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情况怎么样?”王川走过去,递上一支烟。
老谢连忙放下望远镜,接过烟,恭敬地掏出打火机先给王川点上:
“王厂长,您怎么上来了?放心,前面我用对讲机问过东西两边的暗哨了,都没发现异常。咱们王家镇偏,不是主干道,平时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
王川深吸一口烟,眉头并未舒展:
“不能大意。老周和老吴两队人到现在都没消息,我担心……是遇上穿军装的了。咱们这里九十多口人,安全是第一位的,尤其是要提防外面的人。”
“明白,王厂长。”老谢掐灭烟头,重新趴回垫子上,
“我会让弟兄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放亮点儿,一只苍蝇飞进来都给它看清楚喽!”
王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眯着眼,望向远处白雪覆盖的道路,眼神深邃而警惕。
——
与此同时,苏哲的车队正按照熊林提供的路线行驶。
起初的几个小时非常顺利,道路畅通,仅有的零星丧尸也被直接碾压而过。
然而,在通过一处两山夹峙的路段时,领头的铲雪车猛地停了下来。
“赵大叔,前面什么情况?”阿正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麻烦了,阿正。”赵福的声音带着凝重,“前面山体滑坡,积雪混合着泥土石头把路完全堵死了,一眼望不到头,起码几百米!”
苏哲跳下中巴车,小黑敏捷地跟上。
他走到铲雪车旁,敲了敲车窗:“赵大叔,能清理吗?”
赵福推开车门跳下来,指着前方如同白色墙壁般的障碍,摇了摇头:“不行,苏哲小兄弟。量太大了,而且下面情况不明,硬来太危险。”
阿正也从步战车上下来,凑过来看了看,挠头问道:“大哥,这下咋整?”
“先回车上,研究地图,找找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苏哲果断决定。
回到相对温暖的中巴车上,几人就着用酒精灯加热的罐头,摊开了地图。
苏哲用笔在地图上比划着,很快确定了方案:
“看来只能掉头了。我们从新场这里往西北方向绕,穿过这个叫王家镇的地方,然后再重新汇入主干道。估计……得多走三十公里左右。”
“大哥,那咱们今天还能赶到安基县吗?”阿正问道。
“抓紧时间,应该可以。”苏哲看了看窗外天色,“争取在天黑前抵达安基县外围找个安全点过夜。”
简单休整后,车队再次出发,沿着新的路线驶去。
他们并不知道,前方看似平静的王家镇,隐藏着一个由偏执狂建立的、与外界隔绝的微型“王国”,以及一场即将到来的、不可避免的接触。
——
一个多小时后,苏哲的车队在距离王家镇约五公里的一处背风坡停了下来。
如今团队人手锐减,苏哲行事比以往更加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
几人聚在中巴车里,苏哲对阿正吩咐道:“阿正,放无人机,对王家镇进行高空侦察。记住,飞高一点,避免被可能的幸存者发现并攻击。”
他顿了顿,补充道,“主要两个目的:一是确认主路是否畅通。二是观察镇内是否有丧尸或人类活动的迹象。”
“明白,大哥!”阿正熟练地操作起来。
很快,无人机传回了王家镇的俯瞰画面。
镇子结构简单,大致分为上下两条街,上街规模较小,下街是主干道。
“阿正,放大主干道的画面,重点看路面情况。”苏哲指示道。
“好的。”阿正调整焦距。
屏幕上显示,主干道路面基本通畅,没有严重的车辆堵塞。
但苏哲敏锐地发现了异常。
“等等,阿正,再放大点……对,就是这里。”
苏哲指着屏幕,“你看路两边的积雪,颜色是不是比镇外的更白、更平整?感觉像是……被动过?”
赵福凑近看了看,说道:“没啥特别的吧?估计是太久没人,屋顶积雪滑落自然形成的。”
“有这个可能!”
苏哲没有放松警惕,“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派人实地去看看。阿正,你继续用无人机监控。赵大叔,你把车留这儿,我开铲雪车靠近点侦查。”
“苏哲小兄弟,还是我去吧。”赵福拦住他,语气诚恳,
“万一真有啥情况,你在后面还能策应。要是你出了事,咱们这队伍可就难了。而且那步战车上的家伙,我也摆弄不来。咱们可以把车停在镇子边缘隐蔽处,我步行进去摸情况。”
苏哲沉默了片刻,觉得赵福说得在理,但他依然不放心。
“这样,赵大叔,你把小黑的防护服给它穿上,带上它。它的感官比我们敏锐,能提前预警。”
“成!”赵福应道,从一个行李包里找出李沫儿之前给小黑缝制的保暖防护服,小心地给小黑穿上。
通人性的小黑配合地站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赵福。
车队再次启动,向前行驶了一段,最终在距离王家镇约一公里处,找到一片能被高大松树林遮挡的区域停了下来。
“赵大叔,一切小心。遇到情况立刻找掩体,然后第一时间用对讲机联系我。”苏哲再次叮嘱,眼神里充满了信任与担忧。
“嗯,放心,我心里有数。”赵福拍了拍苏哲的肩膀,随即带着小黑,一人一狗,踏着积雪,谨慎地朝着王家镇主街的方向摸去。
——
王家镇东南入口附近,一栋带阳台的二层民居楼上,一个名叫张正海的男人正裹着厚厚的棉衣,躺在一张摇椅上打盹。
望远镜随意地放在肚皮上,左手抱着热水袋,双脚架在一个老式烤火炉上。
尽管王川叮嘱要加强警戒,但他觉得这穷乡僻壤,又是大雪封路,根本不会有人来。
赵福带着小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动作轻缓,踩雪的声音微不可闻,竟然真的没有被楼上打盹的张正海发现。
当赵福深入镇子三百多米后,他停下了脚步,蹲下身仔细观察。
不对劲——越往镇子里走,路面的积雪明显比镇外薄了很多,而且显得异常“干净”,像是被刻意清理过。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他的脊背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