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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宅子果如苏秀才所言,青砖黛瓦错落有致,大门虽沾了些白幡碎屑,仍掩不住昔日气派。门楣上那块乌木“王府”匾额,漆色斑驳却依旧挺括,只是檐下悬着的白灯笼随风摇曳,衬得整座宅院弥漫着浓重的丧氛。达奚武迈过门槛前的白毡,指节叩在铜环上,三声脆响穿透了府内的诵经声。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苍老回应:“谁啊?府里正在办白事,不便迎客……”

“在下达奚武,府衙衙役,奉令查案例行询问,还请开门一见。”达奚武声音沉凝,压过了内里的哀乐。

门闩“吱呀”响动,大门半开,一位身着素衣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后。他肤色微黑,眉峰粗浓如墨,鼻梁挺直,正是底册上的形容的花莲升,他眼角虽挂着泪痕,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快。

“在下徐谦,两位大人请进。”他侧身让道,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飞快敛去眼底情绪,躬身引着他们穿过摆满灵堂的庭院。

院内白幡林立,僧众们正盘腿诵经,香火缭绕中,灵堂匾额上“先考王公讳炳辉之灵位”几个大字格外醒目。达奚武与高彪刚走到正厅外,便见徐谦突然收敛了脚步,对着灵堂方向躬身行礼。

然后转头对达奚武二人说,“岳父刚走,府里乱得很,委屈两位大人暂坐偏厅。”徐谦转身时,脸上已重新堆起哀戚,只是那刻意挤出的泪痕,落在达奚武眼里更显虚伪。

偏厅内陈设精致,紫檀木桌椅擦得锃亮,桌上摆着的雨前龙井散发着清香,与府内的丧氛格格不入。徐谦刚让仆人奉茶,达奚武便开门见山:“徐家主,我们此次前来,是为寻找一个名叫花荣氏的妇人,你可认识?”

徐谦端茶杯的手猛地一顿,青瓷杯沿倾斜,滚烫的茶水溅在他葱白的指尖,泛起几点红痕,他却似浑然不觉,只怔怔望着桌面。眼底先是飞快掠过一丝惊惶,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石子,转瞬便被强装的镇定压下,喉结滚动了两下,才缓缓开口:“花荣氏?从未听过这名字。不知她犯了什么案子?大人又因何寻上我府?”

达奚武目光如炬,将他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语气平淡却直戳要害:“当今圣上昔年为蜀王世子时,途经武陵府青牛镇,曾受一位名叫花狸的孤儿恩惠。后来圣上欲报此恩,却得知那少年早已病亡。辗转打听才知,花狸尚有一母名唤花荣氏,当年离乡前往玉京后便没了音讯。圣上念及旧恩,特命我等寻访,欲予以厚补偿还。”

话音戛然而止,达奚武故意停住,目光紧紧锁在徐谦脸上。只见他眉头微蹙,脸上先是掠过几分真切的震惊,随即眼底漫起一层淡淡的悲戚,像是触及了什么伤心往事,可当“厚补”二字入耳时,那悲戚又飞快褪去,眸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快得如同错觉。

达奚武心中了然,脸上却故作惋惜:“看来是我们顺着线索找错了地方。”

“徐家主,多有叨扰,搅扰了府上白事,还望海涵,我等这就告辞。”话音刚落,达奚武便起身,扯了扯身旁的高彪,作势要往外走。

“大人且慢!”徐谦突然开口,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琴弦被猛地拨动,带着难掩的慌乱。他猛地站起身,指尖死死攥着素色丧袍的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布料被拧得皱起一道道褶皱。

达奚武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他,黑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似在掂量他这声呼喊背后的深意。

徐谦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复杂的情绪。

迟疑片刻,他目光飞快扫过灵堂方向,白幡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嘲讽。再落到达奚武身上时,那股决绝终究被怯懦压下,他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大人,府中虽在办白事,却也备了些粗茶淡饭,不如吃过便饭再走?”

