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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阙:失魂之镇

宁瑜行至一座水乡古镇,名曰“墨香县”。此地名源于一个古老的传说,曾有位书法大家在此结庐,其墨宝通灵,墨香弥月不散,滋养一方水土,使得此地文风鼎盛,历代皆出才子。甫一踏入县境,宁瑜便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墨韵文华之气萦绕在流水拱桥、白墙黛瓦之间,确与寻常市镇不同。

然而,随着他深入镇中,眉头却渐渐蹙起。镇子看似宁静,青石板路光洁,河水潺湲,但往来行人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他们大多眼神空洞,步履迟缓,如同提线木偶,面上缺乏鲜活的表情。街边的店铺照常营业,摊贩也在叫卖,但那声音干巴巴的,缺乏热情,交易过程也显得机械麻木。整个镇子,仿佛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失去了灵魂的鲜活与灵动。

更让宁瑜注意的是,此地几乎人手一书卷,或揣在怀中,或拿在手上,即便是贩夫走卒,在闲暇时也会下意识地摸出书卷看上几眼。但那阅读的姿态,并非沉浸其中的愉悦,更像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强迫行为。他们的眼神掠过书页,却不见智慧的光芒,只有一片茫然的死寂。

宁瑜在一家茶摊坐下,要了一壶清茶。摊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汉子,动作僵硬地沏茶、端上,全程面无表情,眼神涣散,仿佛魂游天外。宁瑜尝试与他搭话,询问墨香县的近况。

摊主迟缓地转过头,眼球转动都显得艰涩,好半晌才聚焦在宁瑜脸上,嘴唇翕动,声音干涩:“书……要看书……不能停……”他喃喃着,又低下头,从怀里摸出一本磨损严重的《三字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眼神重新变得空洞。

宁瑜神识微动,探向那汉子。他震惊地发现,此人的神魂竟异常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其大部分精神力量,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流向镇子深处的某个方向。不仅是这摊主,他神识扫过周围行人,情况大同小异,只是程度深浅不同。整个墨香县的居民,似乎都在被缓慢地、持续地抽取着神魂灵慧之力!

这绝非自然现象!宁瑜心念电转,目光投向镇子深处,那股牵引之力的源头,似乎位于镇中心,那里是……县学与文庙所在?

他起身离开茶摊,信步向镇中心走去。越靠近中心,那股无形的吸力越是明显,空气中弥漫的文华之气也愈发浓郁,但那浓郁之中,却夹杂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如同陈年墨垢般的沉腐气息。

途经一家私塾,朗朗读书声传来,但仔细听去,那声音整齐划一,缺乏孩童应有的清脆与活力,反而带着一种机械的重复感。宁瑜透过窗棂望去,只见学童们端坐如偶,眼神与外面的成人一般空洞,只是嘴巴一张一合,背诵着圣贤文章。那教书先生立于前方,手持戒尺,面容呆滞,唯有在学童背诵出错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非人的、冰冷的光芒,戒尺随之落下,发出清脆却令人心悸的响声。

宁瑜心中寒意渐生。这墨香县,文风鼎盛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个吞噬人心的可怕秘密。所谓的“墨香”,恐怕已非滋养,而成了一种禁锢与掠夺。

他来到镇中心的广场。广场一侧是庄严肃穆的文庙,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子及历代贤儒;另一侧则是墨香县学,是本地学子求学之所。文庙与县学皆是飞檐斗拱,气象不凡,但宁瑜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两处建筑被一股庞大而隐晦的力量场笼罩着,那吞噬神魂灵慧的无形吸力,正是由此处发散而出。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文庙大门前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三丈高的巨大石碑。石碑通体漆黑,似是以某种极其罕见的玄色石材雕成,碑身光滑如镜,竟无一字,只在顶端以浮雕手法刻着一方巨大的砚台与一支如椽巨笔交叉的图案。那砚台与巨笔的雕刻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蘸取风云,书写天地。

宁瑜凝视那无字碑,神识甫一接触,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带着蛊惑与吸摄力量的精神波动传来,竟欲将他的神识也拉扯进去!他立刻固守心神,将神识收回,心中凛然。这无字碑,便是那吞噬神魂的枢纽!它以文庙、县学的文华之气为掩护,实则是一件极其邪异的法器,正在源源不断地抽取整个墨香县居民的神魂灵慧!

