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转头看向两人,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要杀鸡儆猴,给天下宗室看看!”
他语气坚定,决心已下。
“大明立国以来,宗室宗亲不用纳税,不用服役,岁禄丰厚,朕登基后还加了岁禄,他们日子过得比百姓好百倍千倍!”
他细数宗室待遇,为后文做铺垫。
“可就是这样,安化王、宁王还不知足,敢勾结外藩,谋逆作乱,真当朕惯着他们了?”
他愤怒地指出宗室谋逆的恶行。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本《皇明祖训》,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语气带着一丝冷冽。
“至于皇明祖训,朕是大明的皇帝,祖训是约束宗室的,不是让宗室用来对抗朕的!”
他表明对祖训的看法。
“朕说它是祖训,它就有约束力;朕说它不适用于谋逆的宗室,它就管不了!”
他进一步强调自己的权威。
“难不成任由他们拿着祖训当挡箭牌,谋逆造反还想免罪?没这个道理!”
他坚决否定宗室以祖训免罪的想法。
刘瑾听得心头一震,连忙躬身。
“皇爷圣明,宗室谋逆,本就该严惩,祖训也护不住他们!”
他认同朱厚照的观点。
陆炳也躬身道。
“卑职附议!杀鸡儆猴,才能震慑其他宗室,让他们不敢再有异心!”
他也支持朱厚照的做法。
朱厚照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冷意。
“你们能明白就好。”
他认可两人的态度。
“不过,处置宗室是大事,得一步步来,先查清安化王、宁王的所有罪证,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公开他们的罪行,让天下人知道,朕不是滥杀,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提出处置宗室的步骤。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犯案人员的处置。
“至于那些被牵连的官员、太监,不用公开处决,全都在牢里秘密处理了吧。”
他决定秘密处理犯案人员。
刘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皇爷是怕公开处决时,有人像三国的成济那样,狗急跳墙说出不该说的话?”
他猜测朱厚照的顾虑。
“正是。”
朱厚照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
“成济当年杀了魏帝曹髦,事后被司马昭当替罪羊,临死前在刑场上大闹,把所有内情都抖了出来,打乱了司马昭的部署。”
他讲述成济的典故。
“现在安化王、宁王的事还没完全查清,要是有哪个犯人在刑场上大喊大叫,把藩王谋逆的事捅出去,轻则引起朝野恐慌,重则逼得其他有异心的宗室提前动手,会打乱朕的全盘计划。”
他说明公开处决的风险。
陆炳连忙道。
“卑职明白!秘密处理最稳妥,既除了祸患,又不会泄露消息!”
他认同秘密处理的方式。
“不仅要秘密处理,还要处理得干净利落。”
朱厚照补充道。
“所有尸体都要运出京城,埋在郊外的乱葬岗,不准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的家人也要严加看管,不准离开京城半步,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他提出更严格的要求。
刘瑾躬身道。
“奴婢记住了!会让人盯着他们的家人,确保万无一失。”
他表示会落实要求。
朱厚照看向两人,语气变得郑重。
“谷大用是关键,他知道的太多,不仅参与了贪腐、勾结外藩,还知道安化王、宁王的不少秘密,必须由你们亲自处理,确保他死得彻底,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他强调处理谷大用的重要性。
“奴婢遵旨!”
“卑职遵旨!”
两人齐声应道,心里都清楚,处理谷大用是重中之重,不能出任何差错。
朱厚照摆摆手。
“行了,你们下去吧,天黑前必须把所有事办完,朕等着你们的回话。”
他下达最后指令。
“是!”
两人躬身告退,转身走出暖阁,脚步轻快却带着凝重。
皇爷的指令清晰,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尽快行动。
走出皇宫,刘瑾看向陆炳。
“陆大人,犯案人员分散在东厂和锦衣卫的牢里,咱们得分工处理,才能赶在天黑前办完。”
他提出分工处理的建议。
陆炳点头。
“刘公公说得是。东厂的犯人由您负责,锦衣卫的由卑职负责,处理完各自的犯人后,咱们在东厂诏狱汇合,一起处理谷大用。”
他同意分工并约定汇合地点。
“好!”