达奚武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失望,语气冷淡:“不必了。我们急于寻人,耽搁不得。”说罢,扯了扯身旁的高彪,转身便往外走。

“慢些走,”达奚武低声对高彪道,“他心里必定挣扎,说不定还会叫住咱们。”

高彪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鄙视:“您瞧他那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模样,估计够呛。我赌一贯钱,他绝不敢再叫我们。”

“我跟你赌。”达奚武头也不回地应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脚步不停,一路走出王府大门,身后始终没有传来徐谦的呼喊。青砖铺就的长街上,两人身影渐渐远去,达奚武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腰间玉带中数出一贯沉甸甸的铜钱,抬手扔给高彪。

高彪正喜滋滋地接住,指尖刚触到铜钱的凉意,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大人留步!”

两人回身望去,只见徐谦跌跌撞撞地跑出王府,发髻散乱,素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跑到两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接连磕了三个响头,额角瞬间红肿起来。

“大人,”他声音哽咽,泪水混合着额头的血珠滚落,浸湿了身前的地面,“其实……花荣氏正是我的内子,花狸也是我们夫妻所生的孩儿。我……我便是花狸的生父,花莲升。”

达奚武与高彪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皆有了然之色。达奚武得意的从高彪手里拿过那一贯钱,高彪有些恼怒:“你方才为何不说?”

徐谦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睫毛上悬着的泪珠摇摇欲坠,眼底翻涌着悔恨与惶恐,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大人,我也是万般无奈!当年更名换姓入赘王家,实在是走投无路。这些年,我日夜思念妻儿,枕边全是煎熬,却半点不敢表露——我那岳父王炳辉性情狠厉,最恨入赘女婿藏私;内子王氏又悍妒成性,府中连只母猫都容不得,若知晓我原有家室,不仅我性命难保,怕是还会派人去青牛镇斩草除根。我只能把念想掐在心底,苟活度日。如今岳父已去,我再无顾忌,实在不愿让儿子花狸在九泉之下,连生父的名分都落不着。”

达奚武蹲下身,目光如寒刃般锐利,死死锁住他的眼眸:“既是花狸生父,可有凭证?你说知晓花荣氏下落,她如今在哪?”

徐谦猛地抹了把脸,泪痕混着额角的血珠蜿蜒而下,脸上瞬间换了副悲喜交加的神情,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笃定:“我原名花莲升,武陵府青牛镇人士,家住镇东头茅草屋,当年街坊邻里都认得我们夫妻!花荣氏的下落我一清二楚,她定能为我作证!”

达奚武与高彪对视一眼,当即吩咐手下去请栗嵩。消息传来,栗嵩几乎是一路狂奔而来,脸上满是焦灼,一把拽住徐谦的衣领,厉声催促:“快带我们去找她!”

徐谦被勒得喘不过气,连连点头,领着一行人快步往外走。路上,他踉跄着开口,断断续续道出往事,语气满是怅然与无奈:“当年我从青牛镇逃来玉京,身无分文,幸得王家铺子收留当伙计。岳父见我勤快老实,又膝下无儿,便要招我入赘,许诺百年后家业尽归我。彼时他身子本就不爽利,我想着先站稳脚跟,等他百年之后,便立刻回青牛镇接荣氏和花狸来享福。”

“可谁曾想,入赘后岳父没了心事牵绊,日日汤药调养、静心休养,身子竟越发康健,一晃便是两年。荣氏在青牛镇望眼欲穿,迟迟等不到我的半点音讯——那些她寄来的书信,全被我那悍妒的内子王氏截下烧毁,半点痕迹都没留。她以为我在玉京另娶新欢、忘恩负义,心灰意冷之下,又要独自扛起抚养孩子的重担。那时狸儿刚染了场风寒,缠绵病榻高烧不退,家里米缸早已见了底,连抓药的钱都凑不出,她一个妇道人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真是走投无路。”