难怪此地人人如失魂落魄,只因他们的“魂”——精神、灵性、智慧、情感——正被这无字碑不断蚕食!长此以往,整个墨香县将彻底沦为一片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只有机械重复着“读书”表象的行尸走肉之地!

宁瑜目光扫过文庙与县学,发现这两处地方的建筑布局也颇为蹊跷,隐隐形成一种聚灵引魂的阵势,将所有居民无形中与这无字碑连接在一起。而维系这阵势运转的,除了那无字碑本身,似乎还有……某种核心之物?

他需要了解更多内情。这无字碑是何人所立?目的何在?那核心之物又是什么?

中阙:守墨遗风

宁瑜并未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他退出广场,在附近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客栈名“清风居”,名字雅致,但掌柜与伙计同样眼神空洞,服务机械。

入夜,墨香县陷入一片死寂。没有寻常市镇的灯火与人声,只有无边的寂静,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愈发清晰的吸摄之力,如同无数无形的触手,在夜色中攫取着沉睡居民残存的精神力。

宁瑜闭目凝神,神识如丝如缕,避开那无字碑的感知范围,悄然探向县学与文庙深处。在文庙后院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中,他感应到了一股异常精纯、却又被强行束缚的墨灵之气。那气息中正平和,与本地的沉腐墨香截然不同,仿佛是被囚禁的清泉。

同时,他在县学藏书阁的顶层,发现了一位与众不同的老者。

那老者须发皆白,身穿洗得发白的儒衫,正伏案疾书。与镇上行尸走肉般的居民不同,他眼神虽显疲惫,却依旧保持着清明与深刻的忧虑。他周围堆满了书籍与手稿,案头一盏孤灯,灯焰摇曳,却顽强地照亮着他面前的一方白纸。他正在抄写典籍,但宁瑜能感觉到,他每写一字,都凝聚着自身的心神之力,那笔墨之中,蕴含着一股微弱的、却坚韧不屈的文华正气,似乎在对抗着外界那无孔不入的吸摄之力。

更让宁瑜注意的是,老者腰间悬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那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形成一个微弱的气场,勉强护住了老者周身方寸之地,使其未被那无字碑完全侵蚀。

宁瑜心念一动,身形如青烟般消失在客房,下一刻,已出现在藏书阁顶层窗外。他轻轻叩响了窗棂。

老者骤然一惊,猛地抬头,看到窗外悬空而立的宁瑜,眼中先是骇然,随即转为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

“阁下是……”老者压低声音,带着惊疑。

“游方之人宁瑜,见此地文华有异,特来探查。”宁瑜传音入密,“老先生似乎未被那无字碑完全蛊惑?”

老者闻言,眼中警惕稍减,化为浓重的悲凉。他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低声道:“此地非说话之所,先生请进。”

宁瑜飘然入内。老者迅速关好窗户,又检查了一下门口,方才转身,对宁瑜深深一揖:“老朽文渊,乃墨香县学前任学正,亦是‘守墨者’一脉最后的传人。先生能不受‘噬魂碑’影响,定非寻常人,求先生救我墨香县万千生灵!”

