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鼎升上半空的刹那,北方阴云里的信鸽扑棱着翅膀扎进极北寒渊。
幽冥教总坛的角楼上传来尖啸,段无疾猫在断柱后的手指猛地收紧。他怀里的半张地图被汗水浸得发皱,标着幽冥秘道的墨迹正慢慢晕开。
机会就这一次。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趁着雷池震颤的声响摸向山后。
腰间机关铜片叮当作响,那是他用十年时间偷学的机关术,此刻正随着他的步伐在秘道入口处划出三道浅痕。
陷阱触发的瞬间,他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钢针,精准钉住暗弩的机括。一声,青石板下的翻板陷了下去,露出黑黢黢的地道。
段无疾缩着脖子钻进去,指甲在石壁上刻下三角标记:等他们到了,老子早把玄鼎秘密攥手心里了。
另一边,陆江扯下雷鼎守使的紫袍罩在身上。
命火在丹田压成细弱火星,模仿着幽冥教执法使特有的腐臭气息。
刘砚秋递来的易容膏抹在脸上,原本清俊的眉眼立刻肿成青紫色。这是教中执法使被毒雾侵蚀的典型模样。跟紧。他捏碎通讯玉简,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遇到巡逻队只许低头,别说话。
队伍刚拐过三重角楼,三盏鬼火灯就晃了过来。执法使大人!为首的教徒躬着背,腰间悬着的毒囊渗出绿汁,坛主说今日严查内鬼,还请大人......话没说完,陆江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查你娘的!他踢翻对方脚边的火盆,火星溅在毒囊上腾起黑烟,没见老子刚从雷池回来?
三鼎要动,还不快去守外围!教徒捂着火辣的脸后退,陆江趁机挤过去,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刚才那记耳光的力道,刚好是他偷听到的执法使习惯。
毒雾!白寒突然拽住林霜的胳膊。
前方通道腾起灰雾,沾到石壁上滋滋冒泡。
赵灵儿的冰鼎从怀里浮起,寒气裹着雾气凝成冰晶坠落;刘砚秋的药囊已经打开,银针在指尖翻飞,是曼陀罗根加尸蟞毒,屏住呼吸!她反手甩出三粒红色药丸,林霜咬碎含在嘴里,断剑挑开的毒雾里立刻露出条生路。跟我来!赵灵儿跺脚,冰锥顺着石壁爬成阶梯,众人踩着冰阶往上窜,毒雾在身后地炸成一片焦黑。
祭坛的铜门在眼前洞开时,陆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正中央的高台上,幽冥老祖负手而立,三鼎悬浮在他身周。雷鼎的紫电、冰鼎的寒霜、还有那团熟悉的命火,此刻全被黑绳捆成三角。陆江,你比我想得聪明。老祖扯动黑绳,命火突然窜起三丈高,烧得陆江皮肤发红,但玄鼎印记,该属于我!三鼎同时震颤,雷蛇裹着冰碴劈头盖脸砸下来,林霜的断剑当场崩裂,白寒的风影步也慢了半拍。
砚秋,带他们退到角落。陆江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往后一躺,直接瘫在祭坛中央的青石板上。
刘砚秋想冲过去,被赵灵儿死死拽住。少年的金纹正顺着石板缝隙蔓延,像活过来的龙。躺平签到......启动。陆江闭着眼嘟囔,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
五炷香的时间,雷蛇劈在他身上冒起青烟,冰碴砸得他额头肿起,可他的金纹却越来越亮,连三鼎都开始跟着震颤。
不可能!幽冥老祖的黑绳突然断裂。
雷鼎发出龙吟,冰鼎的寒霜凝成龙鳞,命火更是窜成了龙形。
陆江睁开眼时,三鼎的光全部涌进他体内。
玄鼎印记在胸口浮现,金光从他指尖喷薄而出,直接洞穿了幽冥老祖的胸膛。玄鼎......不该亡在你这种叛徒手里。陆江坐起来拍了拍灰,金光柱裹着整个教坛轰地炸开。
尘埃落定的瞬间,祭坛中央升起块青铜地图。
原本残缺的纹路全部补全,最上方用古篆写着三个大字。玄鼎之心。
段无疾缩在秘道深处,怀里的半张地图突然发烫。
他颤抖着摸出来,发现原本空白的位置多出道浅痕,像极了夜空中北斗七星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