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时间究竟流逝了多久,那散发着幽幽光芒的荧光植物,其蓝光开始缓缓地变得越来越浅。这些荧光植物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时光的推移在悄然改变着自己的模样。与此同时,溶洞之外的天色仿佛也开始有了变化,朦朦胧胧地亮了起来,就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那种朦胧感就如同雾里看花,给人一种不真切却又充满期待的感觉。若寒倚靠在石台的边缘,身体疲惫不堪,长时间的紧张和担忧让她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不知不觉间打起了盹儿。然而,她的手指却一直紧紧地握着璟予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仿佛只要一松开,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传来了一阵极为轻微的颤动——那是璟予的手指在动啊!这一发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夜空。“璟予?你终于醒了?”若寒瞬间从困倦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像是一下子被注入了活力一般,急忙凑到了璟予的身边,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每一个字都像是跳动的音符,传递着她内心的激动,那激动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的心中翻腾不息。
璟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那双赤金色的眼眸,在刚刚苏醒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迷茫之色,如同迷雾中的灯火,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可是当他的视线逐渐聚焦在若寒的脸上的时候,眼眸里的光芒才渐渐变得明亮而有神采起来,就像黑暗中逐渐升起的朝阳,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他微微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地下溶洞里面,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若寒赶忙小心翼翼地扶着璟予,让他轻轻地坐了起来,并且在他的背后垫上了一些柔软的干草,好让他能够坐得更舒服一些,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切与温柔。“你之前爆发了强大的龙威,结果伤了自己的根基,而且还中了寒毒。我已经给你熬了药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若寒关切地询问道,那关切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璟予的身体,直达他的内心。
璟予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尝试着去运转自己体内的血脉力量。然而,他所感受到的却只有一阵刺痛感,这让他皱起了眉头,有些无奈地说:“……还是没有力气,我的血脉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无法正常流动。”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沮丧,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却找不到方向的人。
“你不要着急呀,医典上面说了,你这种情况是力量反噬之后的正常反应,需要慢慢地调养才行。”若寒一边安慰着璟予,一边端来了一碗清澈的河水,耐心地喂他小口小口地喝下去,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彭家主他们……我们在坠落下来的时候被冲散了。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等你的身体状况好一些之后,我们就去找他们。”
璟予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但是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若寒的脸上,不曾移开过。他看到若寒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色,这很明显是因为守了他一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的嘴角还沾着一点药渍,头发也被地下河的水汽给打湿了,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即便如此,她依旧对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璟予的心。璟予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恐慌的感觉——他回想起之前在遗迹里的场景,如果不是他及时推开若寒的话,那么那块坠落的石块恐怕就会砸在若寒的身上;如果当时他没能撑住,若寒一个人在这陌生而又充满危险的溶洞里,又该如何是好呢?
“若寒,”璟予突然开口说话了,这一次他的声音比刚才要清晰了一些,但是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颤抖,“之前在石室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杀欧阳轩呢?”这个问题像是在他心中憋了很久,此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若寒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璟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她轻轻地回答说:“杀了他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你的手沾染上鲜血。而且……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人。”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的。
璟予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若寒那清澈见底的眼睛,突然之间竟然不敢再与她对视了,于是微微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低声说道:“……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会再次伤害到你。”这是璟予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担忧之情,这种担忧并不是作为同伴之间的保护,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一种对于失去若寒的深深恐惧,这种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若寒注视着璟予泛红的耳尖,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暖流。她轻轻地拍了拍璟予的手背,温柔地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起面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的担忧了。”她的话语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璟予心中的阴霾,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