“噬魂碑?守墨者?”宁瑜扶起文渊,“老先生请细细道来。”

文渊请宁瑜坐下,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墨香县文风鼎盛,确与古时那位书法大家有关。其遗留的一脉‘灵墨’与‘守墨’传承,旨在守护文脉,滋养地方。‘守墨者’世代守护那缕通灵墨韵,使其福泽乡里。”

“然而,约三十年前,一位自称‘玄墨先生’的游方修士来到此地。他道法高深,尤擅笔墨之术,言能助墨香县文运更上一层楼。当时的县令与士绅皆被其迷惑,信其言,在文庙前立下了那座无字碑,名为‘启慧碑’,声称能汇聚文气,开启民智。”

“起初,确有效果,县中学子记忆力大增,文思泉涌。但渐渐地,事情开始不对。人们变得只知读书,情感淡漠,灵性渐失。老朽当时便觉有异,翻阅先祖留下的‘守墨’典籍,才发现那‘玄墨先生’所立并非‘启慧碑’,而是上古邪器‘噬魂碑’!此碑能以文华之气为引,潜移默化地吞噬生灵神魂灵慧,滋养碑灵,最终将所有被吞噬者化为只知提供精神养料的傀儡!”

“老朽当即联合几位尚有清醒之志的同僚,欲揭穿此事,阻止大祸。但那‘玄墨先生’法力高强,且已通过噬魂碑控制了大部分县民心智。我等反抗失败,几位同僚惨遭毒手,老朽因身怀‘守墨’传承信物——这枚‘清心文佩’,勉强保住灵台清明,被剥夺学正之位,囚于此藏书阁,名为整理典籍,实为软禁。”

文渊指着窗外那无字碑,痛心疾首:“三十年来,此碑不断吞噬县民神魂,那‘玄墨先生’则藏身于文庙密室,借助碑灵吞噬来的力量修炼某种邪法,并试图炼化我先祖留下的那缕通灵‘墨魂’!一旦墨魂被其彻底炼化,他不仅能功力大增,更能完全掌控噬魂碑,届时,墨香县将永无宁日,甚至可能祸及周边!”

“那‘玄墨先生’如今在何处?那‘墨魂’又被囚于何地?”宁瑜问道。

“他平日便在文庙后殿密室闭关,轻易不出。那‘墨魂’……唉,”文渊面露悲戚,“便被封印在噬魂碑之下,以其灵性为饵,增强噬魂碑的蛊惑之力,同时也在被不断消磨。老朽无能,无法救出墨魂,只能在此以残存心力,抄写圣贤文章,凝聚微薄文气,勉强护住这藏书阁一隅,延缓几名年轻学子的心智被完全吞噬……”他指着角落里几名同样眼神略带清明的年轻学子,他们正在沉睡,显然也是靠文渊的庇护才得以幸存。

宁瑜明了。此局关键,在于那“噬魂碑”与被困的“墨魂”。需先救墨魂,断其滋养,再破噬魂碑,解放被囚神魂。

“文老先生,你可知如何解除那墨魂的封印?”宁瑜问道。

文渊精神一振,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色如浓墨的令牌,上书一个古老的“墨”字。“此乃‘守墨令’,是操控先祖墨魂与克制噬魂碑的关键。但需以精纯浩然之气催动,老朽心力已衰,难以发挥其威力。而且那密室有‘玄墨先生’布下的重重禁制,等闲难以闯入。”

宁瑜接过守墨令,感应其中蕴含的醇正文气,点了点头:“禁制之事,交由宁某。老先生届时只需以此令,感应墨魂,引导其脱离封印即可。”

下阙:笔落惊鸿

计议已定,宁瑜与文渊决定趁夜行动。

宁瑜让文渊及那几名尚有清醒意识的学子留在藏书阁,以清心文佩和文渊凝聚的文气结阵自守。他则隐匿身形气息,如同融入夜色,向文庙潜行而去。

文庙周围果然布下了极其隐蔽而强大的禁制,兼具迷幻、防御与攻击之效,寻常修士触之即会引发警报,遭遇雷霆打击。但宁瑜于阵法禁制一道早已登峰造极,他神识如网,细细解析着禁制的脉络,寻隙而入,身形如鬼魅般穿过层层光幕,竟未引起丝毫波动。

顺利进入文庙后院,那间守卫森严的密室映入眼帘。密室石门紧闭,门上刻画着扭曲的墨色符文,隐隐有黑气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

