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打了个嗝，胃里那股气往上顶，嘴里还有点酸。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蓝酒杯，杯底刻着“限量纪念款”五个字，指尖蹭了下，没说话。
台下还在闹，音乐响得震耳朵，机械舞娘们转着圈跳舞，石敢当抱着坛子跟一群岩甲蜥撞杯子，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汐月站在控制台前，假装在调数据，其实一直偷瞄这边。
他忽然站起来，一拍桌子，麦克风法杖举过头顶：“家人们！刚才那一幕——是行为艺术！懂不懂什么叫节目效果？”
全场愣了一下。
下一秒，夜空炸开一片光幕。全息投影启动，画面里出现秦放，穿着亮片裤衩，踩着高跟靴，扭腰甩胯跳《钢管舞》，背景音乐拉到最大：“你是我的神，你是我的梦——”
人群瞬间安静。
然后爆笑。
弹幕直接刷屏。
【哈哈哈】
【这也能整？】
【我裂开了】
【建议封神】
墨鳞站在高台边缘的柱子后面，原本想走，脚步停住了。她看着空中那个夸张扭动的身影，手指慢慢收拢，指甲掐进掌心。
秦放对着镜头一脸悲壮：“为了舞蹈艺术，我连最爱的公主都拒绝了！这舞，是我献给全宇宙的情书！”
说完，他猛地滑跪，膝盖砸在地上，冲着投影画面张嘴就亲，发出“吧唧”一声巨响。
全场再次炸锅。
系统提示音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检测到跨种族文化冲击，生成跨维度热搜：‘秦皇为舞蹈拒公主！’”
热搜词条瞬间冲上星系榜单第一。
有人开始刷火箭，有人刷“年度最佳伦理剧”，还有人刷“父爱如山”套餐。打赏量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
秦放爬起来，拍拍裤子，咧嘴一笑：“看见没？这才是顶级流量密码。”
他刚想继续说，广播突然“滋啦”一声。
紧接着，一个轻得像梦话的声音从岛屿喇叭里传出来：
“爸爸……别丢下我……”
全场静了半秒。
所有人转头看向墨鳞。
她脸色发白，眼神冷得像冰。刚才她路过控制台，尾巴不小心扫到了声纹验证区，系统自动播放了昨晚的录音。
秦放反应极快，立刻大笑：“听见没？公主亲口认证我是她精神父亲！这是最高荣誉！家人们，刷一波‘父爱如山’，支持一下我们这对宇宙级父女档！”
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笑死】
【这都能圆回去？】
【疯批天花板实锤】
【建议申遗】
打赏数字疯狂跳动，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疯批人设稳定度提升至99.1%，奖励已发放。”
秦放松了口气，后背早就湿透了。
他偷偷看了眼墨鳞。
她还站在那儿，但肩膀绷得很紧，尾巴尖微微颤着。她没走，也没说话，就那么站着，像一尊雕像。
他举起麦克风，装作轻松：“怎么样？这波操作封神不封神？要不要再来一段即兴freestyle？”
没人接话。
他正想再扯几句，墨鳞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压过了所有音乐：“你怕了。”
秦放笑容僵了一下。
“你根本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她盯着他，“你是怕系统电你，怕自己动心，所以赶紧跳个舞，把所有事都变成笑话。”
空气一下子安静。
连音乐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秦放握紧麦克风，指节有点发白。他想笑，但笑不出来。
“你说对了。”他 finally 开口，声音哑了点，“我是怕。”
人群哗然。
谁都没料到他会承认。
“我怕一动心，系统就把我脑子烧了；我怕哪天醒来，发现岛上所有人都因为我谈恋爱被打成筛子；我也怕……”他顿了顿，抬头看她，“怕你明天醒过来，后悔今晚说过的话。”
墨鳞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所以我只能疯。”他扬了扬手里的麦克风采，“只要我一直疯下去，系统就不会怀疑我，观众也不会失望，岛上的日子还能照常过。”
他笑了笑：“你说我怕了？对，我怕。但我更怕你不认我这个‘爸爸’。”
全场沉默。
几秒后，弹幕缓缓飘过一条：
【这主播……其实挺清醒的】
墨鳞看着他，眼睛一点点红了。但她没哭，只是把头抬得更高。
“你以为只有你在演？”她冷笑，“我昨晚喝醉，是故意的。”
秦放愣住。
“我知道系统会警告你，知道你会慌，会躲。”她一步步走近，“我就想看看，你是选择抱我，还是选择保人设。”
全场屏息。
“现在我知道了。”她站定在他面前，距离一步，“你选了直播。”
秦放没动。
“下次。”她转身，尾巴扫过地面，“别再用跳舞掩饰心虚。丑，而且假。”
她走向走廊，背影笔直。
走到拐角，她停下。
没有回头。
“那瓶紫酒……是我加了安神剂的。不会醉，但能让你睡一觉。”她声音很轻，“我以为你会喝。”
说完，她走了。
秦放站在原地，手里还举着麦克风。
风吹过来，有点凉。
他低头看酒杯，蓝色液体晃了晃，映出他模糊的脸。
他把杯子轻轻放回托盘，拿起旁边一瓶新的，倒满。
举起杯，对着空荡荡的走廊方向晃了晃。
“谢了，公主。”
没人回应。
他仰头喝了一口，辣得咳嗽两声。
台下渐渐恢复热闹，有人喊他过去切蛋糕，有人要签名。汐月走过来，小声问：“你还好吗？”
“没事。”他说，“疯批就得有疯批的样子。”
他重新举起麦克风，脸上又挂起笑：“家人们！接下来进入抽奖环节！抽三位幸运观众，送——本皇亲跳《钢管舞》的全程录像U盘！”
全场欢呼。
弹幕刷得飞起。
【哈哈哈】
【这人真是疯了】
【爱了爱了】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秦放笑着，把麦克风甩了甩，转身走向舞台中央。
灯光打下来，照得他满脸发光。
他眼角余光扫过走廊尽头。
那里空无一人。
但他知道，她刚才就在那儿。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点闷。
然后深吸一口气，跳上了舞台。
“来！全体都有！跟我一起——扭！腰！送！胯！”
音乐轰然炸响。
他跳得比谁都high。
比谁都疯。
比谁都——不像他自己。
台下尖叫不断。
没人看见，他踩错了一个拍子。
右脚绊了一下。
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