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渣幻化出来的虚影朝他这一鞠躬，而后缓缓消散于天地。
星空之上不知何处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如悲如泣，即使相互算计，即使厮杀争夺，但此刻任何一个归于天地的灵魂，都值得这些布局天下的棋手，放下手中的事情来送故人一程。
群星上狂风呼啸，像是为他奏起的挽歌。此夜天清气朗，此夜天地有光。
“再会…”
“别过了…”各种告别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太古神明的数量本就不多，真正消散又真正愿意身归天地的，又何其之少。
一切规矩法则，以身演化天道，这本身就令人敬佩。李怀月作为孤尔塞斯的神秘代理人，自然也能感受到这般异动，无师自通。一般。
他在抬手间，空中已经形成了一篇神代文字写下的祷文。不同于那些力量强大的咒言。
这篇祭文仅仅是他个人在这葬礼的感召下，表达的个人敬意。
迎向了银河万顷，文字化作微风。在夜空将云的褶皱抚平。
无数黑影沉默着，看向地上这一个渺小的身影。
“为古神送行，愿此后归于天地，各自相安。”虚空中的黑影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他这一看似僭越的举动。
“而剩下的……”李怀月眼睛一冷，看向地上那个四面破坏的石雕。
“神明不渡，我来渡。”
“灰河摆渡，开启！”他一刀划开虚空，带着梧生和郭宝泽转移到那雕像面前，失去了神格，两个神代权柄。
他仅仅是一个大型的破坏机器罢了。
“有意战一场吗？”他笑着问。
梧生：“你都到这里了，还问我干什么了？”
李怀月仰天大笑，左手贪狼刀，右手划开虚空【天渊】，发动。
熟悉的深渊巨口在空中缓缓张开，将这一切包裹，甚至隔绝了漫天的注视目光。
而梧生清楚李怀爱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他自爆，再次伤及到无辜。
地下的随影系统里面寄宿的意志，一旦跟随他们出来了，那意味着随影系统的主机便彻底失去了抵抗外来意志入侵的能力。
而接下来没有了那股对抗的意识，谁的意识主导随影系统，那谁便是这幕后的罪魁祸首。
“东方明，清风起。”梧生清喝一声。
【祈天辰】此刻，他手上的剑招来了一抹辉光，在这漫天的黑幕之下，仿佛初升的旭阳打开了灰河边界。
昏晓的左右，生死的前后，正是灰河摆渡人的主场，二人一刀一剑斩向那四面雕像的前后，两面雕像感受到了来自两人武器上的恐怖力量。
将岁月催至极致，双方猛地一碰，在空中炸出雷霆巨响，引来城里许多猎魂人的眺望，而陈孝天在昌黎籍也明显感觉到，地面上的晃动再次抬头，发现忘川是坚固的混泥土，地面竟然缓缓裂开了一道裂缝。
李怀月和梧生同时感觉到虎口一震，胸口一阵猩甜，反观雕像，他两面雕像脸上都挨了重重的一击，深可见底。
很明显他将要崩溃了，崩溃之际，四面的雕望向一眼看不到头的暗黑色天空，若有所思，始终长叹一声，消散如烟。
李怀月呼唤一声，灰色的河水果然连通了【天渊】与外界的通道一缕残渣，随着清风进入了灰色的河水之中，河水无声，却静默的见证了这世间太多的迎来送往。
二人没有说话，默默的将这一切见证，随后掉在地上。
一枚光彩夺目的结晶被梧生捡了起来，收好我们该走了。
看着地上那坨肥肉，他上去猛地踢了一脚，对方的屁股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早醒了。”
“嘿嘿嘿，这位小哥眼力不错哈！”郭宝泽一脸尴尬的嘟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可不敢招惹这两位爷，否则又是小刀拉屁股，又是宫刑的。
他还年轻，不想体验这些啊。李怀月倒是没说什么，他知道时机不对，现在他需要利用郭宝泽潜入叶家，把当年那些证据和陈年旧事了结一下。
他看着郭宝泽：“接下来为我所用，你没意见吧？”他一脸坏笑的看着郭宝泽。
郭宝泽背后发凉：“没意见，当然没意见，他虽然是六阶的猎魂人，但面前这两人一个拥有古怪的四阶能力，另外一个可是实打实的五阶，实际能力更是逆天，自己不仅灭不了口，还真有可能被二人反杀。
毕竟在底下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了，此时正好天光破晓，二人走向了被圈起来的围墙。
“你说门外那守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吗？”
“不知道啊，要不我们问问……”
清澈的女声在面前响起来：“不用问，来屋里谈谈？”
两人对视一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