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年,服徭役的男人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回家。
每个村里都有几个没能回来的男人,朝廷只给了二两银子的抚恤金。
谁敢去闹,二两银子的抚恤金都不给你,还要把闹事的关进去。
百姓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咬牙继续过日子。
就在大家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安心过日子的时候。
朝廷又发布了要上调赋税的政策。
百姓们怨声载道,这几年家里本就缺劳动力,哪里还有余粮。
这一下又要上交比以往多了一倍的赋税,有些被逼的没活路的人,无奈上山做土匪。
这几年世道也变的不太平了。
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难,当官的开始拼命贪污,为自己和家人留后路。
自从上次服徭役开始,陈大宝就提醒自家娘亲和爹爹,家里尽量不添置大件东西,能省则省,万一哪天真打起来,手里有存银总是好的。
每年地里收上来粮食也尽量多预留一些,保证够一家人吃一年的,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他不认为一个重文轻武的国家,打仗能赢。
虽然这个国家的开创者是以绝对的武力值,打到周边小国心服口服。
但这几年他耳朵里听到的所有上层人士不是在清谈,就是在谈论诗词歌赋,怎么高雅怎么来,从未有过人讨论过抵御外敌的策略。
他们觉得上马打仗风尘仆仆是一件极其粗鲁的事。
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谈嘛。
就连书院考试都没有关于这方面的题。
没有武力保护的国家,就是一块美味的蛋糕,
周围的人只要瞅准时机都想上来咬一口。
而他只是众多学子中的一员,什么都做不了。
人只有到了一定的位置才能做想做的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提升自己。
今年周夫子允许他们参加院试。
距离院试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书院最近每隔一个半月就要进行一次模拟考试。
形式完全和院试一模一样,要在书院待 三天两夜,吃住都在里面。
这对学子们的身体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白云书院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参加考试的学子只要拿着特定的号牌就可以在书院打到饭堂给备考学子做的小灶。
而且每天早上必须早到一个时辰,在书院护院的带领下,围着书院跑一圈,接着扎半个时辰马步。
这还不算完,参加考试的学子还有三个不允许。
一不允许参加各种诗词会友的活动,
二考试前半年不允许成亲,或者相看。
三考试前半年不允许逛勾栏瓦舍。
以上三个不允许谁敢犯,直接取消今年的考试资格。
每天早上都要看一遍三个不允许,然后才能进入一天的学习状态。
今天又遇到一个月一次的模拟考试,大家都前往书院的模拟考场。
一人一间和贡院几乎一模一样,大家拿着各自的号牌找到相应的位置,接着由李监院给发卷子。
考试的这两天李监院和周夫子也是不回家的,直接住到考棚监考。
陈大宝觉得李监院的发量越来越少,要不要有帽子遮挡,现在应该是地中海造型。
他们相当于每个月都进行一次考试,最近都有点麻木了,最重要的是他在座位上待三天两夜也不觉得难受了。
用周夫子的话说,一件事做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坐的时间太久,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伸个懒腰接着写。
周夫子远远瞥了他一眼,慢悠悠来到他身前,看了眼卷子上字。
缕这山羊胡笑了,这笔字真是进步了不少。
不像以前每个字单独拿出来都不错,但是一放在一起就不好看了。
写的没有自己的风骨。
现在有了那么点意思。
看来还是他教学有方的结果。
他就说嘛,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是方法没用对。
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直到来到蒋星遥身边,周夫子的太阳穴连带着脑袋都开始突突的。
字到是跳出了天真烂漫,可这文章做的真是一言难尽。
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关键是他还写的颇有心得,笔耕不停。
周夫子又看眼蒋星遥,确定这是他的学生。
这题他前几天刚讲过,为什么他还能做成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夫子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到一旁的冯春阳正在对咬着笔头皱眉思考。
能思考也算好事。
直到他走过去,看到冯春阳的卷子,脑袋又是一阵突突。
行了,他也算死心了。
这俩就是泥佛和土佛的区别。
他还是看看李明桥和其他学子吧,这样心里才能舒服点,不然午饭定是吃不下去了。
三天两夜的模拟考试结束,陈大宝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喊饿。
“娘,饭熟了没?儿子要饿死了。”
秦大妮这半年多也知道儿子辛苦,每次模拟考试都会提前做好饭,确保进门就吃饭。
“快吃,娘都给你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陈大宝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两碗饭,这才注意到。
“娘,怎么没看到我爹?”
秦大妮帮他夹了筷子肉,“你爹去找你大姐夫了,说是有事。”
陈大宝也没多想。
“娘,我先去睡会,困死了我了。”
“去吧,去吧。”
陈老二找到自家大女婿,开口就问“明川,你帮着打听打听附近县里的人牙子,看谁手里有可靠的女子,最好会点拳脚功夫的。”
冯明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爹您买女护卫?娘知道这事吗?”
陈老二点头“我要给三丫买一个女护卫。”
“原来是这样!”冯明川松了口气。
“你小子想哪里去了,你爹我是那种人吗?”陈老二嗔怪道。
“当然不是,爹您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爹。”冯明川笑着说。
“就你会说。”陈老二也笑了。
去年三丫嫁给了县里张记点心铺子的张家,谁知今年张家在府城开了分店,一家人要搬去府城。
这下陈老二慌了,府城距离县城路上就要三天两夜才能到。
虽说张家对三丫挺好的,但这事他在跟前,他要不在呢。
他闺女身边一个可靠的人也没有,他听说大户人家的闺女嫁人娘家都是有陪送从小伺候的丫鬟的。
他家不是啥大户人家,但闺女离那么远身边得有个可靠的自己人。
他这几年出门见多了人的恶,不能把闺女的安危寄托到别人的口头保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