宁瑜能感觉到,密室内有一股强大的、阴冷的精神力正在盘踞,正是那“玄墨先生”。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在密室下方,噬魂碑的基座处,一股纯净而痛苦的灵性正在挣扎,那便是被囚的墨魂。

他并未直接强攻密室,那样会立刻惊动玄墨先生,恐其狗急跳墙,伤害墨魂。他的目标是先切断噬魂碑与玄墨先生及墨魂的部分联系。

宁瑜来到噬魂碑下,碑身那砚台与巨笔的浮雕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吸摄之力如同漩涡。他盘膝坐下,双手掐诀,口中默诵《清静经》,周身散发出澄澈清光,如同在污浊的墨海中投入一颗明珠。清光扩散,暂时隔绝了噬魂碑对周围一定范围内神魂之力的抽取。

同时,他分出一缕极其精纯的神识,如同最纤细却最坚韧的丝线,沿着噬魂碑与地下墨魂的连接通道,逆向探入,小心翼翼地接触那被封印的墨魂。

“莫怕,吾乃助你脱困之人。”宁瑜以神念传递安抚之意。

那墨魂原本充满痛苦与戒备的灵性,感受到宁瑜神念中的中正平和与守墨令的熟悉气息,顿时如同迷途的孩子找到了亲人,传递出急切与期盼的情绪。

“守墨者文渊已在外接应,待我破开封印一角,你便循守墨令指引冲出!”宁瑜交代道。

随即,他运转法力,指尖凝聚一点破邪金光,凌空画出一道“解缚符”,悄无声息地印向噬魂碑基座处那封印最薄弱的一点!

“嗡!”

噬魂碑剧烈一震,碑身黑光乱窜!密室内的玄墨先生立刻被惊动!

“何方宵小,敢动我法宝!”一声厉啸自密室内传出,石门轰然洞开,一道黑影如电射出,携带着滔天魔气与漫天墨色符篆,直扑宁瑜!那是一个面容阴鸷、身着玄色道袍的中年修士,眼中墨光流转,充满了暴戾与愤怒。

宁瑜早有准备,在那玄墨先生冲出密室的瞬间,他猛地加大法力输出,解缚符金光大盛,瞬间撕裂了封印一角!

“就是现在!”宁瑜对墨魂喝道。

早已准备就绪的墨魂,化作一道纯净无比的黑色流光(此黑乃墨之正色,醇厚光华),顺着那破开的缝隙激射而出!与此同时,远处藏书阁中的文渊,手中守墨令剧烈震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立刻以心神引导:“墨魂归来!”

墨魂感应到守墨令的召唤,如同乳燕投林,瞬间跨越空间,没入守墨令之中!令牌上那个“墨”字顿时活了过来,流光溢彩,散发出浩瀚而纯正的文华之气!

“不——!”玄墨先生见状,目眦欲裂。墨魂脱困,不仅让他失去了一大助力,更使得噬魂碑的威力骤减,与他自身的联系也出现了滞涩。

他狂怒之下,将所有邪功催至顶峰,双手挥洒,漫天墨汁如同活物,化作无数狰狞的鬼怪、扭曲的文字、腐蚀的锁链,铺天盖地般向宁瑜笼罩而来!那墨色邪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污染、凝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沉腐气息。

“邪魔外道,也敢玷污笔墨正道!”宁瑜面色一肃,并指如笔,以自身精纯灵力为墨,以虚空为纸,凌空挥毫!

他笔走龙蛇,写的并非攻击符咒,而是一个个蕴含天地正气、儒家真言的金色大字—— “仁”、“义”、“礼”、“智”、“信”、“诚”、“敬”、“和”!

