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破旧电视机突然自动开启,播放着紧急新闻。
画面中的女记者面色惊恐:...政府宣布首尔进入紧急状态,疑似生化恐怖袭击...建议市民...
信号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循环播放的政府公告:请市民保持冷静,留在家中...
赖昌彪看向自己的利爪。
他现在是什么?怪物?武器?还是...进化的下一步?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赖昌彪展开膜翼,感受到空气流动的韵律。
也许他无法阻止已经开始的灾难,但他必须尝试警告那些还未被感染的人。
尤其是金敏贞——她可能是唯一知道部分真相的幸存者。
随着一声几乎超音速的爆响,变异后的赖昌彪冲天而起,向着首尔大学方向飞去。
在他身后,江南区的街道上,第一批完全变异的感染者开始有组织地狩猎...
待在实验室的老付得知外面出事了,一步也不敢迈出。
老付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废弃实验室的通风系统早就坏了,八月的首尔像个蒸笼。
监控屏幕上,校园南门的最后一个摄像头刚刚失效——被那些东西破坏了。
他啐了一口,调整其他摄像头的角度。
一天了。
自从那个该死的赖昌彪在军方研究所闹出大乱子,整个首尔就像被倒了一锅开水的地狱。
老付调出手机里保存的照片——赖昌彪,或者说曾经是赖昌彪的那个怪物,珍珠色的外骨骼,蝙蝠般的膜翼。
生物科技公司高层愿意出八位数买回那家伙带走的基因参数。
老付摸了摸腰间的陶瓷手枪。
对付普通感染者够用了,但根据军方内部泄露的情报,已经有二级感染者出现——更快,更强,有些甚至保留着部分人类智力。
桌上的无线电突然发出杂音:...所有幸存者注意...江北区临时避难所...提供...信号断断续续。
老付关掉了无线电。
避难所?陷阱还差不多。
他在人体器官黑产行业干了这些年,太清楚这种时候最危险的不是感染者,而是其他幸存者。
一声闷响从楼下传来。
老付瞬间绷紧身体,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
又一声——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来自一楼的储藏室。
他轻轻拉开抽屉,取出夜视镜和消音手枪。
这栋旧医学实验楼是他精心挑选的藏身处,三层结构,只有一个楼梯,所有窗户都封死了。如果有人——或什么东西——能进来,只可能是通过他故意留下的。
老付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猎物的气味总会引来猎人,而有时候,猎物和猎人的身份是可以互换的。
楼梯间的应急灯闪着诡异的绿光。
老付像猫一样无声地向下移动,每一步都精确地避开会发出声响的位置。
二楼转角处,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小心地伸出去。
镜子里,一楼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尽头储藏室的门微微晃动。
不是风。
所有门窗都密封了。
老付深吸一口气,突然闻到一股腐臭味,混合着某种奇怪的甜腻气息——新型感染者的标志性气味。
根据他用林教授的信息登录军方系统得到的情报,这种气味意味着高度进化的腺体分泌,通常出现在保留部分智力的二级感染者身上。
更危险,也更值钱。
生物科技公司为二级感染者样本开出了天价。
老付取下腰间的一个金属球——电磁脉冲手雷,公司最新研发的玩具,能暂时瘫痪生物电信号,对感染者特别有效。
他轻轻拔掉安全栓,倒数三秒,然后滚向走廊。
金属球发出轻微的嗡鸣,蓝光一闪。
老付立刻冲出去,枪口对准储藏室。
门被撞开了,一个黑影正跪在地上抽搐——电磁脉冲起了作用。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三发点射全部命中头部。
感染者发出刺耳的尖叫,竟然没有立刻倒下,而是猛地扑来。
老付侧身闪避,但还是被撞到墙上,肋骨传来剧痛。
近距离下,他看清了这个感染者——曾经是个年轻女性,现在半边脸覆盖着角质层,手指延长成利爪,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
妈的!老付一个肘击打在感染者太阳穴上,趁机拉开距离。
普通感染者挨了这一下早就脑震荡了,这东西却只是晃了晃头。
它速度太快了。
老付的子弹再次出膛,却只擦过它的肩膀。
感染者以一种诡异的跳跃方式逼近,利爪划过他的腹部。
防弹背心挡住了大部分伤害,但还是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老付跌倒在实验室角落,感染者居高临下地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到了墙边的消防斧,用尽全力向上挥去。
斧刃深深砍入感染者的胸口,暗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但不是血——更粘稠,带着荧光绿的色泽。
感染者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疯狂挣扎着,利爪撕开了老付的大腿。
剧痛让老付眼前发黑,但他死死握住斧柄,用全身重量将感染者压在地上。
另一只手抽出靴子里的战术刀,对准那黑色的眼睛捅了进去,一直刺入大脑。
感染者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终于瘫软下来。
老付瘫坐在墙边,呼吸像拉风箱一样粗重。
腹部的伤口不断流血,大腿的伤更是深可见骨。
他艰难地摸出急救包,却发现自己连撕开包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操...操...他咒骂着,视线开始模糊。
失血过多了。
感染者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那把斧头还嵌在它胸口。
老付注意到,从伤口流出的荧光绿色液体正缓慢地向四周扩散,其中一股竟然像有生命一样,向他蜿蜒而来。
老付想挪开,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他眼睁睁看着那绿色液体接触到自己的血迹,然后突然加速,顺着血迹爬上了他的腿。
接触的瞬间,一股灼热感从伤口蔓延全身。
老付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像被扔进熔炉一样疼痛。
那绿色液体仿佛活物,从他的伤口钻入体内,在血管中奔流。
他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连空气中飘浮的灰尘都能看清。
耳中传来血液流动的轰鸣,心跳声如擂鼓。
最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细胞在重组,dNA链条断裂又重建。