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山者摔下巨龟的时候，秦放正靠在栏杆上喝第三口茶。
他没来得及咽下去，远处海面就炸了锅。
密密麻麻的舰队从三个方向压过来，像一群闻到肉味的野狗。战鼓声比刚才响了十倍，连岛屿地面都跟着抖。石敢当一脚踹开要塞门冲进来，手里还拎着半块烧焦的盾牌。
“不是刚跑了一个吗？怎么又来了？”
秦放把保温杯放下，顺手把麦克风法杖插进主控台。屏幕一闪，跨维度地图铺开，二十个红点正在靠近。
“这不是一个，是二十个。”他点了点屏幕，“全来了，蜥蜴族、鱼人族、机械残部……还有上次被我用广场舞吓退的铁壳龟族。”
石敢当瞪眼：“他们疯了？联合打我们？”
“不是疯。”秦放咧嘴，“是嫉妒。”
他调出系统面板，岛屿等级旁边的数据跳了一下——观众打赏量在过去十分钟暴涨三倍。弹幕护甲还在发光，墙上的字自动刷新：【敌军逼近，本岛开启限时促销】。
“他们看我升级太快，心里不平衡。”秦放拿起法杖，对着镜头笑，“这不怪我吧？谁让我直播效果好呢？”
话音刚落，第一波炮火砸在岛屿外围，炸起一片水花。但还没落地，就被一层流动的文字挡住。弹幕护甲微微震动，冒出几缕白烟。
“信号稳住没有？”秦放回头问。
汐月坐在控制台前，手指飞快敲击。她面前的键盘连着一根从海底拉上来的触手状导线，那是上次和永夜观测者对接留下的接口。
“干扰开始增强，机械族在用声波屏蔽器。”她抬头，“打赏接收率掉到四成。”
“那就让他们想起我是谁。”
秦放按下切换键，背景音乐瞬间变成《最炫民族风》。岛屿上空响起熟悉的旋律，连风都带着节奏感。
他抓起盾牌碎片，咬了一口，对着镜头嚼得咔咔响。
“家人们！限量款敌军装备料理上线！”他含糊地说，“刷火箭解锁试吃体验，前十名送同款牙印纪念章！”
直播间沉默了一秒。
然后爆了。
金色弹幕像洪水一样涌出来，夹杂着各种表情包和吐槽。【主播你牙不要了？】【这玩意能吃？】【我刷十个火箭你当场吞下去】。
系统提示音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弹幕护甲开始发烫，文字不再是滚动，而是向外喷射。第一道金光扫过海面，一艘先锋舰直接被掀翻，船底朝天。
“有效！”石敢当一拳砸在墙上，“再来一波！”
可敌人也没闲着。
远处旗舰甲板上，崩山者重新站了起来。他头上多了个闪着蓝光的头盔，背后架起一面黑色力场盾。
“反弹幕力场？”秦放眯眼。
“装了。”汐月盯着数据流，“能吸收30%的弹幕能量，转化成防御值。”
“还挺会抄作业。”
崩山者骑上改造后的巨龟，这回龟壳上加了旋转炮台，龟爪绑着合金刃。他举起长刀，指向浮空岛。
“这一次，我要把你们的岛砸成碎片！”
他脚下一踩，巨龟猛冲而出，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身后联军舰队全面压上，炮火连成一片。
弹幕护甲开始出现裂痕。
“撑不住硬扛。”秦放转身，“汐月，准备水母群。”
“已经激活。”汐月按下按钮，“频率调好了，等你下令。”
“那就下雨吧。”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是一大片荧光水母从岛屿底部升起，密密麻麻，像一团会发光的雾。它们升到高空后突然散开，随着《最炫民族风》的节拍集体共振。
一滴雨落下。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每一滴“雨”都带着观众打赏的能量，落在敌军身上时，皮肤、盔甲、武器表面立刻浮现一行小字：秦皇到此一游。
一个蜥蜴战士低头看自己的刀，字刻得比族徽还深。他愣了几秒，突然把刀扔了。
“我不打了。”他说，“我家祖训都没这么霸道。”
旁边鱼人士兵也甩掉长矛：“这算不算被精神污染？”
队伍开始骚动。有人脱盔，有人蹲地，还有人掏出小刀想把字刮掉。
崩山者怒吼：“别管那些字！冲上去！”
可他的巨龟刚靠近岛屿百米范围，秦放就举起了法杖。
“弹幕洪流·终极形态。”
他把整场战斗剪成三十秒短视频，配上标题《主播被二十族围攻，还能活下来吗？》，直接插播进直播画面。
“点击下方链接，一键复活倒下的主播！”
礼物爆炸。
火箭、跑车、宇宙飞船轮番刷屏。能量汇聚成一道金色洪流，凝成一把巨型麦克风虚影，从天而降，直砸巨龟头顶。
轰！
龟壳裂了缝，崩山者整个人被震飞出去，脑袋撞在炮台上，当场晕过去。
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自己佩剑上缓缓浮现的七个字：秦皇到此一游。
联军彻底乱了。
旗舰失去指挥，先锋部队原地转圈，后排开始掉头逃跑。有艘船甚至误撞友军，引发连锁爆炸。
秦放站在高台，看着燃烧的海面，手里的法杖还在冒烟。
“赢了？”石敢当走过来，捡起一把掉落的断剑。
剑身上那行字清晰可见。
他摸了摸，嘀咕：“这字……比我家祖训还刻得深。”
汐月从控制室出来，腿有点软，但脸上带笑。
“这次打赏量。”她说，“够买十双高跟鞋了。”
秦放没接话。
他盯着远方海平线。那里还有几艘残舰在挣扎，但更多的黑点正在消失。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会长久。
二十族联手失败，只会引来更狠的对手。
他握紧法杖，轻声说：“准备下一场。”
就在这时，岛屿边缘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机械傀儡摇晃着走过来，身上还贴着“广场舞天团”的荧光手环。其中一个抬起手，播放一段录音：
“主播……我们想报名……女团……”
秦放看了眼石敢当。
石敢当一脸嫌弃：“别看我，这可不是我安排的。”
秦放笑了。
他打开直播，背景音乐换成《好运来》。
“家人们！今天全场打五折！”他大声喊，“打赏翻倍，伤害加成！现在下单，还送限定周边——比如某首领的头盔签名照！”
弹幕立刻刷屏。
岛屿外墙的护甲开始修复，新的字一条条浮现：
【本岛今日特惠】
【敌军残骸可兑换积分】
【举报抄袭主播，奖励火箭x10】
海风吹过，带着硝烟和荧光粉的味道。
秦放站在高台，背对战场，面对镜头。
他举起法杖，做出剪刀手。
“这波操作，直接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