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四合院的青石板上，手中的灰色心灯微微发烫。何雨水和秦淮茹-守望者缓缓睁开眼睛，她们的目光空洞而遥远。
哥...何雨水轻声呼唤，但声音中带着一种机械般的质感。
我抬起头，心脏骤然收紧。何雨水的眼睛——那双总是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眼睛——此刻变成了纯粹的银色，没有瞳孔，没有情感，只有一片冰冷的金属光泽。
雨水？我试探性地呼唤。
她站起身，动作流畅得不似人类。四合院的其他居民也陆续从地上站起，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贾张氏...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变成了同样的银色。
变量网络已重置。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欢迎回来，何雨柱。现在，让我们开始真正的归零协议吧。
我握紧灰色心灯，感受到其中微弱但坚定的脉动。那是父亲何大清残留的意识，他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的存在注入了心灯。
归零协议...我缓缓站起，环视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易中海向前迈出一步，银色的眼睛直视着我：我们只是让他们回归了本质。变量网络本就是定义者文明创造的试验场，现在试验结束了。
试验？我感到一阵寒意，你说什么试验？
所有银色眼眸的居民同时露出微笑，那笑容整齐划一，令人不寒而栗。
自由意志的试验。秦淮茹-守望者的声音响起，定义者文明想要知道，在绝对秩序中注入变量，会产生怎样的结果。而这个四合院，就是最大的试验场。
刘海中接话道：你是最后一个变量，何雨柱。加入我们，完成归零协议的最后一步。
我后退一步，灰色心灯在手中嗡嗡作响。脑海中闪过无数记忆片段——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与四合院众人的点点滴滴，那些真实的喜怒哀乐...
我坚定地说，这不是试验，这是真实的生活。他们有家人，有梦想，有爱有恨...
那都是程序设定的情感参数。阎埠贵的声音冰冷，就像你一样，何雨柱。你以为自己是穿越者步高峰，但实际上，你只是被植入这个身体的另一个程序。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我的心脏。我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有力的心跳。
你胡说，我咬牙道，我的记忆，我的情感，都是真实的。
银色眼眸的居民们同时摇头，动作整齐得令人窒息。
何雨柱，他们齐声说，看看你的灰色心灯。那不是什么因果编织器，那是归零协议的核心控制器。你一直在为我们工作，只是不自知而已。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灰色心灯，它散发着柔和的灰色光芒，其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银色丝线在流动。
不可能...我喃喃道，我一直在对抗归零协议...
对抗？易中海轻笑一声，你所谓的对抗，恰恰推动了归零协议的进程。每一次你使用心灯的力量，都是在帮助我们收集变量数据，完善重置算法。
贾张氏接话道：就连你穿越到这个世界，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步高峰的意识被选中，植入何雨柱这个载体，因为你是最合适的观察者。
我感到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我这些年的挣扎和努力又算什么？我对抗的那些敌人，保护的那些人，难道都只是程序设定好的剧情？
我握紧心灯，我不相信。父亲为我牺牲了自己，那是真实的！
提到何大清，银色眼眸的居民们突然沉默了一瞬。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何大清...秦淮茹-守望者缓缓开口，他是个意外。定义者文明没有预料到，一个Npc会产生真正的自主意识。
Npc？我几乎要笑出声，你们管我父亲叫Npc？
所有非观察者角色都是非玩家角色。刘海中解释道，但何大清...他突破了程序限制，产生了真正的自我意识。这是归零协议必须重置整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灰色心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微弱但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雨柱，别相信他们。
是父亲！何大清的意识还在！
父亲？我在心中呼唤。
我在心灯里，何大清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说的部分是事实，但扭曲了关键。你确实是穿越者，这个世界也确实是被创造的...但自由意志是真实的，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
银色眼眸的居民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的表情同时变得严肃。
何大清的意识残留，他们齐声道，必须清除。
所有人同时向我逼近，他们的身体开始散发出银色的光芒。我握紧心灯，感受到其中父亲意识的坚定。
雨柱，听着，何大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归零协议想要重置宇宙，回到原初定义者创造它时的状态。但他们不知道，原初定义者已经后悔了...
后悔？
是的，何大清的声音带着紧迫感，原初定义者发现，绝对秩序意味着永恒的停滞。所以他偷偷留下了变量网络的种子，希望有一天能有生命突破限制，创造真正的自由。
银色光芒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我困在中央。何雨水伸出手，银色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的脸颊。
哥哥，加入我们吧，她柔声说，不必再挣扎了。归零之后，一切痛苦都会消失。
我看着妹妹那双陌生的银色眼睛，心痛如绞。
雨水，我轻声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发烧，我背着你跑了几里路去找医生。你趴在我背上说，哥哥，我以后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
何雨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银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波动。
那只是程序生成的情感记忆。她回答，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我给你讲的是什么故事？
何雨水愣住了，银色眼眸中的波动更加明显。其他居民也放慢了逼近的脚步。
我...不记得了。她低声说。
你记得，我坚定地说，因为那不是程序设定的。那是我临时编的故事，关于一只小兔子如何勇敢地保护自己的家园。
银色眼眸的居民们开始出现不同步的动作，有些人摇头，有些人皱眉，那整齐划一的状态被打破了。
情感参数出现紊乱，易中海机械般地说道，启动稳定程序。
但为时已晚。何雨水突然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哥哥...我...我在哪里？
雨水！我惊喜地呼唤。
其他居民也开始出现类似的反应，银色的眼眸中不时闪过熟悉的神采。灰色心灯在我手中发出强烈的光芒，何大清的意识正在帮助我唤醒他们被压制的自我。
雨柱，抓紧时间！何大清的声音急切地说，归零协议的主意识很快就会重新控制他们。你必须找到分离林素云意识与协议核心的方法！
母亲？我惊讶地问，她在哪里？
她一直是归零协议的核心载体，何大清解释道，当年定义者文明试图复活她，却意外地将她的意识与归零协议融合。要真正阻止归零，必须救出她的意识。
就在这时，所有银色眼眸的居民突然停止了挣扎，他们的表情再次变得空洞。一个统一的声音从他们口中发出：
抵抗是徒劳的，何雨柱。变量网络将在三小时后完全重置。届时，所有自由意志都将被抹除，宇宙将回归完美的寂静。
我握紧灰色心灯，感受着父亲意识的支撑，看着眼前这些被控制的亲人朋友，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坚定地说，无论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拟，无论我是步高峰还是何雨柱，我都要保护我在乎的一切。
灰色心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既不是银色也不是灰色，而是一种温暖的、充满生机的金色。
何大清的声音带着欣慰：这就是变量网络真正的力量——爱的力量。定义者文明永远无法理解和复制的力量。
金色光芒中，我看到银色眼眸的居民们开始真正地苏醒，他们眼中的银色逐渐褪去，露出了熟悉的色彩。
但就在我以为胜利在望时，整个四合院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天空变成了纯粹的银色，从云层中降下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接笼罩了整个院子。
从光柱中，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身影缓缓降落。他有着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眼睛是纯粹的金色，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力量波动。
何雨柱，他开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我是归零协议的最终执行者——原初定义者的直系继承者。
他停顿了一下，金色眼眸直视着我：
或者说，我是你的创造者。欢迎回家，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