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宗的丹房近来热闹得像集市。玄尘长老的胡子越捋越亮,张皓掌炉的手法愈发娴熟,
连啊孟都能像模像样地扇风添柴了——当然,多数时候是添乱,比如把幽冥草当成灵犀草扔进炉里,被苏清鸢用冰符冻住手腕罚站。
“皓哥,你看这炉成了没?”王元宝扒着丹炉边缘,锦袍上沾着的灵砂比天上的星星还密。
这小子赖在归云宗不走了,说要学炼丹,结果三天摔碎了七个玉盘,还差点用灵石矿的账本当引火纸,气得玄尘长老拿拐杖追了他半座山。
张皓瞥了眼炉内翻滚的灵气团,破妄剑轻轻一点,金色剑鸣撕开雾气:“差不多了,再等片刻。你要是手痒,去帮清鸢筛灵砂,别在这儿添乱。”
“我不!”王元宝梗着脖子,怀里掏出个镶金嵌玉的小匣子,“我带了新玩意儿!这是我爹从西域淘来的‘聚灵珠’,放炉边能让丹药多一成灵气,你试试?”
“俗气。”苏清鸢正用银刀切割龙血草,闻言嗤笑一声,“炼丹靠的是心神调和,不是靠这些亮晶晶的破烂。你这珠子要是真有用,西域的丹师早就垄断修真界了。”
王元宝脸一红,却梗着脖子反驳:“我这珠子……我这珠子好看!摆在炉边养眼!”
啊孟在一旁扇着风,笑得前仰后合:“傻元宝,清鸢是说你这珠子是废品!还不如我这蒲扇,至少能扇风!”
“你才废品!”王元宝气鼓鼓地把珠子往炉边一放,“等会儿丹药成了,保准比上次的好!”
正吵着,丹炉“嗡”地一声轻颤,数十颗圆润的护心丹从炉内飞出,红光比以往更盛。玄尘长老捻着胡子凑过去,拿起一颗放在鼻尖一闻,突然“咦”了一声:“奇了,这丹的灵气确实更凝实些……难道那破珠子真有用?”
王元宝立刻得意起来,冲啊孟做鬼脸:“听见没?长老都说有用!”
啊孟刚要回嘴,就见丹房外冲进来个穿鹅黄裙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手里攥着根糖葫芦,圆圆的眼睛滴溜溜转:“师父!归云宗的丹炼好了没?我爹让我来取十颗护心丹,说蜀山的人明天就到了!”
众人都愣了——这小姑娘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灵力波动却不弱,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琉璃珠。
“你是……”玄尘长老眯起眼。
“我叫林小珑,万花谷的!”小姑娘把糖葫芦塞给啊孟,自己凑到玉盘边拿起颗护心丹,放嘴里“咔嚓”咬了一口,“嗯!比我爹炼的好吃!”
“你这丫头!”玄尘长老急得跳脚,“护心丹是救命的,不是糖豆!”
“怕啥,”林小珑咂咂嘴,又拿起一颗抛着玩,“我爹说归云宗的丹药多,少一颗没事。对了,刚才给我糖葫芦的大哥哥,你叫啥?你抡扇子的样子好威风哦!”
啊 孟被她夸得脸红,挠着头傻笑:“我叫孟贲,用的不是扇子,是……”
“不管是什么,就是威风!”林小珑蹦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晃,“大哥哥,你会劈山吗?我听说归云宗有个傻大个,一剑能劈开三块石头,是不是你?”
“谁傻大个!”啊孟急了,猛地抡起裂山剑,剑光一闪,把丹房角落的一块青石劈成了八瓣,“看!我能劈八块!”
“哇!好厉害!”林小珑拍着手跳,眼睛里的崇拜快溢出来了,“大哥哥,你教我好不好?我给你糖葫芦吃!”
苏清鸢捂着嘴笑:“啊孟,你这是被小姑娘看上了?”
啊 孟脸更红了,梗着脖子道:“小孩子家家懂啥!我……我才没空教她!”嘴上这么说,却悄悄把裂山剑收得离林小珑近了些。张浩忍着笑,把刚炼好的护心丹装了十颗递给林小珑:“拿好,回去告诉你爹,论剑大会我们准时到。”
“谢谢大哥哥!”林小珑接过玉瓶,又冲啊孟眨眨眼,“傻大个哥哥,我明天还来!”说完蹦蹦跳跳地跑了。
啊孟望着她的背影,手里还攥着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傻愣愣的。王元宝凑过去,捅了捅他的胳膊:“喂,她骂你傻大个,你还乐?”
“要你管!”啊孟把糖葫芦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叫……这叫活泼!比你这满身铜臭的强多了!”
接下来几日,归云宗的丹房成了奇景。张皓掌炉时,王元宝捧着聚灵珠蹲炉边,啊孟拿着蒲扇,时不时被林小珑拽着胳膊问东问西,苏清鸢和凌汐一边处理灵草,一边看他们斗嘴,玄尘长老则拄着拐杖在中间劝架,活像个操心的大家长。
护心丹一批批出炉,品质越来越好,王元宝临走时,张皓给他装了满满一储物袋:“回去给你爹和账房先生分着吃,清心丹能醒神,护心丹……让你爹少跟人抢矿,省得气出好歹。”
“谢谢干哥!”王元宝眼圈红红的,塞给张皓一个更大的储物袋,“这里面是我偷偷攒的‘星髓’,我爹说这是宝贝,能让你的剑更厉害!等论剑大会完了,我就来归云宗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