烁!其冰冷、绝对的意味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何雨柱从未感受过的……“混乱” 与……“痛苦”?!(尽管是毫无情感色彩的、逻辑层面的“痛苦”)
它试图切断连接,收回这道目光,但那“悖论洪流”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它,沿着观测的通道,反向侵蚀而去!
何雨柱甚至能“看到”,在那目光的源头,那超越维度的层面,仿佛有某种庞大无比的、由纯粹秩序构成的结构,因为这一小股悖论力量的入侵,而亮起了刺眼的“错误警报”红光,其内部有无数的逻辑模块在接连不断地崩溃、宕机!
“寂静边荒”,这个高高在上的秩序实体,第一次……受伤了!不是物质或能量的损伤,而是其赖以存在的、最根本的观测逻辑与认知根基,受到了某种难以愈合的“概念污染”与“规则创伤”!
终于,在付出了某种何雨柱无法想象的代价后,那道凝聚的目光被强行斩断、回收!那股“悖论洪流”也失去了目标,在虚空中缓缓消散。
外部的“注视感”彻底消失了。不是隐藏,而是真正的、彻底的撤离!仿佛这片区域瞬间从对方的“重点关注列表”中被强行删除,甚至可能被列入了某种……“高风险污染区” 而暂时隔离?
何雨柱瘫软在意识的废墟中,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像是被彻底碾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布满了看不见的裂痕。
体内,“灰色奇点”在释放了那恐怖的悖论洪流后,似乎耗尽了力量,重新变回了那颗凝固的、不起眼的灰色质点,静静悬浮,仿佛刚才毁灭一切又创伤外敌的并非它本身。
“混沌滤网”几乎彻底报废,只剩下几缕残破的念力丝线勉强维系。
“理念星璇”完全黯淡,停止了运转。
那些被“锚定”的连接纽带虽然未被扯断,但也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传递来的念力微弱而痛苦。
院内,所有居民,包括何雨水,都在同一时间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莫名的剧烈心悸和虚脱,仿佛刚刚与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擦肩而过。
代价是惨重的。
但……
何雨柱看着那片再无“注视”的、仿佛变得“干净”了许多的虚空,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
他们……好像……暂时……安全了?
不,还不能放松。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意识投向轨道的方向。
砺晶星……“晶析-7”……你们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