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的动作很快,率先回来。他步履匆匆却依旧不失沉稳地走进客厅,沈母立刻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快去楼上换身衣服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放在床上。”
“好。”
沈父没有多言,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以示安抚,便转身快步向二楼走去。
他知道,今天的会面,不仅仅是亲家间的寒暄,更是对女儿未来幸福的一种无声的见证与托付。
当沈父换上一身更为正式的中山装,精神抖擞地从楼上下来时,身上的气场也随之为之一变,更添了几分家主的内敛与威严。
他刚在沙发上坐定,管家便步履稳健地走进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通报道:
“老爷,夫人,傅家的傅老爷和傅太太,还有傅少爷,已经到了。”
“快,快请进来!”
沈母立刻站起身,沈父也随之起身,两人一同迎向门口。
大门打开,傅钰率先迈入,脸上带着真诚而温和的笑容,一见到沈父,便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热络:
“哎呀,老沈啊,我们这趟,是上门赔罪来了!两个孩子订婚这么大的事,我们这做父母的竟然缺席,实在是不应该!”
紧随其后的欧阳明月也立刻亲热地拉住沈母的手,眼神里满是歉意和喜爱:
“是啊,书钰,你可千万别生我们俩的气,都怪我们当时被事情绊住了脚,没能及时赶回来。”
沈父朗声一笑,用力回握傅钰的手,语气豁达:
“你看你们两口子,这说的是哪里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里面请,里面请!”
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揽着傅钰的肩膀,将人往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引。
沈母也笑着拍了拍欧阳明月的手背,嗔怪道:
“就是,都怪我们家那个疯丫头,想一出是一出,那天要不是她临时……唉,谁知道最后就换了新郎呢!”
她这话看似埋怨,实则充满了对现状的满意和对女儿的宠溺。
“说起来,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得怪我们家这个疯丫头莽撞。”
沈母再次笑着将“责任”揽到自己女儿身上。
“伯母,倾倾很好。”
一直安静跟在父母身后,手里提着几个明显分量不轻的精致礼盒的傅枭,听到沈母再次“数落”沈倾倾,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欧阳明月立刻被儿子这迫不及待护短的样子逗笑了,指着傅枭对沈母说:
“你瞅瞅!你瞅瞅!我们家这个不值钱的,这就护上了!连说一句都不行咯!”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变得更加轻松融洽。
就在这时,沈母眼尖地瞥见厨房门边探出半个小脑袋,她不由得失笑,扬声唤道:“倾倾,快把厨房准备好的果盘端出来招待叔叔阿姨。”
“来了来了!”
被点名的沈倾倾脆生生地应着,连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一只手端着一个摆盘精美、琳琅满目的水果拼盘,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盛满了各式进口坚果的精致瓷盘,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
傅枭见状,立刻一个大步上前,动作极其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两个盘子,声音温和:
“我来拿,你坐着歇会儿。”
他的动作流畅而体贴,仿佛这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听着傅枭在双方父母面前如此毫不避讳、直白自然的关心,沈倾倾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云,如同染上了最美的胭脂。
她乖巧地站在一旁,对着傅钰和欧阳明月微微躬身,礼貌地问候:
“叔叔,阿姨好。”
“哎,好,好!倾倾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欧阳明月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眉眼含羞的准儿媳,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傅雷,”欧阳明月回头对候在门外的傅雷吩咐道,“快,把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来!”
“是,夫人!”
傅雷应声,立刻指挥着人手,开始井然有序地将迈巴赫和后车里的礼物一样样搬进客厅。
不一会儿,客厅的角落便堆起了一座由各种大小不一、包装华贵的礼盒堆成的小山。
沈父沈母看着这阵仗,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既有对亲家如此郑重的感动,也有些许觉得太过破费的不安。
沈父开口道:“老傅,你们这……太破费了,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
傅钰摆了摆手,语气真诚而带着些许调侃:
“破费什么?我们家这臭小子,连盆带花都把你们沈家最珍贵的宝贝给端走了,这些东西啊,你们别嫌弃少就行!”
欧阳明月也连忙附和:
“就是就是!我们要谢谢倾倾,愿意收了我们家这个混世魔王,真是委屈她了!”
“妈……”
傅枭无奈地喊了一声,什么叫混世魔王?
他从小到大,何时混过?
在商界他可是以冷静睿智、手段雷霆着称的。
“你看,他还不好意思了!”
欧阳明月指着儿子,笑得更开心了。
沈母看着这对活宝母子,也是忍俊不禁,她适时地开口,为年轻人解围,也是对他们独处时光的成全:
“倾倾啊,这里不用你忙了,你带着枭儿去后花园转转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对对对!”
欧阳明月立刻心领神会,笑着起哄,“你们年轻人别在这儿跟着我们浪费时间了,快去后花园,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沈倾倾红着脸,悄悄拉了拉傅枭的衣袖。
傅枭会意,对着四位长辈微微颔首,便顺从地跟着沈倾倾,穿过客厅的落地窗,走向那片被精心打理、生机盎然的后花园。
客厅里,留下了四位相谈甚欢的父母,就着清茶与点心,谈论着孩子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