每一个金字出现,便爆发出煌煌正气,如同烈日融雪,将那些扑来的墨色鬼怪、邪文锁链纷纷净化、驱散!金字连成一片,化作一篇无形的正气歌诀,将玄墨先生的邪功牢牢压制!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功法?!”玄墨先生惊骇欲绝,他感觉自身的墨功在那金色文字面前,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克星,运转不畅,反噬自身。

“笔墨之道,贵在载道明理,涤荡心灵,而非惑人心智,掠夺魂灵。你已入魔道,还不醒悟!”宁瑜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振聋发聩的力量,敲击在玄墨先生的心神之上。

同时,他操控着那些金色文字,化作一条条秩序神链,向玄墨先生缠绕而去,要将其彻底镇压。

玄墨先生拼命抵抗,催动噬魂碑,试图强行抽取全镇居民的神魂做最后一搏。但失去了墨魂的加持,噬魂碑光芒黯淡,吸力大减。而此刻,随着墨魂归位,守墨令在文渊的催动下,散发出柔和而浩瀚的文华清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开始净化被噬魂碑污染的文庙气场,并反向滋养那些被抽取了神魂的县民。

一些神魂受损较轻的县民,眼中开始恢复一丝清明,露出了茫然与痛苦的神色。

玄墨先生见大势已去,面露绝望与疯狂,竟欲引爆噬魂碑,与宁瑜及整个墨香县同归于尽!

“冥顽不灵!”宁瑜冷哼一声,全力催动金色文字,化作一个巨大的“镇”字,如山岳般压下,瞬间封禁了玄墨先生周身法力,并将其与噬魂碑的联系彻底切断!

同时,他袖袍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将玄墨先生卷起,掷向文庙前的石阶,将其摔得七荤八素,昏死过去。

宁瑜则一步踏出,来到那光芒明灭不定、裂纹遍布的噬魂碑前。他伸出手掌,按在碑身之上,体内灵力汹涌而出,混合着那篇正气歌诀的金色文字,如同炽热的洪流,冲入碑体内部!

“碎!”

轰隆——!

巨大的噬魂碑,在那至正至刚的力量冲击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炸裂,化为无数黑色的碎石,四散飞溅!碑灵在那煌煌正气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彻底烟消云散。

随着噬魂碑的毁灭,那股笼罩整个墨香县的无形吸力瞬间消失。天空中那沉腐的墨香之气也开始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自守墨令中散发出的、纯净而温暖的文华清光,如同甘霖般洒落,滋润着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与人心。

文渊在几名恢复清明的学子搀扶下,激动地走出藏书阁,看着崩塌的噬魂碑和昏迷的玄墨先生,老泪纵横。他高举守墨令,那墨魂在其中欢快地流转,散发出愈发蓬勃的生机。

越来越多的县民停下了机械的动作,眼神中的空洞被迷茫、回忆、痛苦、以及最终涌出的狂喜所取代。他们仿佛大梦初醒,环顾四周,看着彼此,发出了三十年来第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充满情感的哭泣或欢笑。

墨香县,终于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

接下来的数日,宁瑜协助文渊,以守墨令与墨魂之力,梳理地脉文气,安抚民众受损的神魂。虽然被吞噬的神魂之力无法立刻恢复,需要漫长的时间调养,但希望已经重新点燃。文渊重新执掌县学,开始教导县民真正的读书之道,明理修心,而非机械背诵。

玄墨先生被废去修为,交由县民公审处置。

临行前,文渊带领全县士绅百姓,在已清理干净的原噬魂碑遗址上,为宁瑜立了一方小小的功德碑,碑上以清雅隽永的笔法,刻下了“涤尘返真”四字。

“先生大恩,墨香县永世不忘!此碑虽小,却是我等一片赤诚,愿先生之道,如墨韵流芳,泽被苍生。”文渊躬身道。

宁瑜看着那方小小的功德碑,又看了看周围眼神虽仍显虚弱、却已焕发出生机与希望的县民,微笑道:“笔墨之道,在于载道,在于化人。守住本心,明辨是非,便是对文明最好的传承。这墨香,终将重现其馥郁清芬。”

他转身,踏着青石板路,走向镇外。身后,墨香县上空,那纯净的文华之气如同洗净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朗朗的读书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鲜活的情感与求知的渴望。

宁瑜的旅程,依旧在继续。而关于文明、教化与本心的思考,已深深融入他的道途。

(第一百一十五话 《墨韵涤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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