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血色残响与无名之敌
淡紫色裂隙的光膜在身后闭合时，18 号的靴子已经陷进凝固的血泥里。脚下传来 “咯吱” 的碎裂声，是混在泥土里的骨头渣被碾断的动静，腥甜的气息顺着鼻腔往里钻，带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平行世界的 18 号就靠在一截焦黑的混凝土桩上，机械羽翼的右翼完全扭曲成麻花状，露出的线路板上还挂着半片染血的作战服布料。她看到 18 号，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被血痂黏住的牙齿：“你们世界的通道，光闻着就比这儿干净。”
18 号没说话，只是环顾四周。远处的高原被削去了半块，裸露出的岩层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血肉。更远处的天际线，有根焦黑的石柱孤零零地立着，顶端还冒着微弱的黑烟 —— 那是卡林塔的残骸。
“从那儿开始的。” 平行世界的 18 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五个赛亚人围着聚气，金色的气焰裹着红光，把天烧得通红。他们说要冲什么新境界，能打赢任何敌人。”
她抬手往高原方向虚虚一指：“然后天上就裂了道口子，比你过来的这个黑得多、也臭得多。有个家伙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提着根黑矛，矛尖滴着…… 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黏糊糊的，落在地上能把石头烧出洞。”
18 号的心脏猛地一缩。芯片里的记忆碎片突然躁动起来，闪过些模糊的画面：金色的光芒，冲天的气焰，还有五个紧紧靠拢的身影 —— 是悟空、贝吉塔、悟饭、特兰克斯，还有小芳。
“他抬手就把矛扔出去了。” 平行世界的 18 号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快得根本看不清。等我们听见悟空喊‘呃’的时候，那根矛已经从他前胸穿进去，后背透出来，把他钉死在卡林塔上了。矛尖上还挂着…… 挂着块红的，我没敢细看。”
18 号的指尖在能量枪上捏出了白痕。她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 孙悟空错愕的表情，胸口涌出的血染红金色的头发，还有他倒下时，望向同伴的最后一眼。
“贝吉塔当时就炸了。” 平行世界的 18 号继续说，声音里带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浑身冒着火似的光，头发竖得笔直，喊着‘混蛋’就冲上去了。他刚变成那个样子 —— 就是头发更黄、气焰更猛的状态，拳头还没碰到人家，就被一道黑糊糊的能量打穿了。”
她猛地张开手，像是在模仿那个瞬间：“整个人‘嘭’地炸开，变成漫天血雨，下了好久好久，把高原的土都泡成红泥了。”
“其他人呢？”18 号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起死的。” 平行世界的 18 号说得飞快，像是在赶着说完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悟饭想护着小芳瞬移，被一道能量波连人带空间一起炸没了。特兰克斯的剑刚举起来，就被捏碎了喉咙。还有那些围着的人，什么天津饭、克林、雅木茶…… 都一样，被他随手一挥，就变成碎渣了。”
她顿了顿，突然抓住 18 号的手腕，指甲深深嵌进她的皮肤：“十七号是为了护我死的。那些被改造的机械兵围上来的时候，他把最后一个传送器塞给我，自己扛了七发能量炮。他说‘妹妹别回头’，可我听见身后‘轰’的一声，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银白能量在周身剧烈波动：“后来那个家伙找到我，没杀我。他说‘这种血肉和机械凑出来的东西，连当祭品都不配’，就把我丢在这里，看着他把西都炸成平地，把神殿踩碎，把所有能反抗的人都杀光……”
“他叫什么？”18 号终于问出这句话，银红能量在掌心凝聚，带着种近乎沸腾的怒意。
平行世界的 18 号愣了一下，像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个字：“黯…… 他手下的机械兵都这么叫他。”
话音未落，远处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暗紫色的巨缝，比刚才描述的还要狰狞。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裂隙中缓缓走出，手里那根黑矛在暗灰色的天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原来还有漏网的杂糅品。” 那个身影开口了，声音像是无数锈蚀的齿轮在转动，视线落在双生 18 号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正好，今天一起处理掉。”
平行世界的 18 号突然站直身体，银白能量在断翼处炸开，形成一道残破却锋利的光刃：“18 号，看见他左肩那块发黑的地方没有？那是杀悟空的时候，被超赛神反击烧出来的疤 —— 那是超赛神孙悟空融合灵魂之力，燃烧生命的最后一击，虽然没打中要害，但是它也一直没能把伤口愈合！”
18 号握紧能量枪，银红能量顺着枪身流转，与平行世界 18 号的银白能量在空中交织成螺旋。她不知道这个叫 “黯” 的家伙有多强，但此刻，芯片里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在发烫 —— 悟空胸口的血洞，贝吉塔炸开的血肉，十七号最后的笑容…… 这些都化作了力量，顺着能量流涌向指尖。
这一次，她们不会再让任何人说 “杂糅品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