徐谦声音发颤,眼眶红得发亮,泪水在眼尾打转:“后来她实在没办法,竟一路辗转来了玉京寻我。可她刚到王府门口,就被王氏带着仆妇拦了下来,当众羞辱得抬不起头,还被推搡着赶了出去,连我的面都没见着。我后来从老仆口中得知此事,如遭雷击,却被王氏看得死死的,连偷偷寻她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暗自捶胸顿足。再后来一次偶然,我去鱼龙巷采买木料,竟意外撞见了她。那时她已嫁给了一个做木匠的匠人,身边还带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家四口虽不富裕,却也和睦安稳,就住在巷尾的小院里。”

一行人跟着他穿街过巷,越走越偏离闹市,最终停在城西一片整洁的民居前——并非破败贫民窟,而是一排青砖矮房,院落收拾得干净利落,墙角还种着几株月季,透着几分生活气息。徐谦指着其中一间挂着蓝布门帘的屋子,声音沙哑:“就是这里,荣氏便住在此处。”

栗嵩上前正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面“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身着素色粗布衣裙的妇人端着木盆走出,衣裙虽朴素却浆洗得干净平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虽有风霜痕迹,却气色尚可,正是花荣氏。她看到门口乌泱泱的人群,尤其是瞥见徐谦时,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木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清水混着几件衣物泼洒出来,溅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盯着徐谦,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徐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头,额头触到青石板的凉意,声音哽咽:“绣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狸儿……我来晚了!”

花荣氏愣了半晌,眼中没有预想的刺骨恨意,只有复杂的怅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她捡起地上的木柴,却没有朝徐谦打去,只是用力将木柴扔在一旁,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还来做什么?儿子已经死了!我们母子的死活,与你早已无关。”

达奚武上前一步,沉声道:“花夫人,我等并非与徐家主一同前来。今日前来,是受圣上所托,寻访花狸公子的亲人。”

“圣上?狸儿?”花荣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困惑,“狸儿他……他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没能熬过那场风寒吗?当年张婆婆捎信来,说他没撑过三天……”

达奚武摇了摇头,语气凝重:“花夫人,您怕是被骗了。据圣上亲口所言,他两年前途经青牛镇时,受一位名叫花狸的少年恩惠,那少年正是您的儿子。圣上后来派人寻访,才得知花狸公子是前两年才病逝的,并非幼时夭折。”

“什么?”花荣氏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栽倒。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你说什么……狸儿他……他活了那么久?他没有早死?我竟……我竟一直以为他不在了……”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多年来的平静瞬间崩塌,那些被强行压下的思念与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她捂住胸口,失声痛哭:“我的儿啊!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听信传言,不该丢下你独自离开!你孤零零地活了那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啊……”

徐谦也早已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绣娘,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住你们母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让狸儿孤苦伶仃……若不是我当年懦弱,也不会酿成这般悲剧!”

花荣氏的丈夫柳木匠闻声从屋里走出,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扶住妻子,得知前因后果后,也忍不住叹息不已。达奚武看着眼前悲痛的二人,沉声道:“花夫人,徐先生,圣上念及花狸公子的恩惠,欲对其亲人予以厚补。如今花狸公子虽已离世,但这份恩宠仍在,还请二位随我回府衙,详细告知花狸公子的生平事迹,也好让圣上了却一桩心愿。”

花荣氏渐渐止住哭声,眼底带着泪痕,目光落在徐谦身上,复杂的情绪渐渐平复。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坚定:“好,我随你们去。我要让圣上知道,我的狸儿,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

徐谦也缓缓站起身,脸上满是悔恨与庆幸——庆幸终于能为狸儿正名,也庆幸多年后的今天,还能有机会弥补一丝对绣娘的亏欠。只是他心中清楚,有些遗憾终究无法挽回,而这场突如其来的认亲,或许也并非只有恩宠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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