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魔都的车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代悦始终偏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得吓人。
林夜以为她感冒了。
他关切地倾过身，伸出手，想用手背轻轻试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悦悦，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却被代悦猛地一抬手，狠狠地拍开！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林夜手臂僵在半空，错愕地看着她。
代悦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不再是那双平时温柔似水的眼眸。
“林夜！”
“你跟代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老实告诉我！”
说完眼泪哒吧哒吧的掉。
“……”
林夜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巨响，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
坏了……
林夜很快冷静下来：
“悦悦，转过身来，看着我。”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魔力。
代悦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她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看向林夜的眼神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迷茫。
“代凌跟你说什么了？”
林夜脑子里琢磨着代凌可能会说的话，其他没事，就是那天山洞里发生了的事，代悦要是知道了，那是最要命的。
林夜不确定有没有发生关系，即使发生了，那也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
这不是代悦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会伴随她一生的阴影，如果她介意的话。
代悦的嘴唇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挤出那句话：
“她说……她的第一次……给了你……在宁县……过年的时候……还跟你幽会！”
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划过喉咙，
“她说……你也是喜欢她……林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叫喊，但林夜能感受到她在刻意压抑自己。
林夜沉默了片刻，思考着怎么跟代悦说这事。
这短暂的沉默，让代悦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是真的？”
代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任何背叛她都不能接受，何况……还是自己堂妹，她快要崩溃了。
“悦悦，首先，我以我们之间所有的信任起誓，我从未主动引诱、强迫或与代凌发生过任何她所暗示的‘两情相悦’的关系。我的心里只有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代悦窒息的胸口稍微松动了一丝：
“那她为什么那么说？！她为什么要用清白之身撒谎！”
林夜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看向代悦，把她来宁县找他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过年的时候，代凌……确实跑到宁县来了，一个人来的，我吓坏了，宁县治安可没有魔都这么好。
你不觉得，她的行为可能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控？她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但是喜欢通过夸张的行为让自己开心”
“比如，她说她知道，你喜欢我姐，她不在乎，她喜欢我就够了。”
“说真的，我有点怕这小妮子，这也是今天我非要拉你过来的原因。”
代悦怔住了，林夜描述的场景细节和代凌偏激的性格隐隐吻合，让她心中的怀疑开始动摇。
“那……宁县那天晚上，你没有跟她发生点什么？”
“她不让我回去，说我回去就从窗户跳下去，我基本没睡，硬是陪了她大眼瞪小眼熬了一个晚上，几次瞌睡又被冻醒，我们那里的酒店只有冷没有热，结果我冻感冒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第二天一大早我强行送她去了车站，一路喷嚏打个没完。”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看着林夜眼巴巴的，甚至觉得有点想笑。
“一个大美女投怀送抱，还委屈你了？”
见代悦心情平缓，林夜伸出手，轻轻握住代悦的手，安抚道：
“我……挺无语的。适当的时候，你们姐妹温和的沟通一次吧，如果无效，就作罢，我反正是惹不起。”
林夜说的话，让代悦突然意识到自己搞错了问题的主次！
对付生性桀骜的代凌，远比对付出轨男朋友难得多，也重要的多。
男朋友可以分手，分手后各过各的，仅此而已！
可是代凌的问题没有沟通好，却有可能给代家带来灾难。
她决定跟代凌好好谈谈。
数日后，桐音阁。
代悦主动约了代凌在桐音阁喝茶。
姐妹俩相对而坐，茶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几日的冷静，让代凌眼中的偏执和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清醒和一丝难堪的平静。
“代凌，那天晚上的话，我就当你是喝多了，或者一时冲动说的气话。”
代凌没有什么表情。
代悦继续道，语气平静：
“代凌，我是你姐姐。如果你真的觉得……觉得和他有什么可能，甚至到了那种地步……好，我退出。”
代凌慢慢抬头看着代悦，轻蔑一笑。
代悦苦笑一下：“我不是试探你。如果你觉得那样能让你幸福，而他也……我愿意放手。”
代凌低着头，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沉默了许久。
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代悦时，眼神里虽然还有未散尽的涩意，但已经没有了那晚的疯狂和攻击性。
“代悦，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信他，更信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今天都说出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代悦回答。
代凌心里清楚的很，林夜心里只有代悦，自己再怎么折腾，林夜也不可能会选择她。
但是这事一旦闹开，不仅家里不会支持她，大家都会身败名裂，代家更是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因为，柳红这个角色她演得非常成功，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是个小小的公众人物了。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只要一天，代家就会出名，而自己，以后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她难得选择了妥协，或者在她这里，她认为是一种妥协。
“那天晚上……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代凌声音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我知道的。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姨子罢了，我争不过你。”
代悦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
不过，代悦这种好人态度有点让代凌很不舒服。
“不过，你也别这么装！摆出那种布施者的姿态跟我说话。”
“你故意这么说，是想显得你大度，还是想来气我？”
“我代凌想要的东西，会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光明正大地争。”
“所以，我不需要你让。”
代凌的话让代悦彻底松了一口气，这可能是她听过的，她说话最软的一次了。
……
晚上，代悦跟林夜情意绵绵，这次，代悦像一头骄傲的母狮，战意高涨！
事后，代悦趴在林夜身上。
“林夜，你只能跟我做这事，听到没，不然……”
代悦伸出两指头作剪刀状，比划了一下。
林夜一惊，急忙护住。
代悦“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休息片刻，她开始不安分起来，林夜自然有求必应。
许久，中场休息。
林夜抚摸着代悦光洁的皮肤，说道：“你跟代凌聊好了？”
“嗯，她难得温和了一次，林夜，答应我，不要背叛我好吗？”
“我爱你，悦悦……”
“我也爱你……”
今晚，注定要夜深人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