刘瑾道。
“处理的时候,让手下人多带些麻袋,尸体装进去,连夜运出京城,埋在西山的乱葬岗,那里偏僻,不会有人发现。”
他提出处理尸体的细节。
陆炳道。
“卑职会让人用石灰处理尸体,防止腐烂后被人认出来,另外再派一队锦衣卫,在乱葬岗附近巡逻三天,确保没有意外。”
他补充处理尸体的措施。
两人约定好细节,便分头行动。
刘瑾回到东厂,立刻召集了三名心腹档头。
“你们各自带十名番子,去牢房里处理被牵连的文官和太监,一人一个牢房,秘密处决,不准出声,处理完后,把尸体装麻袋,送到西城门,交给锦衣卫的人运走。”
他下达具体任务。
“记住,不准跟犯人多说一句话,不准留下任何血迹,处理完后,把牢房打扫干净,就当没人住过一样。”
他强调注意事项。
档头们躬身道。
“奴婢遵令!”
他们领命而去。
很快,东厂的牢里响起了轻微的动静,却没有任何喊叫。
番子们动作迅速,用白布捂住犯人的口鼻,几分钟就处理完一个,然后熟练地把尸体装进麻袋,扛着往外走。
另一边,陆炳回到锦衣卫衙门,也召集了千户李彪、王勇。
“你们带手下,去处理牢里的武官,同样秘密处决,尸体装麻袋,送到西城门汇合,由王勇带队,连夜运到西山乱葬岗掩埋。”
他下达任务。
“卑职遵令!”
李彪和王勇立刻行动,锦衣卫的动作比东厂更利落。
武官们虽然有反抗的力气,却架不住锦衣卫人多,而且早有准备,很快也都被处理完毕,尸体被一一装袋。
不到两个时辰,东厂和锦衣卫的犯案人员就全部处理完毕,尸体由王勇带队,趁着午后的暑气,悄悄运出西城门,往西山而去。
刘瑾和陆炳按照约定,在东厂诏狱汇合。
诏狱的走廊里,灯光昏暗,墙壁上渗着水珠,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压抑。
刘瑾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陆炳跟在后面,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虽然牢里的犯人大多被处理了,但还是要防备意外。
走到谷大用的牢房门口,狱卒连忙上前,躬身道。
“公公,大人,犯人就在里面,一直很安静,没闹过。”
他报告谷大用的情况。
刘瑾挥挥手。
“你们都退下,守在走廊尽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也不准偷听。”
他清退狱卒。
“是!”
狱卒们连忙应道,转身快步离开。
牢门被打开,发出 “吱呀” 的刺耳声响,刘瑾和陆炳走了进去,牢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外面的光线彻底隔绝。
谷大用被关在牢房的角落里,身上的囚服又脏又破,沾满了污渍,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满是胡茬,看起来憔悴不堪。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多了一丝诡异的平静。
他慢慢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两人面前,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刘公公,陆大人,二位亲自来看我,看来是要送咱家上路了吧?”
他猜测两人的来意。
刘瑾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对于这种贪腐、谋逆的阉贼,他不会有任何同情。
陆炳也皱着眉,盯着谷大用,手指依旧按在绣春刀上。
谷大用知道的太多,必须确保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谷大用笑了笑,笑声里满是凄凉,还带着一丝嘲讽。
“咱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贪了十万两银子,勾结了外藩,还牵连了那么多官员,哪一条都够死十次了,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赚了。”
他回顾自己的罪行。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两人,然后落在牢门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只是咱家没想到,二位会亲自来,而且选在这个时候,连公开处决都免了,直接在诏狱里动手。”
他试探两人的意图。
刘瑾依旧没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谷大用在试探,想从他们嘴里套话。
陆炳沉声道。
“陛下有旨,秘密处理,你只需要领旨就行,不用多问。”
他表明是奉旨行事。
“秘密处理?”
谷大用重复了一遍,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鹰隼一样紧紧盯着刘瑾和陆炳。
“二位不用瞒我了,不想公开处决,不就是怕咱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藩王可能谋逆的事吗?毕竟安化王和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